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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滅狄,朕一人足矣

2024-12-22 23:34:25 作者: 失眠二十三小時
  「區區北狄蠻夷竟敢無視帝威,殺我大秦兒郎,他們這是想將這天翻過來不成?」

  「陛下,如今我大秦屯兵數百萬雄獅鐵騎,臣等請命北伐,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苗裔。」

  「只有我大秦教化蠻夷,哪有蠻夷動手反抗的道理,臣等也請命北伐。」

  此時的朝堂上,武官憤慨,文官更是狂躁,上上下下群臣一心。

  所有人只想著集結各地大軍,即刻北上斷了北荒蠻夷的根。

  而如今已是始皇十年。

  自六國歸秦,中原大一統後,這還是頭一次出現如此慘烈的戰爭。

  這讓老秦人體內的好戰熱血燒至沸騰。

  「陛下,按照前線傳回的軍報來看,原本李信將軍在攻破王庭之後,已經兵臨北狄聖山,在狼居胥山上摧毀他們的祭天龍城,立起我大秦的宗廟石碑,而兵敗如山倒的北狄突然變的如此強盛,這其中定有隱情,還需斟酌再議。」

  大秦國相李斯,手握白玉做成的笏板,朝前一步,位列群臣之首向著台上端坐的嬴樓說道。

  「李斯大人,這定是北狄小兒詐用奸計,只要我大秦百萬大兵壓制,他們只有被踏平滅族這一個下場。」

  如今的大秦,的確有讓武官們膨脹的底氣。

  「北狄部落眾多,而且以遊牧為主,極為分散,若是全面殲滅掃蕩整個北方蠻荒,恐怕需要大軍百萬,不下五年時間,而且還需調回遠在西域的蒙恬等眾將領,臣認為此舉不但浪費國力,還浪費時間,不妥!」

  聽到李斯這話,文臣武官們紛紛側目望去,眼神中滿是鄙夷。

  不過就在他們以為李斯準備謹言嬴樓,讓大軍撤回中原暫且休兵時,誰知李斯話鋒突轉,繼續說道。

  「臣認為,只要將其狼居胥山附近的北狄聯軍攻破,然後在他們的祭天龍城上,將其族群屠之祭我大秦軍旗,每日五千人不分男女老幼。」

  「那麼不出半年,待此消息傳遍北荒時,那些分散在各地的部落要麼聚兵共伐,要麼與西域二十四國一樣,逃亡至更深處的漠北。」

  「無論是哪個結果,我大秦都將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此次北伐。」

  前些日子,嬴樓曾召見李斯,準備調回西域和北狄的將士們。

  只是這個想法,朝堂上的其他人還並不知情。

  「國相此言說笑了,若不召回西域的蒙家軍,集結數百萬大軍,再讓咸陽城外的老將們回朝領兵,如何去攻破狼居胥山附近的蠻人?」

  雖然此時的大秦並沒有把北狄放在眼裡,甚至不納入威脅之內。

  但畢竟李信北伐戰敗這是事實。

  若是過於傲慢輕敵,恐怕會步入後塵。

  而且在群臣的眼裡,只有集結多於敵人五倍、乃至十倍的兵力,才能確保這場戰爭毫無懸念的勝利。

  「無需如此大動干戈,陛下只需派一人前去便可。」

  李斯的這句話,瞬間讓朝野震驚。

  一個近乎十年多沒露面的人影,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中。

  「國相說的可是軍神,金蟬將軍?」

  雖然金蟬在討伐六國戰爭的最後幾年,便已不再親自下場作戰。


  但這個名字一出現,依然能讓所有人安心,甚至覺得這場北伐戰爭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諸位,朕的確打算只讓一人前去北狄.」

  黑水龍椅上,一直未開口的嬴樓,用右手食指輕點了一下扶手,語氣平淡的說道。

  十二冕旒冠下,那一對細長的雙眸,平穩的注視著下方。

  「只不過,這個人並不是金蟬,而是朕。」

  此言一出,殿內瞬間變的鴉雀無聲。

  安靜的針落可聞。

  始皇帝陛下居然要御駕親征,而且還是獨自一人.

