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冰潮
喻念有些意外,看向凌棽詢問道:「凌家主,這戲怎麼只演到這裡,就不繼續演了?」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吶~」
凌棽搖著小扇兒,慢悠悠道,「有些東西補全了反而不美,適可的戛然而止更好,所以編劇只根據回魂記的故事,將劇本編寫到了這裡……喻念真君你看。」
凌棽順著窗口,向喻念指向台下。
只見一群阿姨兩眼泛紅,不住地唉聲嘆氣抹眼淚。
這個時候,一名店小二端著一個托盤走過這些阿姨身前,這些阿姨十分豪爽的往裡面扔碎金子碎銀子,很快那托盤就滿滿當當。
喻念:「……」
原來是商業需求,不過話說回來,用這樣留有懸念的結局,還能給被虐慘了的觀眾一絲希望。
如果真把回魂記故事中的後續演完,觀眾肯定已經破口大罵了,這是什麼鬼東西,女主和男配都死了,男主孤獨終老,就給他們看這玩意?
畢竟大多數人還是喜歡看和和美美的結局,這樣悲慘的演法,哪還會有什麼賞金,不砸場子就不錯了。
就在喻念思索其中的商業手段時,坐旁邊的凌棽開口了,他神色略顯複雜,看向喻念問了喻念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喻念真君,你知道神與魔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喻念一臉茫然的看向凌棽,只有凌蒼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喻念費心思慮,她覺得神與魔的區別,應該在這部戲中很清楚的表達出來了。
只不過,她只是意會到了那種模糊的感覺,卻不能用準確的語言表達出來。
凌棽故作神秘的笑而不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繼續品酒,等待著下一部戲開場。
在喻念冥思苦想之時,下一部戲已經開場了。
這一次,台上表演的是竇娥冤,表演之人是其他演員,穀雨一部戲表演完後得十天後才會再次出場。
喻念聽著熟悉的戲曲台詞,嘴角微微抽搐。
上一部戲是神魔愛恨糾葛,下一部戲就這個調調,就像看完瓊瑤愛情劇立馬又看苦情人性劇,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過為了不失禮,喻念和凌蒼還是耐著性子陪凌棽繼續看下去。
在後台,谷晴一臉擔憂的照顧著一直在嘔血的穀雨,摸了摸穀雨卸妝後因為發熱而染上一絲不正常紅暈的臉,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粒藥丸,給燒得意識模糊的穀雨服下。
原來,在台上回魂記落幕時,穀雨飾演紫寒所吐的那一口血,不是道具而是真血。
谷晴又憂又怒,還一個不小心將飾演雲天的演員打成了重傷,匆匆帶著穀雨下場。
在前台雅間的凌蒼,想著要不要等離開前,去見一下他曾經的手下時,谷晴已經抱起自己的兄長,從後門匆匆離開梨園,去醫谷去找他師尊怪醫了。
竇娥冤結束,凌蒼忍不住問店小二,飾演魔尊的演員在哪兒。
店小二回復道,「客官原來是在找我家谷二爺,他帶著老闆,已經離開一個多時辰了。」
凌蒼微微皺眉,「你可知,他們去了哪兒?」
「不清楚。」店小二搖了搖頭,「我家谷二爺與客官你們一樣,是修士,行蹤不定我們這些幫工的也不知道。」
凌蒼只好離去,就在三人走出梨園時,天空竟然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不會吧……剛才聽完竇娥冤,裡面唱道:「血濺白綾,六月飛雪,三年大旱。」
現在天上就下這麼大的雪?
要知道,現在才七月啊,雖然不像六月那樣酷暑,也正值炎炎夏季才對啊!
難道,什麼地方真出現了天大的冤情?
喻念的三觀再一次接受挑戰,但她一想,這畢竟是在修真界,不合科學的現象存在很正常,這就能接受了不是。
「冰潮到了。」
凌棽望著天上的雪,伸出手來接住一朵晶瑩潔白的雪花,那雪花很快就在他手心消融得乾乾淨淨。
「冰潮?」喻念一臉疑惑的看向凌棽。
凌棽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們君鴻城每隔十年,七月份中下旬這種本該炎熱的時節,都會有一個月飄雪的冰潮……這冰潮比冬季還要寒冷,四大川全部被凍住,船舶停行,人畜閉門不出。」
就在這時,凌府的馬車夫縮著脖子,哆哆嗦嗦上前道,「家主,這雪下得越來越大,外面也越來越冷,我們先回去吧。」
三人聞言便上了馬車,車夫趕著馬車向著凌府行駛而去。
下了一晚上的大雪,君鴻城從炎炎夏日步入凜冽寒冬,整個城市河山一片銀裝素裹,街上的行人漸稀。
喻念和凌蒼兩個冰靈根修士,待在這冰天雪地里感覺不要太爽,就連修為增長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就是苦了雲妍幾人。
大雪還在簌簌下著,瓊花感受到外面的環境,想出來得都快把靈獸袋啄穿了。
喻念乾脆就把它放出來,本想著讓它在雪地里打滾,順便還能幫凌府下人清理屋頂積雪。
然而,喻念剛把這貨放出來,撒手間就沒了蹤影。
喻念和凌蒼出門,找了好久才將在湖邊鑿冰吃魚的瓊花給找到。
就在喻念想著,他們來君鴻城也待了差不多一個月,雲妍幾人也受不了嚴寒,可以問問凌蒼要不要回去時,君鴻城內出事了。
「城主大人,坐下說話吧。」
穿上厚厚貂皮大袍的凌棽,坐在大廳主位上烤著火,笑眯眯看著鼻青臉腫的沈躍,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沈躍用手彈了彈肩膀上這一路所帶的積雪,這才坐下來,苦著一張臉看向凌棽,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嘆氣。
沈躍本以為自己這樣嘆氣,凌棽這個老東西就會開口問他。
沒想到這老東西忒狡猾忒沉得住氣了,硬是坐在座位上,喝了近半個時辰的茶水,茶都換了三四壺。
撐死你!
沈躍心底罵罵咧咧,十分懊惱凌棽的狡詐。
恰好,凌棽也等著沈躍先開口,不急不緩的品著茶水,臉上的笑容儘是深意。
有求於人,還這般擺架子等他先開口,呵呵,這個老東西一貫的手段……定是這老東西又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了,只好找別人幫忙。
沈躍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後期,他凌家供奉里,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元嬰後期,沈躍解決不了的事情凌府也沒辦法,除非是財力方面的困難。
但最近他可沒聽到城主府缺錢了,又或是陷入了財力危機,整個君鴻城進入冰潮也沒什麼大工程要建設。
所以,沈躍找上門來定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只有一個人能讓沈躍親自上門了。
沈躍是來找喻念的。
最終,沈躍也明白今兒個凌棽,是吃定他了,只好無奈開口,「凌家主,喻念真君在嗎?」
「哦,不在。」凌棽慢悠悠開口。
沈躍刷得一下站起身來,心底怒意漸起,卻還是將這些怒意給壓了下去,向著凌棽行上一禮,「那可以問一下,喻念真君去哪兒了,卻做什麼了嗎?沈某真的有急事要找喻念真君,還請凌家主轉告一聲。」
冰潮又不便出門,而且,哪有那麼巧的事,他上門來尋就恰好不在?
定是凌棽這個老狐狸,在那裡借著喻念真君這隻虎的威懾力刁難他,準備坐地起價提條件。
但凌棽這一次還真沒騙沈躍,喻念確實不在,她和凌蒼正在冰面上,將不肯回去的瓊花綁住往凌府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