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看到這頭大野豬的時候,人都麻了。
之前圍獵的時候,那頭六七百斤的大泡卵子就已經夠驚人了,驚人到死了七八個人,都讓洪大彪這個直接負責人全身而退。
可是眼前這頭大野豬,少說也得八百多斤。
八百多斤的野豬是什麼概念?
那真的像一座山一樣,再看它全身上下,傷痕累累,一根獠牙還有破損的痕跡。
能讓這種體形的野豬受傷的,數遍大興安嶺,也只有棕熊和東北虎了,黑瞎子都不夠格。
這麼說吧,說野豬都欺負人,咱就說家養的豬,體重超過四百斤的泡卵子,你把它扔到野外去,它基本處於無敵狀態。
不管是熊還是虎,不餓到兩眼瓦藍,都不會去招惹。
畢竟野牲口受了傷,可沒有同類相助,更沒有醫院可以住。
八百多斤的大野豬,這已經是豬王這個級別了,不管把它放到哪,基本上都可以橫著走了。
這還不算,在這頭八百斤的大豬王身後,還跟著好幾十隻大大小小的野豬,哼哼地叫喚著,跟著大豬王衝進了貯木場裡頭。
那個技術員啊啊地叫著,眼瞅著豬王越來越近,嘴裡不停地倒著沫子,已經絕望了,這下死定了。
可是隨後,他的衣領一緊,身子一輕,再一扭頭,就見一個精神小伙兒,正拽著他的衣領撒腿就跑。
「上楞垛,快上楞垛!」江河大叫道。
在他們不遠處,不少原木堆起三四米高,貯木場裡最不缺的就是木頭了。
春雨尖叫了一聲,把苗小蕊橫抱了起來,嗖嗖嗖地就竄上了楞垛。
她可以虎到跟三四百斤的黑瞎子剛正面,卻沒有虎到去阻攔一頭八百斤大泡卵子的去路。
這玩意兒就像一輛重型坦克一樣,走到哪都橫推。
江河別說沒帶槍了,就算是帶槍了,也不會打這頭豬王。
離得這麼近,萬一一槍沒打死,你就是兵王重生,只要不修煉,豬王完勝兵王。
江河拽著技術員也上了楞垛,眼瞅著那群野豬在大泡卵子的帶領下,轟隆隆地穿過貯木場,隨後又是一群民兵拎著56半沖了過來,結果連根豬毛都沒摸著。
技術員嚇得兩腿亂顫,褲管里不停地往外啦啦著尿水,他被嚇尿了。
「兄弟,兄弟,多謝你了!我叫韓春來,以後有啥事兒儘管來找我!」
江河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技術員。
上回見面很想一電炮糊死他。
可是這回,知道苗小蕊要跟他相親,而且鐵定能成的時候,韓春來就是自己的真傳動軸兄弟。
都是真傳動軸兄弟了,冒險救他一把有什麼不可以呢。
韓春來險些還生,又尿了褲子,趕緊回家換衣服,臨走的時候還讓江河,晌午的時候去自己家吃飯。
江河十分痛快地應了下來,這個相親局,自己參加定了。
把苗小蕊送到了她大姨家,又去了劉二那裡,可惜劉二家裡聚了七八號混子,叫囂著要去打野豬。
而且,這些人看著江河一臉不爽。
聽劉二一說,江河才知道,這回林業局的臉可丟大發啦。
那頭豬王帶著幾頭野豬,昨天晚上就摸進了鎮子裡頭,然後鑽進了林業局的倉庫,把守倉庫的老頭咬死吃了不算,還把倉庫里的米麵糧油好一通禍禍。
而這個倉庫,就在林業局辦公大樓的後身。
也就是說,這些野豬,是在林業局局長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了人命,禍害了上萬斤年前要分給職工的米麵糧油。
這就相當於那頭豬王騎在林業局局長的臉上啪啪地糊了一臉。
怪不得那些野豬攻擊性不強呢,一個個吃得肚子溜圓,撐得都快要跑不動了。
現在全鎮林業局的頭頭腦腦,全都在林業局大樓里開會呢。
這個時候,誰要是把那頭豬王打下來,誰就露臉了,在局長大人面前鐵定要記上一筆,有這功勞傍身,以後在林業局裡橫著走,不上班你都不能少了我的獎金。
這對這些廠混子的誘惑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這些人看江河很不爽,你一個農村的獵人,分明就是來搶我的好處。
江河一攤手,我槍都沒帶,哪能搶你們好處呢。
再說了,野豬我打得夠夠的,除非碰著那種極品豬肚,要不然的話,幾百斤野豬肉,都賣不上一百塊錢。
連一百塊都看不上,江河屬實有點飄了。
而且,中午韓春來這個牛頭人相親啊,相親對象還是苗小蕊,想想那場面,江河都覺得刺激,哪來的功夫去追野豬啊。
江河這一表態,一眾混子頓時喜笑顏開,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的兄弟了。
一幫人浩浩蕩蕩地走了,趁著野豬還沒走遠,趁著林業局頭頭腦腦都在氣頭上,趕緊追啊。
人都走了,劉二留江河吃飯,春雨一個勁地問大嫂呢。
張敏娘家有事兒,而且在臨鎮,這兩天不回來。
一聽張敏不回來,江河和春雨都沒興趣留下跟他吃飯,還是去趕韓春來那一場。
韓春來可是技術員,人家住的是樓房。
大河鎮有數的幾棟樓房,住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物,韓春來這個技術員,混得可以啊。
別的不說,就沖能在屋裡拉屎這一項,那就不是一般的幸福。
旱廁冬天冷,拉得慢點屁股都凍得失去知覺。
夏天臭也就算了,坑裡密密麻麻咕涌的蛆都讓人受不了,特別是到了季節,白胖的蛆拖著細細的尾巴在你腳邊爬過……
相比之下,農村的旱廁還好吶,可以墊土,倒爐灰,勤快點的經常淘出來漚肥,反倒沒有那麼多的蛆。
江河到的時候,老婆子已經領著苗小蕊先到了。
樓房名義上只有三四十平,但是這年頭沒有公攤,還有大陽台,足有六七十平的樣子。
苗小蕊頭回上樓房,緊張得手腳都沒地方放了,當她看到江河和春雨來了,頓時鬆了口氣。
老婆子簡單地說了兩句,算是把苗小蕊和韓春來的事兒給定了下來,然後揣著韓春來給的五十塊錢樂顛地走了。
沒錯,這年頭結婚就這麼簡單,特別是像苗小蕊這樣破碎的她,就更加簡單了。
韓春來簡單地整了兩個菜,拉著江河入座,熱情地說:「兄弟啊,今天一定要好好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啊!」
韓春來說話的時候,瞄了一眼低著頭一臉羞意的苗小蕊。
苗小蕊能不羞嗎,這都相親了,還順便把親定了。
可是在小火車上,江河摟著她,手在腰、肚子上一通摸,還差點伸到棉褲里。
那熾熱的雙手,還有輕撫時酥酥的感覺,可歷歷在目呢。
韓春來明顯帶著一種不正常的熱情,向苗小蕊說:「小蕊,瞅啥呢,給江河兄弟倒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