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澈的黑眸直直盯著沈輕,眼底有震驚,也有疑惑。
沈輕怎麼會有西南邊防圖?
大手一把捏住了沈輕的手腕,他的心臟劇烈跳動,「這圖怎麼來的?你快說。」
沈輕被他捏的手腕一陣生疼,可她並沒有生氣。
因為她知道邊防圖對於戰澈來說,到底有多重要,若是一旦泄露出去,落入敵國之手,那可就是萬劫不復。
甚至還會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
「嘶……你先鬆手。」
沈輕趕緊給他解釋,「你營房裡不是掛著一幅行軍圖嗎?你去李犇將軍大營的時候,我無聊,就看了一遍,然後就記住了。」
「就只是看了看,然後就記住了?」
戰澈一臉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可怕的記憶力?
沈輕從小就記憶力好,尤其是各種圖紙,幾乎能做到過目不忘,她對各類數據也很敏感,看過就能記住。
她很認真地點點頭,「對呀!我真的只是看了一遍,然後就記住了西南的地形圖。」
戰澈見她眼神清澈,並不像是撒謊,於是拉著她走到一旁的書架旁邊,從書架中隨手抽出來一本書,打開其中一頁,遞給了她。
「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看你能不能記住。」
「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沈輕接過戰澈遞過來的書籍,只是抬眼快速看了兩三遍,就把書遞給了戰澈。
「王爺現在可以考我。」
「記住了?」戰澈一臉不可置信,點了其中一句話,「寧不可……」
「寧不可為治,思不可為妄……」
沈輕甚至炫技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句話應該是在第三行,王爺還要我繼續背誦後面的內容嗎?」
戰澈一臉驚訝,喉結聳動,「背背看。」
沈輕便把剩下的其他內容全部滾瓜爛熟地背誦了下來,竟然一字不差!
戰澈的眼睛都直了。
說實話,身為南朝第一攝政王,這些年他見過的有才華的人不在少數,也見過幾個過目不忘的能人,可是,那些人都沒有沈輕的速度快。
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驚喜?
沈輕抬著下巴,「王爺,我背得不錯吧?現在可信了我的話?」
何止是信啊!簡直是太信了。
戰澈把書放回了書架上,望著沈輕,「告訴我,你到底還會什麼?」
「額……王爺可以期待一下,說不定王爺還能從我身上看到其他驚喜。」沈輕笑了笑。
她立刻言歸正傳,「王爺看我畫的邊防圖,我在上面做了標註,那幾個圈圈,若是設下埋伏偷襲的話,說不定就能殺出一條血路。」
戰澈立刻看向地圖。
他看得非常認真,然後忍不住點頭,眼底有佩服也有驚訝,「嘶……你難不成還讀過兵法?」
沈輕輕快一笑,「讀過一點點,你別忘了,我家可是將門世家,我父親的書案上最多的就是各種兵法書。」
戰澈聽完,眼睛亮了亮,有種撿到寶貝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這女人總是能讓他不斷的感受到各種驚喜,他剛覺得有些了解她了,結果,她又馬上砸下一個驚喜,又讓他覺得再次新鮮,再次想要探究和了解。
「王爺覺得我畫的部署圖如何?可行嗎?」
戰澈回過神,仔細琢磨了一下,「確實可行,但此事還要跟李犇將軍他們一同商討。」
沈輕立刻眼巴巴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那我能跟你上戰場了嗎?我真的不會當拖油瓶的,我就在大後方,給受傷的士兵們療傷,萬一你們遇到難題,沒準我還能幫忙一起出謀劃策呢!」
「王爺,行嗎?」她眨著大眼睛,滿臉期待。
戰澈眉心又沉了沉,戰場真的不是兒戲,他太擔心沈輕路上會堅持不下來。
「我真的不會拖後腿。」
沈輕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立刻向他保證,「若是我給你們拖後腿,你拿軍法處置我,行嗎?」
她必須得上戰場,不然軍功又要被戰凌跟沈惜月搶走了。
最重要的是,她必須幫戰澈打贏這場仗,絕對不能讓任何皇子折損在戰場上,也絕對不能讓南帝對戰澈起了不滿之心。
戰澈眉心緊緊皺著,望著沈輕眼底的渴望,他喉結聳動,過了片刻,才說,「此事容我考慮幾天,你先好好準備後日的賞花宴,等你贏下賞花宴,我們再來討論此事。」
「明日,我為你請了京城最有名的琴師,你好好練一練琴技。」
他眼底都是擔憂,怕沈輕會在後天的賞花宴上輸掉比賽……
沈輕倒是滿臉輕鬆,笑著拉著他的衣角,「王爺放心,我一定努力贏下比賽,到時候跟著你去西南戰場。」
戰澈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愁啊!
這一晚,戰澈吃了晚飯後,就匆匆去大營練兵了,大戰在即,他必須加緊晝夜練兵,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
沈輕這一晚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早,戰澈為她請的琴師周師傅,早早來到了王府。
那周師傅可是京城第一琴師,吳太妃一聽戰澈給沈輕請了周師傅來調教她的琴藝,立刻派著春兒去打聽消息。
到了晌午的時候,春兒就急匆匆跑來給吳太妃回稟消息。
春兒眼底全是嘲笑,忍不住給吳太妃說,「王妃彈琴實在太難聽了,吵的府里的麻雀都飛跑了,周師傅教不下去,也被氣跑了。」
吳太妃一聽,頓時捏著手帕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她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就算是京城第一的師傅教她,又能如何?」
「哼!草包就是草包,就算拿她當美玉一樣精心雕琢,到了最後,它也依舊會露出不堪入目發了霉的稻草。」
本來吳太妃還擔心沈輕努力努力,沒準能贏下賞花宴呢,這下好了,完全不用擔心了。
她靠在貴妃榻上,喜滋滋地說,「這個沈輕,她也算是秋後的螞蚱了,看她還能蹦躂幾天!」
春兒也是咬著牙道,「太妃放心,她這樣的水平,絕不可能贏下賞花宴的,太妃明日只管看戲就行了。」
吳太妃一想到明日沈輕會輸給其他閨秀,甚至會當眾丟臉,她就心裡頭舒坦。
只要沈輕輸掉比賽,她馬上就把沈輕退回沈家。
就算退不回去,她也馬上把沈輕丟去偏院裡住著,讓她以後當個側妃,也算是對她仁慈了!
吳太妃心情大好,晚飯連吃了兩碗燕窩粥,恨不得睜著眼睛睡覺,就等著明日看沈輕的笑話。
沈輕也吃了兩大碗飯,不得不說,戰澈為她安排的小廚房師傅,做的味道就是好吃。
她大快朵頤,可是愁壞了荷香跟雪柳。
兩個丫頭都覺得沈輕實在心太大了。
明日就要賞花宴比賽了,她竟然把戰澈好不容易請來的周琴師給氣走了……
說實話,沈輕是彈的太難聽了,也不怪周琴師聽不下去。
可明天的比賽怎麼辦?
輸了,可就要被太妃趕走了。
見沈輕又夾了一塊紅燒肉,荷香沒忍住,一臉焦急道。
「王妃,您還能咽的下去飯啊?明日可就比賽了,您又不會彈琴,又不會作畫,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