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狐狸之狂怒群毆
夜色之中，小檔案室的燈還亮著。
裡面的人還在伏案工作，邊工作邊等待領導前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窗戶上已經出現一道又一道模糊的黑影。
這二十四道黑影，便是所謂的鏡中鬼，來自【鐵衣公主的梳妝鏡】！
他們從窗玻璃的邊沿，扒著腦袋，偷看屋裡的人。
他們準備融入畫面，準備把屋裡的人都拖到鏡子裡。
便在此時—
咔唻—.
有什麼東西打開了。
噗通—·
噗通——·
噗通·—·
一聲又一聲！
排在最前面的黑影，轉頭看去，赫然看到一隻垃圾桶，張大了嘴巴，吞下去一道又一道黑影！
巨大的馬車車廂里。
偵探司的新首席奧古斯都，坐在沙發上，臉色越發難看！
他能感覺到，自己糾纏的二十四隻鏡中鬼，正在快速一個接一個消失！
「怎麼回事？
「有大鬼雄，摻和這件事？」
他皺著眉頭，越發煩躁。
「什麼事都敢摻和？
「真是找死。」
他拿起桌上的小鏡子，「噹噹」敲了兩聲，要聯繫自己的領導。
在鏡面中看到自己焦急的臉，又看到自己身後開了蓋像是張開嘴的垃圾桶，
和天花板的吊燈。
「嗯？
「垃圾桶？」
他額頭刷的冒出冷汗，猛然回頭！
可他身後空空如也！
再回頭，看到鏡中，真的有垃圾桶，已經「出溜」一口，把鏡中的他，吸了進去。
啪嗒—.—.·
他僵硬的手，沒捏住鏡子，鏡子掉地。
他的身體，漸漸停了心跳，停了呼吸。
「巴瓦偵探長怎麼還沒來？」
「是因為距離太遠了麼？」
小檔案室里，博羅瓦幾人伸著懶腰，閒聊幾句。
「他今晚來不了的話，明天也好啊，我們睡一覺等他來不也挺好的？」
「兄弟們繼續加把勁，我們接著弄。」
「我這邊，好像梳理出來不一樣的東西了。」
他們團隊裡的菠蘿頭偵探，突然說道博羅瓦幾人湊過去，「什麼？」
卓卓集團辦公室里。
狐狸們聚在落地窗前，一個個瞪大眼晴，豎起耳朵，滿懷期待，等著聽新發現！
卻見博羅瓦團隊這幾個偵探，竟是圍著桌子上一份手寫的文件，開始閱讀。
「嬰？」
「？」
這不是在難為狐狸麼？
狐狸不識字啊！
關鍵時刻，卓群出現在狐群後面，看到畫面中的文件。
「唉？這個菠蘿頭偵探，從空心神教教徒的口供里，梳理出了這邪教的發展歷程。」
【-—-」--最初的時候，那本書店裡買來的《邪教傳說大集》，只記錄了粗陋的舞蹈和儀式】
【書落在下城區第九城區的黑道幫派手中，他們看到關於空心神教的儀式記載】
【需要先找到一個人充當祭品，挖掉一個人的心臟，讓他胸膛的血洞朝向天空】
【再由七位信徒圍著尚未冰涼的戶體和尚未凝固的血泊跳舞】
【空心的胸膛可以引來邪神的注視】
【整齊的舞蹈可以討得邪神的歡心】
【歡心的邪神可以強化信徒的心臟】
【強化的心臟能夠帶來更猛的武力】
【黑道幫派的人知曉這儀式後，還是犯了難】
【找到一個人當祭品很容易】
【了他的心更加簡單】
【可要找到十個人跳舞-··-那舞蹈動作，他們確實記不住】
看到這裡，卓群扯扯嘴角，很是無語，
安靜的書房裡。
巨大的水晶吊燈投下光芒，把整個書房照的通明。
白狼城城防司首席婆羅米，就坐在書桌後，捧著一面小小的鏡子，滿臉驚疑。
鏡中的畫面，赫然是奧古斯都的馬車車廂天花板。
畫面邊緣，能看到僵化的奧古斯都，
「..—.奧古斯都！
「你怎麼了？
「還活著的話，就答話！
「能動麼？」
他喊了幾聲，臉色越發陰沉。
這到底是怎麼了？
莫名其妙出現多管閒事的沙雕偵探，又莫名其妙折進去奧古斯都。
難道是哪位鬼門教授，在針對這件事？
「呵，膽子倒是很肥。」
婆羅米一邊冷笑，光頭上冒出發茬，長出白髮！
這白髮而生，越長越長，漸漸鋪滿頭頂，漸漸垂到耳邊，漸漸落到肩膀，漸漸落到地面，漸漸在地上堆起來，把他整個人完全淹沒。
【後來，黑幫教派勉強找到十個能記住舞蹈動作的混混，舉辦了這場血腥的儀式】
