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簡單,只要再牽來一匹馬來,十七匹再加上一匹馬是十八匹馬。」
小傢伙伸出兩隻白嫩小手,掰著小手指,一邊算一邊說明。
「老大分一半是九匹馬,三分之一是六匹馬,九分之一是兩匹馬……九加六加二是十七匹馬,剛好能剩下新牽來的馬。」
格列:……
婉婉:……
眾人:!!!
她竟然真的會?
前幾天,沈蘊文才教過她類似的數理題。
生怕自己算錯,歲歲轉過小臉,看向台階下坐著的沈蘊禮。
「桃花哥哥,歲歲沒算錯吧?」
沈蘊禮讚許地向她豎個大拇指。
「一點都沒錯。」
看著台階下格列錯愕的表情,君承安朗笑出聲。
「格列國師,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格列哪想到,一個小孩子竟然會聰明到這個地步,譏譏一笑。
「小公主聰慧過人,格列佩服之至。」
原本為歲歲捏著一把汗的大臣們,紛紛露出笑容。
「小公主真是厲害。」
「是啊,連老臣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算法。」
「格列國師,您這種難題,我們大鄴幾歲的孩子都會,實在不行您也來我們這裡學學九章算術吧?」
……
聽著眾人誇獎自己,歲歲不好意思地紅了小臉,抬手向沈蘊文的方向一指。
「你們別誇我,這是神仙哥哥前幾天剛教過歲歲的。」
大臣們注視著沈蘊文,或是讚許點頭,或是面露驚訝。
一個人聰慧不出奇,能夠教會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這樣複雜的題目,這可是比做題更難的。
對沈蘊文君,承安早就是十分賞識,正愁沒機會封他個一官半職。
「太子伴讀沈蘊文,聰慧過人,賜侍讀學士,以後就跟在朕的左右,做朕的御前近侍吧。」
沈蘊文挑袍跪到地上:「臣下遵旨。」
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秦北城和秦繼業等人,嫉妒的眼睛都要冒火。
婉婉坐在後面,也是暗暗咬牙。
這個該死的沈蘊文,沒事教歲歲什麼數理題,害得她計劃落空。
想要為難大鄴,卻被一個小姑娘打了臉,格列心頭憤恨,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
「小公主機智過人,格列十分佩服,剛剛見諒過小公主的神獸,在下也讓小公主見識見識我們草原上的神獸。」
格列抬起右手,吹一聲口哨。
半空中,傳來一聲鷹嘯。
一隻黑色獵鷹,從天空俯衝下來,落在格列的手臂上。
格列伸出手掌,撫撫它的背毛。
「這隻黑鷹是我們草原上最厲害的獵鷹,鷹神的化身,可以飛行千里找到回家的路,還能獨自獵狼。」
他從桌上抓過一顆核桃,隨手拋到半空。
黑鷹利落地衝過去,用利爪抓住。
咔嚓——
一聲脆響,核桃當場被抓碎。
歲歲歪著小腦袋,看看他手臂上的黑色獵鷹。
「哇——好厲害。」
太子君澤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在天子面前表現一番。
「本宮最近剛剛馴服一隻金雕,國師可有興趣比試比試?」
對方主動送上門來,格列高興還來不及。
「好啊,不知道殿下想要怎麼比?」
君澤揮揮手,貼身內侍立刻小跑過去。
片刻,兩個小太監抬來一隻巨大的鐵籠子。
籠子裡,關著一隻金雕。
體型高大健壯,個頭足足比格列的黑鷹大上一倍。
「剛剛國師說你的鷹可以獵狼,不如咱們就比上一比,誰先獵到獵物,就算誰贏,如何?」
「既然要比總要有個彩頭。」格列挑釁地上前一步,「若是太子殿下輸了,我國對大鄴的歲貢以後全部減免,怎麼樣?」
當年,匈奴進犯。
沈懷瑾率十萬沈家鐵騎,一路將匈奴趕到草原深處。
多少將士的鮮血和生命,才換來匈奴人的臣服。
現在,格列竟然敢提出減免歲貢,大臣們自然個個一臉憤怒。
「放肆!」君肆拍案起身,「一個小小臣國,竟然想不交歲貢,你們想造反嗎?」
「若真是如此……」沈懷瑾也站起來,「本將不介意,再次兵踏草原,血洗匈奴。」
「不過就是小小賭注而已。」格列一笑,「若是太子殿下不敢比,那就算了。」
太子君澤不甘心被君潛搶去風頭,冷哼一聲。
「如果國師的神鷹輸了,草原每年歲貢加倍,國師敢比嗎?」
按照當年匈奴投降的約定,每年要進貢大鄴五萬隻牛羊。
歲貢加倍,就是十萬隻牛羊。
他不信,格列還敢賭?