  朝會散去。

  文武百官交頭接耳,議論聲紛紛湧起。

  他們剛才不是沒有阻止嬴樓那「荒唐」的想法,但皇帝陛下根本不為所動,甚至早早結束了這場朝會。

  不過這些臣子們議論歸議論,但卻沒人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們的眼裡,嬴樓剛才所言實屬有些誇張,估摸著頂多就是為北狄的殘軍布施國運而已。

  「國相大人、太尉大人,你們剛才怎麼不勸一下陛下,不然到時,陛下實在有些不好收場啊!」

  幾年前新上任,與李斯、小洛陽並列大秦三公之一的御使大夫馮劫,朝著走在隊伍最後方的兩人小聲問道。

  「馮大人,陛下雄才偉略,有威震天下之能,豈需要我等臣子多言。」

  李斯回頭,停下腳步,朝著馮劫回道。

  「國相大人,此話雖無錯,陛下也是千古罕見的明主,但將布施國運說成一人出征,這若是讓天下人日後嚼了口舌,恐怕會有損帝威。」

  「不如我三人一起前去謹言,讓陛下下旨,命金將軍披掛上陣吧!」

  馮劫在心裡,已經認定了嬴樓剛才的話,只是為北狄將士布施國運而已。

  「無需,無需,馮大人多慮了,你今夜且抬頭看看便可。」

  李斯拍了拍馮劫的肩膀,然後笑著離開,不再搭話。

  「抬頭?」

  夜晚,亥時過半。

  馮劫在自己的府中,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仰著脖子望向屋頂,就算眼睛酸澀,都很少眨巴一下。

  「抬頭看什麼啊?」

  就在馮劫滿臉疑惑之時。

  屋外卻傳來了下人們嘈雜的聲音。

  「老.爺,老爺,你快出來,皇.宮,皇宮」

  下人們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驚訝的語氣和顫抖的聲音,似乎是阿房宮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毛毛躁躁,天又沒塌下來,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馮劫皺眉不悅,一邊嘴上教訓著府中不懂規矩的下人,一邊朝著屋外走去。

  「陛,這是陛下?」

  剛跨過門坎走到屋外,馮劫手裡端著的茶杯便直接滑落,掉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只見墨染的夜空,被薄霧一般的五彩霞光籠罩。

  萬鈞雷霆嘶吼,匯聚在阿房宮上。


  天空的最深處,一道光柱攜帶萬兩金屑落下,照亮四周。

  一個身著黑水龍袍,頭戴十二冕旒的男人踏步凌空,位於光中。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帝王之氣。

  哪怕是四周的雷霆與金屑,都不及其萬一的風采。

  「陛下難道說的是真的?」

  此時的馮劫和咸陽城內所有抬頭望天的朝臣們一樣,心中不斷回味著白天時候,嬴樓所說的那句話。

  大秦的始皇帝,誰人不知其治國有方,身傍國運滔天。

  年紀輕輕就一統中原,完成不世霸業。

  而且還出兵西域、北狄,滅了強盛的孔雀王朝。

  但今日此景,讓眾人又刷新了對這位大秦始皇帝的認知。

  負手屹立雷海之中,五彩祥瑞光暈籠罩其身。

  漫天灑金為其點綴。

  這一刻,嬴樓似有一人獨戰百萬蠻夷之威。

  天空中。

  嬴樓雙眸如炬,凝視著遠方,腳下的虛空仿若堅實的土地。

  他一步踏出,便似跨越了千山萬水,直接凌於函谷關上。

  那直上雲霄,曾抵擋過千軍萬馬的厚重關門,竟在嬴樓的威壓之下,微微顫抖了起來。

  而守關的將士們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不過待抬頭看清來人的面容後,皆驚愕的瞪大雙眼,慌忙跪地,高呼「陛下萬年」,聲震四野。

  然而,嬴樓並未停留,繼續向著北方前行。

  所過之處,風雲變色,月輪黯淡。

  國運匯聚的五彩霞光和電閃雷鳴,隨行而至。

  沿途的百姓聽聞天空中的異象,便紛紛走出家門,而在看到天空中身披龍袍的嬴樓後,皆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所震撼。

  越往北行,景象越是荒蕪,但嬴樓的步伐卻未曾有絲毫減緩。

  直到半個時辰過後。

  嬴樓跨入草原,來到了北狄蠻荒。

  距離那狼居胥山,也不過萬里路程。

  此時的狼居胥山附近。

  敗走的秦軍,駐紮在了五百里外。

  李信、王賁兩人已經恢復了意識,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身體依舊疲憊,連簡單的騎馬都做不到。

