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轟殺,震驚全場,大玄帝國的影響力
寒氣森森的匕首已距離陳正眉心不足三寸。
陳彪,陳富,黃臉漢子等所有人都認為他沒救了,心下在嘆息,在緊張。
然而這千鈞一髮之際,陳正卻一臉淡然,只是頭顱微微一偏,便堪堪和匕首擦身而過。
叮!
匕首激射在了船艙牆壁上,星火迸射,卻未能破壞這艘法器船分毫,反而自身被震斷成兩截,掉落在地面上。
「躲……躲開了?」
眾人一愣,都沒有料到,如此兇險的一擊,會被陳正輕而易舉避開。
「怎麼會?!」
陳麻子也懵了,剛剛才冒出的冷笑表情直接凝固在了臉上。
他可是肉身九重通靈境界的武者!
刺殺一個境界比自己低好幾重的年輕人,又是出其不意之下,居然都沒能成功?
陳正的反應能有這麼快?
難道是運氣好,才僥倖躲過?
不過此刻容不得他多想。
因為後方的陳彪已經從驚訝中反應了過來,怒吼著快步朝他衝來。
陳彪亦是肉身九重武者,他再不出手,就會被趕來的陳彪纏上,陷入纏鬥之中,失去殺陳正的機會。
「你給我去……」
陳麻子發出一聲大吼,佝僂的腰背一挺,渾身氣勢節節攀升,同時右臂驟然抬起,就要施展出陳家家傳武學怒鯨拳,把陳正擊斃當場。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就不信陳正的運氣還會那麼好。
可惜他的話語才吼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猶如一隻被人捏住脖子的公雞。
出拳的動作亦是硬生生定格住了。
因為他的整個視線、心神已經被一隻紅如硃砂,仿佛蒲扇般的大手徹底占據。
這隻大手拍向他的胸膛,猶如冥王只手攪動江河,掀起滔天狂瀾,把整條江都徹底翻轉了過來。
冥王真身第一招,翻江!
「啊……」
暴戾殺機滾滾撲面而來,讓陳麻子心靈中籠罩上了一層死亡陰影,又驚又駭,張口欲喊,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轟隆!
一道猶如驚雷般的炸響!
陳麻子被硃砂大手正中胸膛,身體像稻草人一樣倒飛了出去,重重撞擊在牆壁上,把上百丈長的法器大船撞得劇烈動盪,在大海上激起千重波濤,船艙內的桌椅板凳等物全部倒塌。
船上眾人亦是被震得東倒西歪。
少頃。
眾人才勉力穩住身形,一個個目瞪口呆望著收手而立、一臉雲淡風輕的陳正。
就連修為最高、性格最穩重的陳彪都愣在了原地,虎目圓睜,呆呆的望著陳正。
船艙內也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眾人仿佛都被石化了。
沒有人說得出一句話來,更加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
肉身第九重境界的陳麻子,竟然被陳正僅憑一掌打飛了出去!
並打得身軀像破布麻袋一般爛成一團,四處開裂,七竅流血,癱軟在地上,看樣子已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肉身九重,可是在整個陳家上下都數一數二的大高手。
陳正解決對方,竟只用了一招!
即便親眼所見,也沒有人敢相信。
而且陳正剛才施展出的武功也太恐怖了,讓眾人有種江河壓頂的感覺,就連陳彪都被壓得差點窒息。
那絕非陳家家傳武學怒鯨勁,陳正是從哪裡學來的?
陳正又是如何抵擋通靈武者的精神幻象干擾的……
眾人越想越是頭皮發麻,久久無法回神。
「媽了個巴子,老子讓你刺殺我正哥!」
陳富率先回過神來,一把抹去額頭上那被陳麻子嚇出的冷汗,抖動著一身肥肉快步上前,對奄奄一息的陳麻子就是一頓惡狠狠的拳打腳踢。
他心中雖也有震撼和頗多疑惑。
可畢竟知道陳正是萬中無一的天生神力,聽劉福說昨日又突破了,身上有些神異也屬正常。
他現在也沒空多想這些。
毫不誇張的說,他和陳正一榮俱榮,一損皆損。
陳正就是他未來的希望。
方才陳正差點被陳麻子偷襲致死,他自然怒不可遏。
「好了,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陳正上前把陳富拉開,俯視癱軟在地上的陳麻子,冷聲問道:「你不是陳麻子,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其實他早就料到可能會有人刺殺。
先前酒里的毒,他也不認為是陳彪下的,否則早就和對方翻臉了。
他一直冷眼旁觀,任由陳彪施為,就是在等,等真正的下毒者現形。
陳麻子果然出現了。
「你……你怎麼可能這麼強……怎麼可能……」
陳麻子一對血眼死死盯著陳正,嘴唇蠕動,反覆呢喃,最後一口氣沒提上來,脖子一歪,斷氣了。
「肉身九重的武者竟然這麼不經打,連我一擊都承受不住?」陳正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他沒有和肉身九重武者接觸過,更沒有交手的經驗,自然儘量高估對方。
為了以防萬一,便使出了全力,沒想到直接把陳麻子給打死了。
這也太弱了吧?