【舉辦之後，十個混混都欣喜若狂，他們真的感覺到，身體變輕了，力氣變大了，以前打不過的敵人，現在也能打得過】
【於是這種血腥的儀式，就在第九城區的黑幫開始蔓延，開始傳播】
【本來感覺儀式很蠢的黑幫頭子，開始安排大規模培訓這種祭祀之舞】
【本來感覺跳舞很傻的黑幫骨幹，開始眼紅心熱瘋狂練習這祭祀之舞】
【短短一個月，第九城區多了幾百具沒有心臟的戶體】
【而第九城區的黑幫，戰鬥力整體上了一個台階】
【第九城區和第八城區的黑幫為了爭奪黑風嶺，發生大規模械鬥】
【原本勢均力敵的兩大黑幫，頓時實力懸殊】
【第九城區人人生猛，把第八城區打得落花流水，在黑風嶺血流漂櫓】
小檔案室里。
博羅瓦等人都目瞪口呆。
「還發生過這種事情？」
「第八城區的男爵府和第九城區的男爵府察覺了麼？」
「完全沒聽說過啊。」
整理口供的菠蘿頭也搖搖頭。
「我也沒聽說過，這都是從口供資料里整理出來的。」
「可是，那些人傳播空心邪神的知識，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就是想看黑幫血流成河？」
「或者說，黑幫得到這知識，又發展出後來的空心神教，其實是個巧合，是個意外？」
菠蘿頭搖搖頭。
「我覺得———.不是意外。」
他把報告翻到下一頁。
「你們繼續看吧。」
【後來，空心邪神的秘密不脛而走】
【第九城區的黑幫中，培訓舞蹈的教練被第八城區挖走，專門培訓這邪神祭祀之舞】
【第九城區的黑幫中，主持邪神祭祀工作的副幫主，被第六城區挖走，也開始崇拜空心邪神】
【第九城區的黑幫，又挖回了第四城區黑幫中，最擅長跳舞的舞者】
【下城所有城區的黑幫，漸漸都參與進來，都開始崇拜邪神，並且在一次又一次的人才交流中，都學會了如何祭祀】
【於是，被挖走心臟的屍體越來越多，黑幫的實力都得到提升，都變得越來越恐怖】
【下城區所有黑幫，都開始崇拜邪神】
【下城區所有的黑道混混，都變成邪神的信徒】
【他們開始不滿足於跳舞，有的開始寫歌讚頌邪神，有的想要用木頭雕刻邪神，有的想要找到神廟供奉邪神】
【有的甚至夢到了邪神，夢到邪神在講述新的祭祀，新的儀式】
【新的祭祀、新的儀式中，需要籌備三人作為貢品，要先讓他們連續七天日日誦念空心經，再讓他們學會空心貢品舞，最後挖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空著心、流著血，在儀式的最中央跳舞，才能得到效果更強的儀式）
【夢到邪神的混混懷疑這內容真假，但還是把內容都寫在日記本上】
【於是，新的祭祀、新的儀式、空心經文和新的舞姿，關於邪神的新的知識，在這個世界上，出現了！】
辦公室里，卓群也看到這一頁。
「意思是說，有人故意把簡陋的空心邪神的知識，傳播到黑幫群體中，擴充空心邪神的教徒規模，為的就是拋磚引玉，用簡陋的少量的知識，引起邪神的注意，引來邪神降下諭示，引到邪神的更多知識？」
卓群皺皺眉頭。
想想那些被挖了心當作貢品的人，想想那些癲狂又滿身血腥的黑幫混混，心中越發感到不真實，感到血腥，感到荒誕。
「到底是誰？
「又為了什麼？
「竟然在做這種事？」
·
奧古斯都的馬車車廂里。
名貴的牛皮沙發，突然在籟聲中長出一根根髮絲。
這些髮絲越來越長，越來越密集，漸漸堆起來，漸漸堆成一個巨大的繭。
而等這繭被從內部扒開，探出頭來的，赫然是白狼城城防司首席，婆羅米！
他的腦袋上密密麻麻，連接的，就是這些白色髮絲！
此時，他收了髮絲，又轉身看向旁邊已然死僵的奧古斯都。
伸手摸摸奧古斯都的腦袋，拍拍奧古斯都的臉。
「這個死法，怎麼像是迷失在鏡中神國的不歸者？
「呵，也是個廢物。」
他看向馬車窗外，看向博羅瓦等人所在的方向。
「到底是什麼人在興風作浪？
「我倒要親自去看看。」
一邊說，他的頭頂又「籟」噴出白色髮絲！
【漸漸的，黑幫團體名存實亡】
【黑幫的首領們，變成了空心神教的主教】
【黑幫的混混們，變成了空心神教的執事】
