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跪在地上，臉上裝出乖巧，心裡卻暗哼一聲。
真以為你是王爺就沒人動得了你？
過不了多久，你就小命不保，還要我的命？
當然，當著杜若等人的面兒，婉婉還是要繼續演戲。
裝著害怕的樣子抬起臉，婉婉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秦王哥哥，歲歲可是寧兒的好姐妹，我肯定不會傷害她的。」
「歲歲貴為公主，你還沒有做她姐妹的資格。」君潛不屑地輕哼一聲，「你記住，就算歲歲回到沈家，也依舊是公主身份，你在她面前依舊是臣子，聽到了嗎？」
婉婉心中氣恨，表面上卻只能忍著脾氣。
「寧兒知道了。」
寧兒？
她還敢自稱寧兒。
歲歲的名字她也想搶。
君潛握緊拳頭，只恨不得一腳將眼前的小丫頭踢飛。
懶得和婉婉說話，君潛側眸看向站起身的杜若。
「沈夫人，眼下歲歲和婉婉真假未分，也就是說她有可能根本不是寧兒，寧兒這個名字，她還不配叫吧？」
兩個孩子都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若是讓婉婉叫寧兒，那歲歲又叫什麼？
「殿下說的是。」杜若皺眉注視婉婉片刻，「婉婉，以後你還是先用回你的本名，不要再用寧兒自稱。」
知道杜若現在不信任自己，婉婉故意賣乖：「婉婉知道了，婉婉是不是也要把房間，讓給歲歲妹妹住？」
「這倒不用，歲歲的住處，我會另外安排。」
沈府里不缺房子住，還不至於讓婉婉把房子讓出來。
杜若略一沉吟，立刻就向晴兒等人下令。
「晴兒，你去找幾個人，去把天寧軒仔細收拾出來，給歲歲住。」
晴兒答應一聲，帶著幾個丫鬟去收拾。
除了杜若和沈懷瑾住的秋意堂，天寧軒是最大最奢華的院子。
婉婉：……
她只能住在一個小破院，歲歲一回來就能住最好的天寧軒？
杜若牽住歲歲小手，語氣溫柔。
「來，娘親去帶你認認你住的地方。」
長祿立刻指揮著幾個小太監，將歲歲的衣服搬過去。
婉婉不想跟過去自討沒趣，轉身走向自己住的小院子。
僕人們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都在悄悄議論。
「還以為她是咱們家走失的小姐，原來是假冒的啊！」
「萬一她是真的呢？」
「她要是真的，人家小公主還能搬回來。」
「那個玉佩不會是她偷的呢！」
「大家以後可要仔細盯著，誰能辯出真假，可有五百兩黃金呢。」
……
聽著這些刺耳的議論聲，婉婉氣得將拳頭握緊。
哼！
以為她稀罕這個小姐的位子。
等她和爹爹裡應外合，結果了沈家，一定要將這些下人割舌、挖眼，剁成肉餡兒餵狗。
回到房間，婉婉沒好氣地坐到床邊。
君潛突然把歲歲送回來，也不知道是安得什麼心思。
眼下，她必須想辦法得到杜若等人的信任，才能幫著父親對付沈家。
走出院門，婉婉悄悄溜進天寧軒。
確定君潛和長祿等人都已經離開，她抬起手掌故意將眼睛用力揉紅，輕手輕腳走進門口。
「娘親，婉婉能進來嗎？」
屋子裡，歲歲正坐在杜若懷裡和她說話。
看到婉婉走進來，小傢伙立刻戒備起來。
「你來幹什麼？」
婉婉沒理會，邁步走到杜若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去。
「婉婉給娘親磕頭，這個也還給娘親。」
婉婉抽抽噎噎地抬起臉，摘下脖子上掛著的玉佩，送到杜若面前。
「大家都說我是假的，還說我是小偷，想偷家裡的東西，娘親還是把婉婉送回道觀吧，婉婉不想讓大家說我是小偷？」
杜若鬆開歲歲，將婉婉從地上扶起身。