聽到他這話,眾人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陳正剛才那一擊,差點把船都給震翻了,竟還覺得是陳麻子太弱。
你有多強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陳麻子的實力沒有那麼強,應該是他人假扮的。」
陳彪強壓下心中震撼情緒,快步上前,俯下身子,伸手在陳麻子臉頰邊緣摸了摸,一塊人皮面具隨之脫落了下來,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
「陳元!」
一位管事驚訝出聲,認出了假扮陳麻子這人的來歷。
「陳元是誰?」
陳正看向那人,目露詢問之色。
陳家族人數萬,他也不是盡數識得。
「陳元是我父親上一輩的家族老人,但性情孤僻,不喜與人打交道,認識他的人不多。」說話的是陳富。
他的臉色很陰沉,湊到陳正耳畔小聲說道:「數月前,我曾遠遠看到過一次陳元,他正好從我二哥院子的後門中走了進去。」
陳墨!
陳正眼中一抹殺機划過。
他對此早有猜測。
族內想殺他之人只有陳墨。
從先前下毒一事上就能看出,陳麻子要對付的也是他一人。
不然就是下劇毒,把一桌人都毒死。
而把眾人迷暈以後,陳麻子再把陳正挑出來殺死,沉屍大海,事情也就死無對證了。
等眾人從昏迷中醒來,又有誰能知道陳正去了哪裡,或被誰所殺?
陳墨這一手,不可謂不歹毒。
即便查出此事是陳墨安排的,也會忌憚其身份,不敢多說什麼。
況且誰會為了陳正這個死去的旁系子弟大動干戈?
不值得。
死的人又不是陳富。
「我知道了。」
陳正變得面無表情,也不理會其他人,提起陳元的屍體向大廳外行去。
陳墨肯定要死。
但要等回金羽島再說。
「正哥,等我們從半月坊市回來,這陳元的屍體便可以作為指控我二哥的罪證。」陳富以為陳正要拋屍大海,忙小跑著追上去勸說。
他又保證道:「此事我一定會稟明父親,給正哥一個滿意的交代。」
「交代?」
陳正搖了搖頭。
陳興業會給他什麼交代?
一邊是自己的親兒子,一邊只是個旁系子弟,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陳興業不可能給他什麼交代。
大概就是口頭上責備陳墨兩句。
「我要鞭屍。」
他平靜開口,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隨即邁步走出了大廳。
眾人聞言,打了個寒顫。
……
陳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吸陳元的血修煉。
轉眼一天過去。
船上的氣氛依舊壓抑。
眾人不知是不想摻和進家族內鬥中,還是對陳正心存畏懼,除了陳富以外,基本上沒有人再來找過他。
陳正也樂得清閒。
吸乾了陳元的血後,他的實力又向前邁進了一小步。
他繼續參悟冥王真身。
越是參悟,他就越感受到冥王真身的博大精深。
尤其是修行到一定的階段,竟然可以修出「不死之身」。
只要把生命烙印寄托在一個虛空坐標中,即便被人殺死,也可以在那虛空坐標上重生。
甚至還可以凝聚出消災替死符籙,化解必死危局。
且冥王真身也僅是真魔萬劫不壞體的第一重,後面還有第二……十重。
直至萬劫不壞,永恆不朽為止。
陳正對腦海中的神秘羊皮卷愈發期待,或許等他把第一重練到一定程度,上面就會出現第二重修煉之法。
有了這層期待,他參悟冥王真身起來更加專注刻苦了。
又是一天時間過去。
船上沒有再發生什麼特別之事,也沒有遇到妖獸、風暴、海盜。
陳家商船往返半月坊市已不知道多少年,早有固定航線,哪裡安全,哪裡不安全都門清。
在第三天朝陽初升之際,商船終於抵達目的地,半月坊市。
半月坊市比金羽島大得多。
從高空俯瞰,就能看到此島形似彎彎的月牙兒,周圍是一座座碼頭,不斷有大船往來,密密麻麻的武者在搬運貨物,一片繁榮之景象。
