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分子級複製
狹小的木材鋪子裡，滿滿當當擺了各色各樣的木頭。
老湯魯早已隱姓埋名，帶著女兒來到白狼城的第三下城區，重新操辦木材生意。
雖然生意重新起步很難，但好在窗戶里的狐狸老爺，始終沒有放棄他，一直在照顧他的生意。
這天，他正蹲在屋裡，給一塊古怪的柏木扒皮，突然窗戶「咔察」一聲開啟，飛進來一張白紙他皺眉撿起來，看到紙上三個大字。
【認罪書】！
農場的大門裡，有農民小步跑出去，懷裡揣著剛剛撿到的白色紙張。
「得趕快跑，回去讓兒子看看，這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偏遠的石材工廠里。
一群工人正聚起來，聽車間唯一識字的年輕人，念那份認罪書。
「」..—我放任邪教肆虐，眼看平民被害——」
有的工人目瞪口呆，有的工人滿臉怒色，青筋暴跳！
上城區的藥店裡。
幾個穿著乾淨的賣藥小護士，圍在一起，看著認罪書忍不住捂嘴驚呼。
「下城區的心臟病，是因為婆羅米大人？」
「他為什麼要幹這種事？」
藥店的小老闆皺著眉頭，更加陷入沉思。
誰不知道婆羅米大人是城主大人的忠犬？
所以這到底是婆羅米大人做的惡事，還是他在代行別人的意志呢？
「啊？
「婆羅米大人，被抓住了？」
辦公室里，法爾洛洛表情越發古怪。
看來整個白狼城區域，都已經變成鬼門教授角斗的戰場，他們這些鬼門碩士、鬼門博士，稍有不慎，就會被波及到，就會被捲入到角斗中。
從今往後，務必要低調做人，低調做事！
「哦？
「空心邪神？
「沃夫的第二尊鬼，是空心邪神？
「啊哈哈哈哈哈！
「真人配空心邪神？
「這還真是一個好的選擇啊，哈哈哈。」
鏡中的沃特蒙奇，大笑著，和沃特道格通視頻。
一邊看這來自婆羅米的認罪書，一邊給沃特道格解釋事情的原委。
」..—-並不是所有的鬼都有一件從古代流傳下來的實體容器。
「就比如空心邪神，它始終存在。
「誰向它禱告，它便會響應。
「誰建立教會，它便庇護誰。
「而若這教會取得輝煌，達到一定規模、一定水平，它更是會從歷史中走出來，與教會的始作俑者糾纏，變成一尊糾纏的鬼！」
沃特道格坐在辦公椅上，聽得目瞪口呆。
他也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形式的鬼？
辦公室里。
卓群坐在椅子上，盯著落地窗的畫面，聽完了沃特蒙奇的講述。
此時皺皺眉頭，更覺得異。
「鬼這種東西，果然比想像中，還要更複雜啊。「
他拿起桌子上，員工們剛剛送來的稜柱形狀的火藥球----這是卓卓集團最新研發的【長空火藥】，六種六代煙花中的第五種。
如此說來，集齊六種煙花就可以召喚【執掌天空之火的普羅米】的傳說，也有可能是真的？
「那倒也挺不錯。」
實驗室里。
桌上擺了各色各樣的原材料，更是有一大盒價值連城的仙女星粉塵。
但圍在桌旁的六少、蘇魯斯、渣塔教授、愛拉坦教授等人，則正圍著一張認罪書，一邊看一邊滿臉怒氣。
」..把婆羅米給抓了？
「誰這麼大膽子？
「簡直無法無天！
「等我父親晉升成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肅清這群搗亂的狗東西！」
蘇魯斯眼神中，閃爍一絲恐懼，已經在考慮後續如何降低存在感，
渣塔教授頂著紙上的文字，同樣滿臉怒氣。
他不知道這空心神教、空心邪神的內涵-—-」-但他知道，這空心神教已經導致千千萬萬的人死去，還將導致更多的人死去！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絕不會是一個小小的婆羅米。
而是站在婆羅米背後的，白狼城城主，沃夫！