「你也娘親的女兒，娘親怎麼會把你送走呢？」
「娘親……」婉婉緊緊摟住杜若，哭得越發誇張，「婉婉也捨不得你。」
看她哭得一臉的鼻涕眼淚，杜若胸口裡也是一陣刺刺的疼。
三年尋女未果。
自從婉婉回到沈府，杜若一直把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一心想要好好補償她。
為了照顧婉婉，她衣帶不解整夜未睡。
為了給婉婉求情，她不惜臉面向君潛求情。
……
這孩子雖說也做過錯事，卻也是可憐人。
為了給她寫一個百壽圖，熬了一晚上，手上的傷口都磨破滿是血水。
哪怕是養條狗，時間長了還有感情。
更何況，對方是個活生生的人。
眼下兩個孩子真假未分，杜若不希望傷到任何一個。
杜若蹲下身，一手一個牽住兩個孩子手掌。
「不要聽下人瞎說，你們兩個都是娘親的女兒，要像親姐妹一樣和藹相處，好不好？」
歲歲注視著婉婉的臉，想起太后的話，輕輕點頭。
等她和神仙哥哥查到婉婉的證據，證明小師姐是假冒的小偷，娘親自然會把她趕走。
婉婉心中懷著自己的目的，只想能繼續留在沈家，當然也是努力表現。
「以後婉婉一定會像以前在道觀里一樣，好好照顧歲歲妹妹。」
「娘！」腳步輕響，三公子沈蘊禮快步跑進來，「聽說歲歲才是我親妹妹，真的假的？」
「沒錯。」杜若直起身，「以後，歲歲和婉婉都會住在咱們家，都是你的妹妹，好不好？」
沈蘊禮一怔：「可是，我不是就一個妹妹嗎？！」
事情太過複雜，杜若怎麼向一個孩子解釋的清楚。
「總之，歲歲和婉婉以後都是妹妹，知道嗎？」
「好吧。」沈蘊禮牽住歲歲手掌，「走，哥哥帶你們去玩兒。」
帶著歲歲和婉婉帶到自己住的房間，沈蘊禮轉身去裡間拿自己的玩具。
沈蘊禮歲歲歪著小腦袋左右看看，注意到書桌上沈蘊禮抄到一半的書。
小傢伙好奇地走過去，看到宣紙上的字，不由地一怔。
三哥哥的字，怎麼都像蟲子在爬？
婉婉站在旁邊，注意到沈蘊禮放在書架上的木劍。
悄悄將劍取下來，放到歲歲腳邊。
前世，她是養女，歲歲是真千金。
因為經常和歲歲爭寵，她沒少挨罵。
這一次，她要讓歲歲也嘗嘗，挨罵的滋味。
做好陷阱，婉婉轉身走到遠處。
「三哥哥，你快點啊！」
「不行，我快拿不住了，你們兩個進來，幫我拿一下。」
聽到沈蘊禮的聲音，歲歲轉過身想要去幫忙。
小腳踩過去，正好踩在婉婉故意放好的木劍上。
這隻木劍之前就曾經被婉婉摔過一次，上面原本就已經有裂縫。
咔嚓——
木劍當場斷裂。
感覺到腳下踩到東西，歲歲忙著將腳縮回去，看到自己踩壞的木劍，小傢伙疑惑地怔住。
奇怪？
地上怎麼會突然多出一把木劍的。
婉婉心裡壞笑，臉上卻裝出驚訝的樣子。
「哎呀，這可是三哥哥最喜歡的木劍，歲歲你怎麼把它踩斷了。」
聽說是沈蘊禮喜歡的東西，歲歲急忙彎下身去將木劍撿起來。
「三哥你快來啊！」婉婉大聲喊著告狀，「歲歲把你的木劍弄壞了。」
沈蘊禮聽到她的聲音，急急抱著東西從裡間衝出來。
看到歲歲手裡斷成兩截的木劍，小少年心疼地皺緊眉毛。
將手中的玩具放到一邊，他大步衝過來，將木劍拿到手裡。
婉婉站在旁邊，暗暗壞笑。
歲歲，你以為你回到沈家就能有好日子過？
休想！
這下子，沈蘊禮非氣瘋不可。
以沈蘊禮的急脾氣，肯定會把歲歲狠狠罵一頓，說不定還會動手。
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歲歲怯怯地抿抿小嘴，一臉歉意地注視著沈蘊禮。
「蘊禮哥哥，對不起，歲歲不是故意的。」
心疼地握緊自己斷掉的木劍，沈蘊禮紅著眼睛抬起頭，向歲歲伸過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