【他們開始天天禱告，期望能得到神諭】
【他們忘記了以往的偷盜、搶劫、賭場、青樓勾當，開始頻繁舉辦空心神教祭祀】
【隨著祭祀越來越多，隨著禱告越來越多，隨著教徒越來越多】
【空心邪神真的開始，漸漸降下神諭】
【空心神教的祭祀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邪異】
【他們甚至建立了貢品培訓學校，專門培養貢品、培訓貢品】
【他們甚至建立了空心神廟，就用血腥的廟堂，當作祭祀的場地】
【他們甚至重寫了空心神教教義，通篇記錄了邪神降下的所有諭示】
【他們脫離了各地男爵府的控制】
【察覺到事態異常的男爵們，都怒火中燒，他們扶持了新的黑幫，取代了舊的黑幫】
【他們聯名向偵探司上書，向裁決司上書，向城主府上書】
【而這一次，上城區沒有拖延】
【城主府果斷下令，由二少掛帥，城防司牽頭，裁決司、偵探司聯合行動，
各地男爵府協同配合，以雷霆之勢，掃滅空心神教)
【空心神教的一切，在上城區的鬼雄們面前，都是小貓小狗三兩隻】
【上城區的鬼雄們，輕而易舉搗毀了空心神教的教堂，抓乾淨空心神教的教徒，轟踏了空心神教的學校】
【窮凶極惡的空心神教，就到此為止，畫上句號】
【所有的教徒，都被關到監獄裡，接受拷問，提供口供】
【空心神教，蕩然無存】
【而一個曾經負責鎮守空心神教教堂的混混，留下一句奇怪的口供】
【他說是長著白頭髮的光頭，帶走了神教的教義】
【而長著白頭髮的光頭帶走教義七天之後，古怪的心臟病，開始在下城區出現，並快速爆發了】
到這裡，菠蘿頭的報告就全部寫完。
他皺著眉頭，看看博羅瓦等人。
「我其實沒弄明白。
「什麼叫長著白頭髮的光頭？
「光頭怎麼長白頭髮？
「這是監獄裡的教徒被揍迷糊了，在胡說八道麼？」
博羅瓦幾人也面面相，搞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便在此時，他們身後的椅子上，發出「」聲音。
他們回頭看，卻見椅子噴出白色髮絲！
轉眼間，白色髮絲噴涌成繭！
扒開繭子出來的，赫然是一頭白髮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瞪著眼，臉上帶著憤怒，帶著煩躁，帶著不敢置信。
「留下這些雜碎，本來是想榨出更多邪神的知識。
「沒想到，他們的破嘴，什麼都往外說。
「更沒想到，還有你們這種蠢蛋，愛自找麻煩，愛多管閒事！」
一邊罵著，構成繭子的白髮「籟籟」縮短，縮回他的頭皮。
漸漸縮到他的腰身，縮到他的肩膀，縮到他腦袋上，縮回他頭皮裡面。
他的腦殼，重新變成光禿禿。
博羅瓦等人都愣在當場。
已經認出，這人正是白狼城真正的大人物，城防司首席，婆羅米！
也已經想到，這人就是空心神教教徒口供里，那個帶走教義的，白頭髮的禿子！
幾個人刷刷刷冷汗直冒。
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大概猜到，他們或許，觸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便在此時——
咔喀———·
小檔案室四面八方窗戶打開！
「！」
「！」
幾百隻憤怒的狐狸噴涌而出！
有的揮著木棒，有的搶著糞叉，有的舉著麻袋，有的抓著拖鞋，惡狠狠撲向婆羅米，把婆羅米淹沒！
「啊？」
婆羅米又驚又怒，頭頂白髮猛然生長，噴涌如瀑！
但狐狸們身後的窗戶，投來暗淡燈光，在這燈光之下，他的頭髮竟像是失靈，完全不聽使喚，沒了詭異之處！
幾百隻狐狸把婆羅米端倒痛毆，揍得血肉模糊！
糞叉捅他大腿！
棒子敲他腦袋！
拖鞋抽他的臉！
「！」
是金錢爪，狼狠下來婆羅米的一把白頭髮，又狼狠端婆羅米的腦門！
就是這狗東西，亂搞事情，亂潑髒水，在破壞卓卓集團的商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