渣塔教授努力控制住情緒和表情，再抬頭看時，卻發現愛拉坦教授，竟是和他有著同樣的憤怒，同樣的表情，只是不知道，心裡想的是否是同樣的態度。
「好啦，我們先不管這些。
「愛拉坦教授，您要試試製備這種煙花球麼？」
愛拉坦教授點點頭，摘了自己右手的手套，
卻見他的右手，並不成型，原來沒有五指，也沒有手掌。
只有密密麻麻、長長短短一條條蝸牛儲蓄般的觸手，簇在一起。
此時，他摘了手套，一條條觸角就在空氣里到處嗅探，像是盛開的菊花，惹來在場所有人古怪的眼神。
愛拉坦教授懶得搭理他們，只是往下伸手，讓這一條條觸手，去吃桌上各色各樣的材料。
一張又一張認罪書，雪花般撒向白狼城的每一個窗口。
越來越多人看到認罪書，知道了這件事。
又在口耳相傳中，讓更多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白狼城城主府已經放棄管理輿情。
而聽說消息的人們，也沒有懷疑什麼。
「」...聽起來很離譜。」
「但確實是上城區的老爺們能幹出來的事情。」
「是啊，我們可真倒霉。」
「我就說嘛，這種事情，不像天災，像是人禍。」
「城防司首席是多大的官？」
「他這是被誰抓了？他被抓了我們的心臟病能好麼？」
「夠嗆吧。」
「就沒人能去管管這種事麼？」
「呵，誰會去管？
「實力夠強的人，不會被害。
「但凡被害的人，都沒有實力。『
消息傳開，熱度過後，人們的生活也沒有太大變化。
該種地種地，該砍樹砍樹，該上工上工。
除了心中多出或恐懼、或鬱悶、或煩躁的情緒，並沒有引發什麼變化。
甚至下城區運往上城區的各色貨物，貨車的速度也沒有稍稍停頓。
城門口的一輛輛馬車，或是載滿了新鮮的蘋果，或是載滿了鮮嫩的牛肉，排隊接受城防司衛兵的檢查。
趕車的車夫們知道這些衛兵就是城防司的人，就是婆羅米的手下。
趕車的車夫們或許家中就有親人患了心臟病，或許曾經有家人死在空心神教的儀式里。
但他們還是什麼都不敢多說，只敢陪著笑臉。
「這是什麼啊？」
「長官大人，這是臭豆腐！
「是給郭林小酒館送的。
「是郭林小酒館的招牌菜。」
「這又是什麼呀？」
「長官大人，這是蘋果啤酒，是桑德斯大人府上管家訂購的，下個月開派對要用。」
「這他媽臭烘烘的又是什麼？」
「大人，這是一大桶糞肥，是蘇魯斯大人的夫人，為了種花專門訂購的。」
一輛輛貨車，經過盤查後，逐個通行，進入上城區。
過了城門之後，又漸漸分流，有的去了這條街，有的去了那條街。
而拉著糞肥桶的板車，在僻靜無人處停車。
車夫下車後，敲敲車上的四個糞肥桶。
頓時，「嘩啦」「嘩啦」聲中，前三個桶，每個桶里都鑽出一道人影！
「呼呼呼———.媽的，憋死我了——.」
「啊哈哈哈哈，我來到上城區了！『
「鬼雄爺爺來了，這次一定要把沃夫給砍了！」
三個鬼雄爬出三個糞桶，脫掉了身上的防水密封衣，露出本來面貌。
但身上的衣服，還是帶著濃濃的大糞味。
他們渾不在意，笑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今天坐同一輛車，也算有緣份了。
「兄弟們，我是鬼雄三劍客！」
「我是鬼雄鱷魚手！」
「我是鬼雄鏡中花！」
「我是鬼雄板驢車！」
「我為砍沃夫而來！」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趕車的車夫，鬼雄板驢車，突然皺皺眉頭。
「不對啊，還有一個，怎麼沒從糞桶里鑽出來？」
他跑到最後一個糞桶跟前，用鉤子探進去，撈了幾下，「嘩啦啦」撈出來一具沉重的屍體。
「啊？
「這小子在糞桶里被憋死了？
「就這還算鬼雄？」
「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這位老兄提前走好了！」