老謀深算的格列,自然不會被君澤的激將法嚇到。
淡淡一笑,反將他一軍。
「不過就是十萬隻牛羊而已,我草原人輸得起,太子殿下輸得起嗎?」
君澤:……
這個格列瘋了嗎?
君澤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凡事都有萬一,萬一他的金雕真的輸了,他怎麼向天子交代?
機智的沈蘊文,很快就想到應付的辦法。
「剛剛國師提到,草原去年大雪,凍死牛羊不少,要是太子殿下真的贏了,不知道草原上多少百姓要挨餓。我朝天子一向仁慈,怎麼會忍心讓屬國之民挨餓呢?」
一句話,即顯出大國風儀,又完美地化解這一個僵局。
在座的大臣們,紛紛點頭。
「蘊文說得不錯,匈奴即是我大鄴屬國,朕當然不能這麼狠心。」
坐在主位的君承安,微微一笑。
「記得當年匈奴可汗,來我朝求降的時候,曾經獻給朕一塊上等的羊脂美玉刻成的如意,若是國師贏了,就將這對如意帶回去,算是朕的一點心意。如果國師輸了,就將你的神鷹留下,如何?」
格列也知道,對方不會答應以歲貢為賭注。
只想贏了君澤,好好挫挫大鄴的銳氣。
「好,一切就依皇上。」
君承安命令福安取來一隻繡球,起身握在手裡。
「宮廷重地,不宜見血,這隻繡球就算是獵物吧!」
格列和君澤各自捧著自己的獵鷹,走到紅毯一側。
斜一眼格列手臂上的獵鷹,君澤冷冷一笑。
提前從婉婉那裡得到消息,這隻金雕可是他花高價買回來。
個頭足比格列的獵鷹大上一倍,連羊都能撕碎。
這一次,一定是他贏!
看二人做好準備,君承安抬起右手,拋出手中繡球。
「開始!」
格列放飛獵鷹,君澤也鬆開金雕的繩索。
獵鷹飛過去,抓向地上的繡球。
金雕飛撲過去,狠狠一爪子抓在獵鷹的尾巴上。
獵鷹躲閃不及,掉下好幾片帶血的羽毛,轉身飛上半空,金雕也追上去。
君澤和皇后、秦北城等人,抬臉注視著半空中的金雕,都是露出笑容。
婉婉坐在後面,也是一臉得意。
這一次,歲歲怎麼也不可能再阻撓她的計劃。
在體型和力量上,金雕占有優勢。
但是論起靈活和速度,它是比不過鷹的。
憑著體型小的優勢和技巧,獵鷹抓住機會,一爪子拍在金雕的翅骨上。
骨頭折斷,金雕慘叫一聲撲落在地。
格列眼看著自己的黑鷹得勝,一臉得意。
「太子殿下,認輸了嗎?」
眼看著金雕被抓住,君澤氣惱地皺眉。
「國師的鷹也沒有拿到獵物,現在說贏還早點吧?」
「好,那我就讓殿下輸得心服口服。」
格列嘟唇吹聲口哨,口哨就是命令,不同的節奏有不同的喻意。
這聲口哨就要讓黑鷹將金雕撕碎。
歲歲坐在台階上,眼看著兩隻鷹都受傷流血,一陣心疼。
站起身,她邁著小短腿跑下台階。
「不許打架,快停下。」
聽到小傢伙的聲音,獵鷹和金雕同時乖乖站好。
歲歲跑過來,扶住受傷的金雕,皺眉白一眼黑鷹。
「看看你,把它的翅膀都折斷了,多疼呀!」
黑鷹挨了罵,委屈巴巴地縮起頭。
那姿態就像是做錯事,被家長罵的孩子。
「還有你這個大傢伙。」歲歲嘟著小嘴,白一眼受傷的金雕,「比賽打獵,誰叫你先咬人的?」
金雕挨了訓,縮著傷翅,也耷拉下腦袋。
小傢伙蹲下身,從身上取出裝著傷藥的小瓶子,向兩個大傢伙招招小手。
「快過來,我給你們上點藥就不疼了。」
聽到小傢伙的命令,獵鷹和金雕乖乖地走過來,一左一右在她面前站好。
格列:……
君澤:???
眾人:!!!
這樣兩隻兇悍的猛禽,竟然這麼聽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