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男朋友的待遇
連厘納悶。
靳識越怎麼知道她給靳言庭送了新年禮物?
他看見了?
連厘實誠地回答:「送的鋼筆。」
她剛說完,靳識越就輕哂一聲,嗓音涼淡:「給他送的是精心準備的鋼筆,給我卻是一個敷衍的紅包?」
連厘解釋道:「鋼筆是十二月份定製的,退不了,他送我新年禮物我就作為回禮送出去了。」
畢竟鋼筆原本就是為靳言庭定製的,上面刻有他名字,連厘不可能自用,更不可能送給別人。
至於扔掉……太浪費了,鋼筆挺貴的。
「你不給男人花錢,卻捨得為靳言庭花大價錢。」靳識越嘴角微諷地扯了一下,「意思是,他不是男人?」
什麼呀。
連厘不知道他在無理取鬧什麼。
她和靳言庭相處九年多,互送禮物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了她為靳言庭定製鋼筆花的又不是她的錢,那是靳言庭的錢。
何助理會定期給連厘打零花錢,隨著年齡增長,零花錢越來越多。每一筆,連厘都存進銀行卡里,鮮少動它。
連厘手裡拿著的紅包可是她自己的錢,思忖片刻,她又取出一個紅包。
「那給你兩個。」
靳識越都氣笑了。
一個紅包敷衍,兩個就不敷衍了?
連厘見他不收,正準備縮回手,靳識越抽走其中一個紅包,用紅包敲了下她腦殼。
「給我鋼筆。」
他力道極輕,連厘只覺微風拂過額頭,並不痛。
「現在沒有。」她說,「鋼筆需要提前定製,大概一個月才能拿到。」
靳識越果斷道:「那就定製。」
連厘:「一個月新年都過去了。」
「他有的,我都要有,他沒有的,我也要有。」靳識越抬手又用紅包輕輕敲了下她腦門,「知道沒?」
連厘不懂:「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靳識越說,「我是你男朋友,這是男朋友該有的待遇。」
「好吧。」
連厘哪裡知道男朋友該有什麼待遇。
在學校看別人談戀愛,她印象里的男朋友就只有兩個用途:一、飯搭子;二、送女朋友回宿舍。
靳識越目光沉靜地打量著面前的連厘。
連厘的五官毫無瑕疵,分外精緻,屬於驚艷掛。
她的長相不具攻擊性,卻極具欺騙性。
一雙瞳仁清透明亮,杏眼和嘴唇不笑時也微微上翹,皮膚很美,白皙水嫩,看起來整個人又香又軟,乾淨純良。
可只要她一抬眸同你對視,眼神綿里藏著銳利的刀劍,氣質會在剎那之間從軟妹切換為拽姐。
那天晚上,如果靳識越沒有出現,她是真的會對趙立錚下死手。
即便同歸於盡。
靳言庭從來不察覺連厘的另一面。
在他眼中,柔弱的連厘是無比乖巧的,也是無比聰明的。
她被以陸徽爾教授為首的領域泰斗稱為天才少女。
也很聽他的話。
一個對貓毛過敏的女孩子,嬌弱膽小,怎麼可能跟人動手。
靳識越漆黑的眼瞳倒映著連厘的模樣,只她一人便可填滿他的視線,他啟唇道:「把手伸出來。」
連厘黑白分明的眼珠微動,一一照做。
她手指纖長白淨,和她這個人一樣。
靳識越將厚實的紅包放她掌上,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個放,連續放了六個。
連厘疑惑不解地抬起頭看他:「怎麼那麼多紅包?」
靳識越懶洋洋道:「一個是姑姑給的,剩下都是男朋友給的。」
什麼男朋友,不就是你嘛。
連厘懷疑他說「我」字燙嘴,才張口閉口男朋友。
靳識越本來拿三個,是想說一個是靳書瑜給的,兩個是他給的。
連厘手心沉甸甸的,她很喜歡實打實的鈔票,瞬間喜上眉梢。
連厘問:「姑姑為什麼給我紅包?」
她和靳書瑜只有一面之緣,而且那都是之前聖誕節的事情了,沒想到靳書瑜還記得她。
她的開心溢於言表,靳識越眉梢一抬,腔調懶懶散散:「喜歡你就給你紅包,總問為什麼,你是十萬個為什麼?」
這樣嗎?
連厘一隻手拿不完紅包,改兩隻手拿,她低頭看了一會兒,復又抬頭望向他。
「我今晚要和師姐單獨過生日。」
言外之意,如果你打算今晚來找我,那就識趣些不要來了。
靳識越黑眸睨著她:「剛得到手就玩冷暴力啊?」
「……不是。」
連厘沉吟少許說,「你要來也可以,不過得等師姐離開。」
兩個女生單獨過生日,男人勿近。
靳識越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修長手指抬起她下巴,低頭親了一口。
連厘在家門口把大少爺送走,暫時放下紅包和禮物,去陽台看了一下盆栽。
昨天下了很大的雪,盤栽葉子沒被摧殘壞,但都結冰了。
屋外鵝毛大雪翻飛,連厘抬眼往天際望,舉目是深邃的蒼穹,深處接連不斷溢出白色雪花,紛紛揚揚,布滿視野,無聲落下,覆蓋綠植,映出一片潔白。
無盡潔白的世界裡,有一道頎長的黑。
靳識越若有所察,俯身上車前,回頭望了一眼。
兩人的距離很遠,隔著飄飛的雪花,視線模糊不清。
連厘心裡卻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看見她了。
連厘收斂目光,回屋子裡,盤腿坐在沙發上數紅包。
她估算著時間,提前去超市買今晚涮火鍋要用的食材。
過年期間超市人不多,把想吃的食材全都放進購物車裡,連厘推著車子去收銀台結帳,路過架子時,想起家裡沒套,她駐足腳步。
回想了下靳識越的尺寸,連厘神色如常地伸手拿一盒岡本。
她仔細看了看上面刻著的信息,琢磨不出個所以然,遂又將目光放到印著durex的方盒上。
不清楚哪個更好,先買了再說。
連厘面不改色,坦然地各揣一盒放進購物車裡。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和衛生巾衛生棉條類似,都是必需品。
連厘結完帳,拿著東西打車回家。
她到家,簡單收拾下,把兩盒套塞進臥室的抽屜里,然後半躺在沙發上邊刷手機邊等薛舒凡。
門鈴乍然響起,打破滿室寂靜。
連厘穿上鞋,款步過去開門。
門外的人卻不是薛舒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