「一路走好！」
他們大笑著，送別這淹死在糞桶里的鬼雄。
笑容中透著癲狂。
憑藉他們的實力，想要去砍沃夫，也未必能比這淹死在糞桶里的兄弟多活幾天。
甚至最後的死法，十之八九也會比在糞桶里淹死更慘一些。
但那又如何？
他們一點都不怕！
怕就不來當鬼雄了！
「啊哈哈哈哈，我先去行動了，大家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天邊的晚霞紅光絢爛，照亮了卓卓集團的窗戶。
採購部。
金錢肚和金錢尾，正坐在落地窗前，盯著畫面里的愛拉坦教授，
它倆一邊看，一邊心中焦慮。
「嬰？」
「？」
這老頭兒已經搞一天了！
到現在還沒搞出來。
它倆還要繼續等麼？
再等下去要耽誤晚飯了！
「，嗷嗷罌嗷嗷？」
.金錢肚皺著眉頭，懷疑這老頭兒也是個騙仙女星粉塵的手子。
要不卓卓集團想辦法，把他發展成生意夥伴，和他也做生意？
「，嬰！」
」金錢尾還是想再等等。
根據它的直覺，長得醜的東西，一般都比較厲害！
這老頭兒的眼晴和手，在「長得醜」這方面，可謂是發揮到了極致！
金錢尾嚴重懷疑，這老頭兒也許真能合成成功？
若是如此，集團就要換個辦法處理他了！
實驗室里，天花板的水晶燈已經點亮。
六少、和蘇魯斯都已經餓了，坐在沙發上滿臉鬱悶。
「要不，我們先去吃個晚飯？」
「這位愛拉坦教授，好像很專注的樣子。」
「他到底能不能成功啊？」
「他進度怎麼樣了？沒個說法麼？」
卻見坐在對面的愛拉坦教授，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只是用長在手腕的一條條觸角，快速的、不斷的吸收攝取各種原材料。
一條條觸角倒是動作很快。
渣塔教授坐在旁邊，也漸漸打起來哈欠。
看了一下午，他甚至已經適應了愛拉坦教授這隻噁心的手。
蘇魯斯在旁邊小聲提議。
「或許，我讓女僕先送來兩塊蛋糕，我們墊吧兩口？
「再等半個小時，如果愛拉坦教授還是沒結果，我們就先不等他了？」
六少正要點頭，卻見坐在對面的愛拉坦教授，緩緩坐直了腰，臉上露出笑容。
看見他張開嘴巴，吐出一顆火藥球，吐在手裡，又在衣襟上擦掉口水。
「哈哈哈，製備成功了！
「成功了！」
眾人紛紛側目，看向那火藥球。
卻見晶瑩剔透的火藥球，顏色、形狀都和渣塔拿出來的那枚樣品一模一樣。
甚至連表面的細小紋路、皺痕，都和渣塔那枚一模一樣。
「這是分子級別的復刻！
「我這枚和他那枚，絕對，沒有任何的差異！」
「嚼嚼嚼？」
金錢尾在辦公室里，沒看到老闆的身影。
它皺著眉頭，心急如焚。
卓卓集團的重要產品，真被一個老頭兒給盜版出來了！
它必須立刻找到老闆進行匯報！
辦公室里，只剩下值班的黑十字和黑耳釘，兩隻狐狸給金錢尾指路，讓它去倉庫或者食堂找老闆。
這個時間，老闆要麼去盤庫了，要麼去食堂了！
金錢尾便又衝出辦公室，「嗖嗖嗖」化身一道紅色流星，沖向集團倉庫。
果然在倉庫里，發現了一群狐狸兄弟，和正在巡查倉庫的老闆，
「嬰唻，嗷嬰嚼——.」
金錢尾比比劃劃，狐言狐語，又跑到倉庫的窗前，狐爪摸上去，調出渣塔實驗室的監控畫面，
給老闆匯報情況。
卻見老闆看了半天后，並沒有很在乎。
「額—其實不用著急的。
「今下午，我也看到了那個愛拉坦教授。
「他的分子堆砌複製技術，確實很不錯。
「只用一天時間，就能複製一枚火藥球。
「但是——
卓群指指旁邊，正在把一口袋火藥球「嘩啦啦」倒進箱子裡的白手套。
「我們卓卓集團，每天、每種火藥球的產量，都有幾百顆。
「而且萬彩煙花球，複雜程度也很低，內部還是個靜態系統。
「額————·他願意複製，就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