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認識!」
楊秀花驚訝的張大嘴巴,她隨意指著一段話,讓她念一遍。
沈亞男完整地讀出來,沒有一點磕絆。
楊秀花眼中露出一抹驚喜,換了份報紙,還是一樣的結果。
「你這聰明,家裡怎麼不送你去上學,這不是耽誤孩子嗎!」
楊秀花有些生氣,沈營長夫妻倆只圍著小閨女轉,完全忽視了大閨女的成長,她家孩子要是這麼聰明,她做夢都能笑醒。
「爸媽不知道我認識字,不怪他們。」
葉桃擰著眉,這是什麼樣的父母,連自己孩子的事情都毫不在意。
「葉姐姐,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餅乾。」耽擱了這麼久,她娘說不準回家了,再不回去來不及了。
「楊阿姨再見。」
說完,沈亞男一溜煙跑出去。
葉桃發現給她拿的餅乾沒有帶上,趕忙追上去,
再回來時,把桌面收拾好。
她們這個辦公室平時放著一張小桌子和沙發,偶爾上午不回去的時候休息,平時也沒有人來,基本上保持整潔。
楊秀花沒忍住吐槽,「這個夏文麗也真是的,別人不心疼閨女,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咋還不心疼呢,有這樣當娘的嗎?」
「沈營長也是,把閨女扔給老兩口不管不問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把孩子接回來,就這樣對她,我看這孩子瘦得和竹竿似的,身上沒二兩肉,估計在家也沒吃到啥好東西。」
相比較之下,夫妻倆從小看到大的老二沈勝男的狀態截然不同,穿著漂亮得體的小裙子,背著精心裝備的書包每天按時上學。
小姑娘一看就是被家裡寵愛著長大的,和沈亞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要是有機會,她真想扒開這兩人的腦子看看怎麼想的,要是有這麼愛學習的閨女,她就不用在家飽受作業的折磨。
自家兩個閨女在學校學習不怎麼樣,她和孩子爹因為這件事撓破頭皮,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夫妻倆現在每次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給兩個孩子輔導作業,一人看一個。
要是有沈亞男這麼愛學的孩子,何愁學習不好。
不得不說,在她心裡,沈亞男類似現代父母口中經常說的別人家的孩子。
直到回到家,葉桃還在想這件事。
霍廷武看著她煩心的樣子,主動詢問道:「今天有煩心事嗎?一直皺著眉頭。」
葉桃無精打采地戳著碗裡的飯,「我今天又碰到沈亞男了。」
霍廷武仔細回想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是沈維民的閨女?」
「對,她今天在辦公室外面看報紙,我讓她到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聊了幾句話。你知道嗎?這個小姑娘從小到大靠自學,學完了一本字典,真的好不可思議。」
葉桃想起自己小時候也笨笨的。一個字要學好久才能認識。
本來是大家是在同一個起跑線,結果學著學著,身邊的同學慢慢地超過了,只剩自己在最後面。
那個時候她最羨慕,跑在前面的同學。
後來她從書中看到一個詞叫笨鳥先飛。
她覺得自己就是這種人,上課時老師講過的好多次練習題,經常花費比常人多一倍的時間才能弄懂。
每天早早地起床,第一到教室學習,晚上回宿舍最晚。
靠著這股毅力,終於考上大學。
在大學裡,她逐漸明白有些人生來就是聰明的。
她不必因為自己的慢而感到悲傷,大家生而不同,沒有必要妄自菲薄。
想開之後,她通過在大學裡參加各種興趣活動,積極參與班組織,認識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性格逐漸變得開朗起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
以前想不懂的一些道理,也逐漸在自己眼前變得清晰,撥雲見霧。
而沈勝男有聰明的頭腦卻沒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按理說這麼大,應該上。小學甚至是初中才對。」霍廷武說。
「你和沈維民接觸過嗎?他是什麼樣的人?」
霍廷武搖頭,「次數不是很多,只在比賽的時候遇見過。」
「不過有時候也聽到別人說過一兩句,他這個人性格比較平和好,好像和誰都能相處得來。」
這樣一聽,感覺不像是那種迂腐的父母。
下午上班的時候,葉桃覺得需要去沈家走一趟。
若是以前沈勝男被忽視,也就算了,但現在她遇見這種事不能坐視不理。
沈維民的父母去世,夏文麗那邊也不需要他們夫妻養老,兩人都有正式工作。
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一個月有兩百多塊,別說養兩個孩子,再來兩個也能養得起,甚至還能攢起來不少。
楊秀華一聽她要去沈家,當即揮手表示自己要一起去。
兩個人和陳主任請示之後,陳主任批准她們去一趟。
沈家的位置在葉桃家後邊四五趟街。
難怪上次在這裡撞見沈亞男,說起來,沈家的位置比較靠後。
雖然在家屬院住了半年多,自己相好的幾個人都不住在這附近,也只有上次和陳主任她們一起例行走訪的時候來過這邊。
誰家的院牆比較矮,站在外面的石頭上能看到院裡種著蔬菜。
戶型和葉桃家沒有區別,都是寬敞的院子加上一排小平房。
唯一不同的是,沈家的雞單獨散養在一塊,個個溜光水滑,一看就是被主人照顧得很好。
葉桃站在門口扣動門環,喊道:「有人在家嗎?」
「誰呀?」
一名穿著列寧裝的中年婦女從屋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