  而四肢被活生生咬斷的子岸,則是緊閉雙眼躺在床上,高燒不止,陷入昏迷當中。

  若不是靠著幾粒金蟬留下的丹丸,估計這命早就沒了。

  「李信,此次大敗責任在我,要不是我想要去宰了那個狗東西,我大秦十五萬將士和專諸將軍、嬴疾將軍也不會戰死,玄子兄更不會被俘。」

  王賁一臉自責的坐在床邊,喝著悶酒。

  「這不怪你,我身為主帥,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只不過玄子.唉!」

  李信低頭嘆氣,想起了當日暮玄子率領三百玄字營,不顧生死為大軍斷後,如今被俘生死未知。

  「媽的,沒想到信陵君那個狗東西居然聯合了北狄,還有那個怪物,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和項羽、李存孝一樣,有了弒仙的本事,不過現在看來差的還遠啊!」

  王賁一想到當日之景,一股寒意便瞬間充斥全身。

  那頭怪物亦或者說是北狄仙人所帶來的恐懼,讓他久久無法忘卻。

  「不光是你,我也低估了仙,也高估了自己。」

  這些年來,李信等人自進入北荒境內後,便無一敗績。

  再隨著兵氣的提升,久而久之下來,所有人都變的大意輕敵,竟將北荒草原當成了狩獵的牧場。

  從而才讓信陵君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賁已經沒了主意。

  「等,等大軍來援,或者等金老大親自弒仙,只要那個怪物沒了,我大秦的銳士,定能全殲北狄蠻夷。」

  就在兩人商討的時候,只聽帳外的嘈雜聲越來越烈。

  「二位將軍,咸陽來.,來人了。」

  和咸陽城的那些官員一樣,軍中的傳令兵也變的結結巴巴,面露驚訝之色。

  「援軍嗎?不對.大軍沒法來的這麼快,難道是金老大一個人先來了?」

  李信狂喜,久久彌補眉間的陰愁瞬間消散。

  「不是金將軍,是,是陛下一個人來了!」

  「什麼?陛下來了?」

  聽聞這話,李信和王賁扭頭互望,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腦袋稀里糊塗,但兩人還是快步衝出帳外。

  「陛下,真是陛下!」

  只見秦軍大營的中央,嬴樓懸浮立空,身邊金屑飄揚。

  四周的草原被五彩霞光的國運覆蓋。

  雷漿更是如逆流的池水一樣在天空流淌。

  「臣,拜見陛下。」

  李信和王賁趕忙單膝跪地,迎接眼前這位大秦的始皇帝。

  「戰況如何?」

  嬴樓開口問道。

  「回陛下,臣等無能,子岸將軍臥床病危,嬴疾、專諸兩位將軍戰死,十五大軍被滅,請陛下降罪。」

  面對嬴樓,李信和王賁不單單感受到了那股凌冽的帝王氣息,甚至還有一種和金蟬身上一樣,披靡天下的無敵之威。

  「全軍整備朝北出發,待朕親自夷平狼居胥山。」

  此言一出,眾將心顫。

  而不等李信繼續細說,嬴樓便已經一步邁出。

  另一邊。

  狼居胥山下。

  十多年未露面的信陵君看起來老邁了不少。

  如今,他身上已無中原華飾,無論是打扮還是穿衣,均和那北狄蠻夷無任何差別。

  就連身邊的樂羊、龍賈、犀首三人也是如此。

  「冒頓,如今白狼天神已經甦醒,來幫助他的信徒渡過難關,你為何還如此擔憂?」

  篝火邊,北狄各個部落的首領圍繞在附近,而他們嘴裡的冒頓便是改了北狄名字的信陵君。

  「諸位,你們不知,中原有一武將名為金蟬,此人有萬夫莫敵之勇,他一直都未現身,我怕.」

  用魏國的中原絕兵,才換來了在北狄的一席之地。

  如今大敗秦軍後,信陵君非但沒有欣喜,反倒憂心忡忡。

  「冒頓,區區一個中原的將軍而已,還能比得上白狼天神嗎?就像那個叫暮什麼的中原人,還不是被天神大人用尖牙咬碎,吞入了腹中。」

  赤狄留吁氏的首領,一邊喝著馬奶酒,一邊咬著滋滋冒油的羊腿。

  之前差點被秦軍滅族的他,此時的內心變的極為膨脹。

  「是啊,白狼天神可是神明,區區的金蟬怎麼會是它的對手。」

  信陵君輕輕低語一聲。

  然後便回頭望向了狼居胥山上,那個剛剛吃下三千秦軍,陷入了沉睡中的怪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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