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試探
「陛下，是老奴無能！」
絕陰羅踉踉蹌蹌跪倒在李延年的身前。
「對方法劍詭異，老奴一時不查才有此敗！」
源源不斷的鮮血正從他的肩膀流淌而下，方才的手臂竟然是絕陰羅的斷臂。
「錯了，老太監不是你無能，而是我的師兄太過厲害了。」
「大膽！」
李崇明怒目而視。
道袍少女卻宛若未聞，她仍舊大搖大擺地踏進大殿，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年輕男子。
「國師弟子，玉清魂拜見陛下。」
男子微微拱了拱手，
「在下出手不知輕重，還望陛下恕罪。」
李延年卻沒有搭理他們。
他的眼神正幽幽地注視著李崇明。
「宗正令的眼睛是否不大好了？」
噗通！
李崇明立刻跪了下來。
全身的肥肉如同波浪般抖動著，大股大股的冷汗從頭頂直往下冒。
「陛下，是老臣有眼無珠，是老臣錯了！」
「你錯在哪了？」
李延年的聲音越發輕柔，但落在李崇明的心間卻宛若鈍刀割肉，他嚇得連連磕頭，「錯在公報私仇。」
「老臣明知那是常侍令的手臂還故意將它打碎了。」
「老臣有罪！」
說完，他伸出食指往眼眶中一插一扣，就將自己的左眼給挖了出來。
「還請陛下看在老臣的苦勞上饒了老臣這回吧！」
「你瘋了嗎？」少女不可置信的尖叫道，「那可是你自己的眼珠子啊！」
她不是沒有見過血，但是這種自殘的行為還是讓她頗為難受。
玉清魂的臉色同樣凝重。
那個跪倒在地的老胖子可不是普通人，而是鼎鼎有名的宗正令，更是一名絕代武聖啊！
但這樣的人物在皇帝的面前卻是毫無尊嚴。
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不，連狗都不如。
此時此刻人皇的威勢顯露無疑。
玉清魂的心中竟然對自己的冒失有了些許後悔，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陛下，此事皆因我二人而起，還請您寬恕這位大人吧！」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替我求情？」
李崇明聞言大怒，
他咆哮一聲，全身肥肉凝固變硬就如同一隻大野豬衝撞向了玉清魂。
巨大的壓力和衝擊力讓他所經過的地面紛紛開裂。
玉清魂面色一變，他連忙一掌推出擊打在了李崇明的胸膛上，勁力相撞兩人各自後退了數米才停了下來。
「老瘋子，我師兄替你求情，你這是做什麼？」
「他配嗎？」
「你！」
「好了，落座吧。」李延年突然出聲打斷道，「此事就此揭過吧。」
「多謝陛下！」
李崇明狠狠鬆了口氣。
自己總算賭對了。
比起自殘，讓對方難堪才更讓皇帝舒心。
他看也不看玉清魂就直接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玉清魂拳頭握緊。
宗正令對待自己和人皇的態度讓他心中憋悶難受。
有憤怒，有怨恨，甚至還有絲縷羨慕。
羨慕？
不，不可能！
自己可是國師弟子，風華正茂，又豈是這條瀕死老狗所能比的。
「你們尋朕可是有所求？」
李延年的話語打斷了玉清魂的情緒。
「敢問陛下，大羅省內的戰亂何時才能平定？」
「叛逆皆亡就行。」
「但是在下聽聞，地煞令在大羅省內無惡不作，官逼民反。」
「這不是你應該過問的事情。」李延年冷漠說道，「國師超然物外，不理俗務，你作為他的弟子應該引以為鑑。」
「陛下，在下作為玉氏子弟，同樣是大羅省的一份子，聽聞省內民不聊生，所以才有此問！」
「朕不在乎。」
李延年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些年死的人還少嗎？玉氏又如何？若非你是國師弟子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玉清魂俊臉通紅。
他狠狠抓緊了手中的長劍。
「國師還好嗎？」
李延年的詢問再次打斷了他的怒火。
玉清魂冷冰冰地說道：「恩師一切正常。」
「我怎麼聽說國師閉關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恩師突破在即，就不勞陛下費心了。」
「呵！」
李延年意味不明的輕笑聲，讓玉清魂心中一緊。
「莫不是國師練功出了差錯？」
「老狗你在胡說什麼？」
少女的呵斥聲讓在場眾人無不變色。
解璇璣站了起來，受傷的絕陰羅和李崇明同樣滿面怒容，宮殿內的氣氛一時肅殺。
咚咚咚！
咚咚咚！
宮殿外無數重甲武士敲打著盾牌高舉著長刀將整座宮殿團團包圍。
金屬的碰撞聲和武士的怒吼聲混雜在一起，就好像遠古的巨獸在咆哮。
玉清魂雙目一掃，心中震撼。
這群武士怕不是有數千之眾！
哪怕他們只是尋常武士也足以輕鬆絞殺自己二人了。
「陛下，還請息怒。」
他再也維持不住心中的傲氣，將自己的師妹狠狠按壓在了地面上。
「陛下，是我錯了。」
若梅在玉清魂的逼視下也只能不甘不願的低下頭顱。
「絕陰羅你怎麼看？」
「陛下，兩位畢竟都是國師高徒不宜上刑，但冒犯陛下同樣不可輕饒，不若以武相較，若玉清魂勝了就寬恕他們，敗了就為奴為婢吧。」
「不可，國師手段高超，他們的弟子更是手持利器，絕非我等所能勝過的。」李崇明故意示弱道。
絕陰羅聞言神色陰冷。
他正是一招不慎，才被玉清魂手中利劍所傷。
「那就讓國師高徒費心指點我們一番好了。」
巫行雲從殿外飄然入內，
「不持兵器，以十人為限，讓大伙兒一睹國師真傳。」
「如何？」李延年看向了玉清魂。
「在下沒有異議。」
玉清魂鬆了口氣。
單打獨鬥他不懼怕任何人，哪怕是狗皇帝也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算不靠青玉劍，車輪戰他也全然無懼。
「那就前往演武殿吧。」
李延年一聲令下，周身的侍女們便翩翩起舞，無數彩帶絲綢往來交織，不多時就編成了一張結實寬敞的墊子。
李延年一躍而上，侍女們便高舉著墊子向著遠處的演武殿飄去。
「陛下，此人的武學非是橫練。」
「倒是同食氣法的感覺有些相像。」
李崇明哆哆嗦嗦地湊到了皇帝的眼前。
「哼，此事還用你說？」
李延年瞥了他一眼，
「絕陰羅的事你做的太不地道了！」
「老臣知錯了，事後必定替他挑選一條頂好的胳膊。」
「若你能讓絕陰羅滿意，那顆蛟龍晶珠就送與你做眼珠子了。」
「多謝陛下！」
李崇明狂喜。
蛟龍晶珠是從一條十丈巨蟒腹中所取得的寶珠，此珠晶瑩剔透，若長久佩戴還有壯陽補氣的功效。
皇帝陛下雖然暴躁，但是出手卻也是真的大方。
這也是陛下的身邊能夠齊聚如此多人才的原因之一。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