其實對於整個大北洋而言,像半月坊市,乃至半月坊市周邊的數十萬裏海域,也僅是滄海一粟罷了。
玄黃大世界的海太大了,凡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跨越一隅之地。
不然陳正早就想盡辦法出海,尋到仙道十門中的一方勢力,試圖拜入其中了。
言歸正傳。
陳家商船亮出代表家族的旗幟,順利進入了聚寶樓的碼頭中。
陳彪帶著陳富和五位船上管事下船,開始與聚寶樓的人交接貨物。
很快,一箱箱的金羽草被二十多位陳家族人搬到聚寶樓指定的地點。
又有一箱箱從聚寶樓交易到的物資往船上搬。
半個時辰後。
「正哥,事情已經處理完了,聚寶樓允許我們的船在他們碼頭上停留七日。彪叔說要帶我去島上長長見識,順便購買一些東西,你有沒有興趣?」門外傳來陳富略顯興奮的聲音。
「嗯。」
陳正早有此意,打開房門,和陳富出了船艙,匯合一眾管事,在陳彪的帶領下下了船,登上半月坊市。
「賣劍嘍,馬大師親自鑄造的寶劍,削鐵如泥,五百玄黃錢一柄。」
「客官,此乃綠毛靈龜之殼,防禦堪稱頂級,只要套在身上,即便肉身九重的高手都傷不到你分毫,上面的濃毛還可以卸力,只需兩千玄黃錢……」
陳正行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道上,兩邊是一個個攤位,許多攤販在賣力吆喝,上面擺放著各種物品,什麼神兵利器,武功秘籍,妖獸皮毛、骨骼、利齒,或者靈藥等物應有盡有。
甚至還有人在賣男奴、女奴。
不過這裡的交易貨幣並非金銀,而是一種奇異金屬製造的玄黃錢。
「大玄帝國的影響力真是恐怖,不愧為天下第一朝。」陳正看著這一切,心中感嘆著。
他當然知道什麼是玄黃錢,此錢乃是大玄帝國朝廷發行的貨幣。
大玄帝國位於玄黃大世界中部,距離此地數億里都不止,玄黃錢竟都能在此地流通,其影響力之廣可見一斑。
但話又說回來,玄黃錢只能在凡俗中通用,往上修成神通秘境,就算是真正踏入修行界,玄黃錢就會失去價值。
修士之間大多都是以物易物,或者用丹藥進行交易。
形容一個修士的身家多寡,也往往是看他有多少丹藥,亦或他有多少、多麼厲害的法寶。
「三少爺,這裡就是春香院,裡面的姑娘可帶勁了,個個胸脯圓潤,皮膚白皙,一捏就出水。」
「最關鍵的還是這裡有孿生姐妹花可以挑選……」
行走在前面的陳彪幾人突然停住腳步,一臉色相,盯著不遠處一處掛牌妓院嘿嘿直笑。
尤其是陳富,在那妓院門口幾位姑娘搔首弄姿、頻頻拋來媚眼的引誘下,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
由於陳正在側,陳富強忍住了衝動,努力表現出自己是正經人的樣子。
「我自己逛逛。」
陳正看了春香院門口那幾個女人一眼,又看了看陳富等人,無奈搖頭,對眾人交代了一句,便獨自離開了。
陳富和陳彪幾人就這點追求。
一群庸脂俗粉而已,哪有修煉來得重要,來得快活?
見陳正的背影越來越遠,陳彪幾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自從見識到了陳正的兇殘以後,眾人對他都又敬又畏。
面對陳正時,他們就仿佛在面對家主陳興業,對方隨便一個眼神瞟來,都會讓他們心驚膽戰。
就連陳富都有點這種感覺,也不敢隨便跟陳正開玩笑了。
陳正走了也好,免得他們做那事的時候緊張,一緊張就使不上勁,一使不上勁就……
「走!」
陳彪帶著火急火燎的陳富等人沖入了春香院。
另一邊。
陳正幾經輾轉,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猶如皇宮的大殿前。
這裡便是聚寶樓,半月坊市中最大的商會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