第72章 多鬼教授
明媚的陽光，照進卓卓集團的生產車間。
幾隻狐狸坐在窗邊的工作檯旁，小心翼翼，正用鋒利的爪子，給五彩斑斕的晶石雕花。
咔嘧唻·——·
是它們的爪子，摳下來一撮又一撮晶石粉末。
卓群帶著秘書組的幾個員工，轉到這裡，吹著清晨的涼風，看到員工們的操作。
仔細瞅了一會兒。
「唔，很不錯啊。」
瞅完了這邊，就繼續去往下一個車間。
雖然說通過玻璃窗就完全能監控生產，但他有時候，還是會想要親自出來轉轉，親眼看看員工們的生產環境。
跟在他身後的狐狸們，時而向旁邊的窗戶，偷偷交頭接耳，偷偷嘀咕。
「嬰，嗷嬰？」
「嗷嚼？」
是黑腦殼，在給白耳朵指窗戶里一閃而過的鬼影。
那是一尊巨大的公主鬼影，老闆走到哪裡，它就跟到哪裡。
「，嬰嬰？」
白耳朵還曾經看到過，有一道焦黑焦黑的影子，也偷偷跟著老闆。
狐狸們都在傳，這兩個傢伙看起來也像集團的成員，但是沒有宿舍住，沒有食堂吃，也沒有具體工作，得不到鍛鍊和成長，只是跟在老闆屁股後面-—----結合這些特徵看，大概率是老闆新抓回來的苦工或者奴隸。
「，嬰嬰！」
是黑耳朵，舉著一扇小窗戶，「嗖嗖嗖」跑到老闆前面。
老闆一邊走，它就一邊舉著窗戶，給老闆看重要的監控畫面。
原來畫面中，赫然是泰克西，正在和鏡中的某人遠程視頻開會。
「—·沃夫牙死了麼？」
「沒有死，但是也不怎麼出門了。」
「呵，也別放鬆警惕，他死不死，根本不重要。
「如果老沃夫成功了，那白狼城的下一任城主，十之八九，就是沃夫牙。
「如果老沃夫失敗了，那他的兒子沃夫牙，就是一條喪家之犬，無論如何也拿不到這座城。」
泰克西點點頭，對這番話倒是十分認同。
便見鏡中的老頭兒，坐在富麗堂皇的紅木椅子上，身後的牆壁裱著白蠟城的地圖。
原來，他就是泰克西的親哥哥，白蠟城的城主，查克。
泰克西坐在椅子上，臉色也有些蒼白。
顯然經歷這一次百鬼夜行，他也不好受。
「唉，可惜了，老沃夫還是心疼兒子啊，為兒子出頭了。
「不然，沃夫牙在那個夜晚，就該死在鬼的嘴裡了。」
查克笑。
「愚蠢。
「老沃夫心疼兒子？
「你認真想想，他兒子的禍患，來自百鬼夜行。
「而那場百鬼夜行，來自老沃夫的默許。
「老沃夫難道不清楚自己兒子糾纏的是什麼鬼？
「難道不知道百鬼夜行後，會發生什麼？」
泰克西愣在當場。
這什麼意思？
哥哥的意思是，那場百鬼夜行，其實是老沃夫，在陷害自己的兒子？
「老沃夫的目標，是他兒子契約的【真人】。
「是他兒子這許多年辛辛苦苦、兢兢業業修復之後的，那一尊【真人】！」
明媚的陽光下，清冷的秋風裡。
卓群帶著一群狐狸，繼續漫步在卓卓集團的工廠車間。
一邊看視頻監控，一邊看攪拌車間。
卻見車間裡的狐狸們，一個個動作熟練，站在巨大的水槽旁邊，拄著竹竿或是鐵桿，在料槽里攪拌。
有的順時針，有的逆時針，一絲不苟，所有操作都參照規範。
卓群很滿意。
一邊點頭，一邊看著視頻，離開這個車間。
看到畫面中侃侃而談的查克，他心中也很感慨。
「泰克西的親哥哥，是白蠟城的城主查克。
「維櫻斯的母親，是白鷹城的城主白鴿鴿。
「沃特道格的親叔叔，是黑猿城的沃特蒙奇。
「這些老傢伙們，一個個的頭頂毛都不多了，竟然還都是二代？」
白狼城一場風波過後，這些二代們，都在和家中緊密聯繫，試圖理解這一場動亂。
便如維櫻斯，此時也在緊急和母親取得聯繫。
「.——·您的意思是，鬼可以掠奪同類系的鬼，以此來修復自身？」
鏡面那頭，穿著大紅袍、戴著紅頭巾的艷麗婦女，端坐在椅子上，輕輕點頭。
「眾所周知，所有鬼都是殘缺的，需要鬼雄去籌集資源、舉行儀式，然後修復它們。
「但同一類系的鬼，也可以互相掠奪，來修復自身。
「這一次，老沃夫大動干戈，恐怕就是為了自己兒子的那一隻【真人】，想通過掠奪那隻【真人】，修復自己的【真人】———.
