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天開始，周宣帶著一群人，在校場上揮汗如雨，什麼深蹲伏地挺身，勻速跑變速跑，一套流程下來，別說毛驤了，就連沐英這位久經沙場的悍將都感覺吃不消。
「先生這套鍛體之法，著實有效果，很久沒這麼累過了。」
沐英彎腰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氣，其他雲南的將領大多數癱坐在地上，少數體力好的還能站著，兩條腿也在不斷打顫。
朱高熾和朱高燧乾脆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空，毛驤剛想躺過去，就挨了一拳一腳。
「別過來，把空氣都吸走了，我缺氧！」
對於朱高熾的呵斥，毛驤一臉懵，什麼是空氣，自己怎麼搶走的，那啥又是氧氣啊？
不過他已經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了，感覺隨時會散架，找個了離皇孫比較遠的位置，一頭扎了下去，再也不想起來。
只有朱高煦還在繼續訓練，這孩子的身體裡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別人兩個來回就不行了，他居然衣襟開始了第五組，不愧是日後成為大將的好苗子。
周宣也還好，畢竟在宮裡的時候，就有了一點底子，倒也不至於全身酸痛，緩和了一會兒心率後，對沐英等人說道：「這就是全套的鍛體之法，回去以後可用這套方法訓練士卒。」
「多謝先生賜教。」
雲南的將領們心悅誠服的拱手道謝，這東西可是不傳之秘，人家免費奉送，可是天大的人情。
「注意方法，想要練就強健的體魄，除了練之外，吃和休息也很重要，得保證充足的營養，最好就是吃牛肉。」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看了過來，仿佛周宣犯了天大的忌諱。
「怎麼了？」
周宣茫然問道，雖不明所以，但也察覺好像說錯話了。
「師父，在大明吃牛是犯法的，輕則板子伺候，重則流放。」
朱高熾爬過來，小聲提醒道。
周宣這才想起來大明律重確實有這麼一條，因為大明開國之初，用於耕作的牛非常稀少，不得不頒布法律保護。
一直到明末這條法令都沒有廢除掉，直到我大清入關之後，草原上的牛羊大量進入中原，牛才不是保護動物。
這給周宣提了醒，大明現在依舊處於農耕社會，所以要想提升生產力，耕牛是必需品，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控制草原了。
不過現在的草原上，黃金家族依舊存在，元朝雖被老朱趕回老家，卻沒有滅亡，依舊不時寇關騷擾中原，想要實現牛肉自由，還得徹底平定蒙元的時候。
如果周宣這時候能夠發明機關槍，這個目標就很容易實現了，自從自動武器出現之後，草原民族從能征善戰，變得能歌善舞起來。
只是發明後裝步槍對周宣來說都是難如登天的課題，更不要說機關槍了。
但因為體力消耗過大，繼續補充優質蛋白，想到那美味的牛肉，周宣還是忍不住要流口水。
「那個，侯爺，您這個平西侯府家大業大，應該存了點牛肉吧？」
沐英撇嘴道：「先生啊，我都有兩年沒吃過牛肉了，雲南不比中原，耕牛更加稀少，如果我要吃牛肉，百姓可是要鬧翻天的。」
「咱們不能當街宰殺，那要是偷偷的殺呢？」
沐英一陣無語：「在雲南，這耕牛就像人口一樣，都有黃冊在案的，耕牛失蹤怕主家也會受到牽連，所以先生就不要做這種無謂的假設了。」
周宣眼珠一轉，繼續問道：「那如果這頭牛突然暴斃.......」
沐英瞪著眼睛看向周宣，忽然一拍大腿：「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人能突然猝死，這牛和人應該也差不多！」
「朱高熾，你過來！」
周宣心領神會，立刻把朱高熾叫到身前，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和朱高燧去周圍轉悠轉悠，看看有沒有短命的牛，記住啊，不可宰殺耕牛，一定要讓它自己死。」
朱高熾多聰明的孩子，想到那可口的牛腱子肉，就忍不住吞口水：「師父放心，徒兒馬上就去找，應該能找到的。」
兩小隻跑了，沒用半個時辰，又跑了回來，一臉興奮的說道：「師父，有一頭被雷劈死的牛，剛好被我們找到！」
周宣滿心疑惑，這倆倒霉孩子連撒謊都不會，說牛是失足跌落懸崖摔死，或者落石掉下來砸死都行，說被雷劈死是不是有點太扯淡了？
幾個士卒流著哈撒子，把死牛抬了過來，周宣一看，頓時目瞪口呆，朱高熾也只能用牛是被雷劈死的理由，因為這頭牛都被炸得外焦里嫩了。
「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周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將他們叫過來，問道：「誰讓你們玩火藥的，這東西有多危險你們不知道嗎？」
大明已經有了火器，而且目前處於世界先進水平，沐英就是玩火器的高手，三段射擊就是這位仁兄發明的，京城設有純火器部隊神機營，平西侯府也有相應的純火器作戰單位。
兩小只能搞到火藥，這不算新鮮，問題在於這東西過於危險，炸死了牛還好，萬一兩個皇孫受了損傷，老朱怕是要砍人了。
「師父，我已經研究過了，把火藥製造成顆粒狀，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威力，而且穩定性不錯，只要不遇到明火，或者在狹小空間燃燒，是不會爆炸的。」
朱高熾講得頭頭是道，聽得周宣越來越心驚。
「你不也是從零開始摸索的嗎，這麼危險的事情，為何不先請教我，哪怕出一點意外，都可能釀成天大的事故，知道嗎？」
朱高熾委屈的說道：「是師父讓徒兒為山地營開放裝備的嘛，在山林作戰，因草叢密布，用火藥打擊是很好的選擇，敵人很難發現，自然就不從躲避了。」
說罷，他還偷眼看了下朱高燧，證明其中還有銀豆子的事。
「那個，師父，學生慫恿大哥研製火藥武器，那不是要開採翡翠礦嘛，用火藥可以減少人工，成本也就降低了......」
周宣一陣無語，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都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