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如此大膽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這些勾當!」朱祁鎮怒不可遏,手指緊握成拳,重重地敲擊在案台上。
急信中所言之事,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恥辱。
朱祁鈺親筆詳細將走私一事記錄下來,密信中詳述了抓住之人的供詞,牽連京城朝廷的官員眾多,其中不乏權貴重臣。
這些官員利用職權,暗中與外族勾結,走私武器,與外族勾結的證據確鑿,且涉及的範圍之廣,影響之深,讓朱祁鎮感到震驚,清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供詞上的幾人壓入大牢拷打審問!
朱祁鎮一想到他還怪罪皇弟朱祁鈺,心中便生出一絲愧疚。
自己在病中時,朱祁鈺盡心盡力地輔佐朝政,穩定了局勢,堅定了他海禁必廢的決心!
「陛下,襄王拜見。」
朱祁鎮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宣。」
隨著他的命令,宮門緩緩打開,襄王急步入內。
「拜見陛下,臣襄王朱瞻基,特來請安。」襄王躬身行禮,態度恭敬。朱祁鎮微微點頭,示意他起身。
「聽聞皇兄忽吐血,臣弟心急如焚,特來探望。」
襄王朱瞻基面露關切之色,朱祁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過於憂心。
「朕無大礙,只是近日朝中事務繁雜,心力交瘁罷了。」
他淡淡地回應,不願讓皇弟察覺自己內心的波瀾。
朱瞻基見狀,便不再追問,轉而提起了其他事宜,轉移皇兄的注意力。
「先帝若是在世,定會對皇兄的病情倍加關心。如今,朝中事務繁重,臣弟願盡綿薄之力,以分擔皇兄的憂慮。」
襄王朱瞻基語氣誠懇,跪下磕頭:「臣弟已失王妃,不願再失去皇兄。若陛下有何吩咐,臣弟定當全力以赴。」
「好好好,你的心意朕自是知曉。朕雖有病在身,但朝政之事,朕自會處理妥當。你若真心想要助朕,便好生管理好你的封地,讓朕無後顧之憂。」
朱瞻基抬頭,「臣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臣弟請皇上恩准臣弟留在京城,為皇兄分憂解難。京城乃國之心臟,若能在此就近協助皇兄,臣弟定能更好地履行職責。臣弟願日夜守候在皇兄身邊,隨時聽候差遣。」
「可你的封地事務繁雜,朕豈能讓你久離?」
朱祁鎮可不願他留在京城,他手頭的兵權若無人統領,恐生變故。
襄王若長期滯留京城,難免會引起朝中勢力的重新洗牌,這對他穩固的統治地位並非好事。
自從襄王到了京城,一件件大事便接踵而至。
朱瞻基面露痛色:「那郕王為何可留在京城,而臣弟卻不能?臣弟亦願為國效力,不求榮華富貴,只願皇兄龍體安康。」
朱祁鎮擺手無奈道:「你的封地是先帝所賜,朕豈能輕易更改?但既然你有此心,朕也不忍心讓你太過憂心。朕的身邊有郕王便足夠了。」
「你若真想為朕分憂,便在你的封地內勤於政務,加強邊防,確保地方安定。朕會定期聽取你的匯報,若有重大事務,你可隨時上奏。朕相信你的忠誠與能力,但京城之地,非你久留之地。朕的決定,你可明白?」
襄王低頭,眼底閃過一抹狠色,抬頭又恢復了往日的溫順與謙卑,他。他恭敬地回答:「臣弟明白,定不負皇兄所託,勤於政務,加強邊防,確保地方安寧。」
一個個都不省心,朱祁鎮打發他道:「王妃屍骨未寒,你作為襄王,應當先回封地妥善處理後事。朕會派遣得力的官員協助你,這幾日你便啟程,不可再有延誤。朕知道你心中悲痛,但國事為重,你須得忍耐。待一切安排妥當,朕自會派人慰問,以示皇恩。」
朱瞻基聽聞此言,雖心有不甘,卻也只得領命,準備返回封地。
離開皇宮準備上馬車時,轉頭見一位宮女匆匆走來,見左右無人注意,那宮女手中緊握著一封密信,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急切。
她迅速地靠近襄王,低聲說道:「王爺,這是牢里傳來的消息,關係重大,您務必親自過目。」
朱瞻基不動聲色地接過信件,示意宮女退下。
他展開信紙,掃過兩眼,露出得意之色,隨手撕破,他將碎片小心地收進袖中,然後轉身對宮女說:「回去告訴他們,我已知曉此事,一切按計劃進行。」
宮女點頭應諾,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此時朱祁鈺已與于謙會合,將抓來的俘虜和贓物護送上京。
于謙看向身後囚車裡的俘虜,轉頭問郕王:「殿下,皇上已將王文等人打入了大牢,您認為接下來該如何處置這些叛逆之徒?是否要立即進行審訊,還是先押送至京城,讓皇上親自定奪?」
朱祁鈺騎馬繼續前去:「自然是要儘快將這些俘虜押送至京城,讓皇上親自審問。」
「這些叛逆之徒,竟敢在國難當頭之際,圖謀不軌,罪不容誅!但皇上仁慈,定會依法審訊,以正視聽!」
「於尚書話可不能說得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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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謙不解,疑惑道:「殿下這話是何意?打入大牢難不成還能逃出生天?」
朱祁鈺目光深邃:「於尚書,你我皆知,朝中局勢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王文等人雖被囚禁,但其黨羽遍布朝野,若不速速處置,難保不會再生事端。」
「況且你忘了,襄王還在京城,他們雖被軟禁,但影響力猶存。王文等人雖被捕,但難保他們之間沒有暗中勾結。若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有人試圖營救,甚至引發更大的動亂。」
于謙一驚:「殿下的意思是襄王和王文他們?!」
朱祁鈺笑而不語,這些都是他的猜測,王文這等老狐狸怎麼會輕易放棄,他必然還有後手。
果不其然,朱祁鈺一行人才剛行半程,京城就發生了動亂。
王文和陳循年過七旬,但其心機深沉,城府極深。他們雖被囚禁,但朝中仍有眾多親信,這些親信在朝中各個角落,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牽一髮而動全身。
王文和陳循等人雖身陷囹圄,名下提拔的官員們仍然忠心耿耿,他們暗中活動,試圖為王文等人尋找機會。
令朱祁鈺想不到的是,最先跳出來喊反對的人不是襄王,而是官學裡的一群年輕氣盛的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