維櫻斯坐在潔白的木頭椅子上，沐浴著陽光，皮膚白得晶瑩。
此時越聽越皺眉，突然打斷自己母親。
「您是說，老沃夫糾纏的鬼，也是【真人】？」
裝配車間裡。
一排十幾隻狐狸，正坐在窗前，把幾種晶體雕琢成的零件，像拼積木一樣組合裝配到一起。
這是一項難度極大、技術含量極高的工作！
因為晶體雕琢成的零件，都很小、很脆，就像一塊塊精緻的點心，酥脆的餅乾，掉渣的桃酥。要把這些東西拼接起來，稍有不慎，就會收穫一手的碎沫。
可偏偏這些小零件，造價都極其昂貴！
耗費了無數貴重的材料不說，還耗費了卓卓集團居多的工序和工時！
此時，在老闆的視察下，狐狸們一個個爪子穩穩噹噹，一邊瞪著眼晴觀察，
一邊耐心細緻操作，成功拼接出一個又一個火藥球-—」
「嬰嬰嬰！」
負責拼接的白十字得意洋洋，歪嘴一笑。
這項工作，它專門練過的！
就是用食堂生產的點心、餅乾和桃酥，練習拼接。
為了練成這項手藝，它不知道吃了多少碎掉的點心沫子！
卓群笑著摸摸它們的腦袋瓜，就一邊繼續看視頻，一邊離去。
玻璃窗的畫面，已經切換到沃特道格。
卻見這傢伙坐在辦公室里，正和自己遠在黑猿城的叔叔通話。
他的叔叔沃特蒙奇，也是一個禿瓢老頭兒，身材極其高瘦，此時仰躺在椅子上。
「———唉，有些事，也該和你講一講了。
「老沃夫糾纏的鬼之一，必然是【真人】。
「【真人】這東西，雖然看起來普通，但卻是史書記載中最早降臨的鬼之一，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而且，到了他那個層面的鬼門教授，糾纏的，絕對不止一隻鬼。
「就像我，糾纏的，也不止一隻鬼。
「如果你能當上白狼城的城主，擁有了更多的資源，擁有自己的檔案館和大學，擁有自己的一座城池，可以養得起多隻鬼，你也會成為【多鬼教授】，糾纏多隻鬼，並修復它們，最終為踏入下一個境界做準備。」
沃特道格一邊聽，一邊目瞪口呆。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里，接觸多隻鬼都是大忌，都是取死之道。
可沒成想，原來晉升成為鬼門教授的下一步，就是要糾纏多隻鬼！
呼.·..·嗚···
秋風裡，卓群轉到塗裝車間來。
看到架子上，已經擺了一排塗裝完成後的成品。
這種塗裝極其複雜—-需要用十八種塗料，在小小的火藥球上塗裝六層。有的塗料需要跨越拼接縫，有的塗料不能跨越拼接縫。有的需要塗成長條形，有的需要塗成圓環形。而且塗裝的走線和面積分毫都不能差，要求極其精密。
卓群走進這車間，卻見這車間裡，反而是狐狸最少的。
只有四隻狐狸，忙忙碌碌在調配各種塗料。
原來，這個車間實現了自動化生產—一隻大鸚鵡羽毛筆插在桌子上，一樣樣塗料便飛起來，精準塗抹到一顆顆火藥球上。
卓群點點頭，很是滿意。
遠處鏡中的畫筆乾屍，向著卓群遙遙鞠躬，身上的灰渣而落。
「挺好的，再接再厲。」
一邊說著，卓群帶著隊伍，繼續巡查。
卻見白耳朵捧著的鏡子中，沃特道格終於問了一個有價值的問題。
「」..—叔叔，您和沃夫城主，孰強孰弱？」
而鏡子對面的沃特蒙奇，愣了片刻，吃笑著搖搖頭。
「我不會出手幫你的。
「規矩就是規矩，我還沒有資格打破規矩。
「在白林行省，真正說了算的人，是白林大都督！
「你們這次競爭上崗，是大都督定下的調子。
「我可以幫你保證公平，但不能幫你走邪路。
「好好干吧，小道格。」
沃特道格老臉一紅，縮在椅子裡，眼光躲閃。
卻見沃特蒙奇繼續笑道。
「如果你真想問我和沃夫熟強熟弱的話——-我也不知道。
「他應該還停留在【鬼門教授】層次，絕對沒有修煉成【半天官】。
「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真人】到底修復到什麼程度？吃了他兒子的【真人】後，又進一步修復到什麼程度？
「我也不知道，除了【真人】之外，他到底還糾纏了什麼其他的鬼？
「額·-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大家的修復進度，都不低吧？
「或者，組合，才是最最重要的。
組合？
才是最最重要的？
沃特道格愣在椅子上，細細品味這句話。
他只知道叔叔也糾纏著和他同樣類系的【黑扇溺婆】。
聽叔叔的意思是，叔叔還糾纏了其他的鬼，和【黑扇溺婆】形成組合？
一上午的巡查，很快就結束。
遠處卓卓集團的食堂，已經升起了炊煙。
卓群帶著員工們，向食堂走去。
「先吃飯！」
食堂里飄來的氣味，似乎是烤雞，加了不少茴香和孜然！
卓群一邊往食堂走，一邊下意識，又看向鏡中畫面。
畫面切換到維櫻斯。
卻見這傢伙突然話鋒一轉。
「.—-據我們了解，白狼城中，還有候選人之外的鬼門教授！
「有人曾在白狼城外的大森林中，發現攜帶著小窗戶的狐狸。
「還有大量的商人曾經發現，他們的貨物莫名其妙被買走，在倉庫里就變成了錢。
「有人懷疑，這是同一尊鬼雄做出來的事情。
「母親，這是什麼鬼雄？
「有人把這種鬼稱為【窗中之狐】，有這個類系麼？
「神降下過諭示麼？」
鏡面那頭的白鴿鴿，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嘴角浮現一絲輕蔑。
「不用太在意。
「什麼【窗中之狐】，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
「你聽說過【運氣小偷】麼？」
運氣小偷？
這個詞，讓維櫻斯一時間愣住。
他還真聽說過，但不知道是不是母親說的這個。
便見白鴿鴿點點頭。
「沒錯，就是你在幼兒園裡學到的那一個。
「很少人知道，【運氣小偷】只是一隻鬼的殘缺形態。
「隨著修復，它會慢慢變回原本的樣子。
「而它原本的名字，叫做【城堡公主】。
「我估計白狼城中那野生鬼雄，就是糾纏了【城堡公主】。
「不必擔心。
「這在碎天使中，是墊底的存在。
「就像【癆病畫師】，在殘念教授中，也是墊底的存在。
「隨便一種碎天使，就完全不怕這東西。」
邁入食堂門口，卓群隨手關了視頻，嘴角微微抽搐。
這婆娘，還真懂啊？
或者說在足夠高的層次中，【城堡公主】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他懶得多想。
正要找地方坐下，突然食堂外面「嗖嗖嗖」衝進來十幾隻狐狸，它們滿臉興奮，舉著一顆拳頭大小、橢球形狀的火藥球，「唻唻嗷嗷」狐言狐語唱著歌，圍繞老闆開始跳舞！
「嬰嬰！！」
「嬰！嬰嬰！」
它們都很亢奮！
六代煙花中的【長空煙花】，又煉製成功了！
到如今，六代煙花，已經完成了六分之四。
還差【鋪天煙花】和【高亮煙花】，就能徹底完成。
卓群笑著接過那枚橢球，摸一摸，看一看。
「好，很好。
「回頭去大森林裡，試一試效果。
「應該沒什麼問題。」
卓群高興，狐狸們更加高興！
這是煙花，但也是軍火！
這是卓卓集團的財富，但也是卓卓集團的實力！
這代表了卓卓集團的研發製造能力更進一步，也代表了，普羅米捕捉計劃，
又向前推進一步！
「！！」
「嬰唻唻！嗷！」
狐狸們越唱越興奮！
惡鬼集團，馬上就能找出普羅米，抓住普羅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