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心很累,也很傷。
沈惜月這次往她心上狠狠捅刀子,她已經看透了。
從前沈老太太總跟她說,孩子只有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才會跟自己一心一意,她一直不信邪,現在她算是懂了,孩子若是沒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總歸是隔著心,對她再好都沒用。
這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她醒悟的還不算太晚,至少還沒釀成大禍。
現在,她只想跟沈輕好好修復母女感情,把過去十幾年沒給沈輕的母愛,都一點點彌補回來。
面對沈夫人的突然親近,沈輕還是有些生疏,只是淡淡點了點頭,「好,若是空閒了,我會回家!」
「對了,這是給你的!」沈輕從衣袖裡掏出來一張銀票,塞進了沈玉的手掌心裡。
然後低聲跟她說,「我跟陸青山要回來的精神賠償,你拿去買幾件好看的衣裳穿,這種人渣,從今往後有多遠就離多遠,最要緊的是,你要長腦子啊!」
人若是不長腦子,往後的麻煩事情只會更多。
沈玉很是感動,趕緊把銀票塞進沈輕的手中,「二姐,這是你要回來的,還是你拿去買衣裳吧!」
「不必!」
沈輕現在可是小富婆,這一千兩銀子,她也不放在眼裡,她相信往後憑著她的本事,還能賺回來更多。
「你自己留著吧!好了,我們先回去了,王爺還要去營房,就不耽誤了!」
說罷,她挽住了戰澈的胳膊,二人對視一眼,十分甜蜜。
戰澈扶著她上了馬車。
眼看著二人的馬車遠去,一旁紅著眼睛的沈惜月,才撲通跪在了沈夫人的面前,「娘,今日金珠的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請您信我好不好?」
「我是您一手帶大的女兒,又怎會想著害沈家呢?」
沈夫人眼角眉梢都是冷漠,宮門口冷風吹著,她的頭腦此刻十分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對沈惜月失望。
「你別說了,我姜素糊塗了這麼多年,難得清醒一次,我還要感謝你今日搞了這麼一場戲,才讓我看清楚了你對沈家的態度。」
「娘,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沈惜月伸手,握住了沈夫人的裙角,她哭的眼睛通紅。
「您信我好不好?我真的……」
「走開吧!」沈玉俯下身子,一把扯開了沈惜月的手,她神色寒凝。
從小到大沈惜月說的話,她每次都當聖旨一樣,今日發生陸青山的事情後,她仔細復盤了一下,其實每次她聽完沈惜月的話,結果都並不是很好,甚至她現在這種尖酸沒頭腦的性子,也是沈惜月這麼多年捧著她哄著她造成的。
她一直以為沈惜月是為了她好,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
「你慫恿我去跟陸青山表白,害我差點被陸青山欺負,沈惜月……從今往後,你的話我是不可能再信了。」
「我真後悔,這麼多年對你言聽計從。」
「現在仔細想來,你又不是我親姐姐,我為什麼要對你言聽計從呢?我可真是犯賤!」
沈玉翻個白眼,拉著沈夫人的手,「娘,咱們先回家,現在我看到她就來氣,差點毀了咱們沈家,她還有臉跪著求情?」
是啊!沈家差點就被毀掉了,沈夫人想起來都後怕的渾身起冷汗。
她冷冷掃了沈惜月一眼,然後轉身帶著沈玉上了沈家的馬車。
宮門口的冷風吹著,沈惜月剎那間像是被拋棄不要的孤兒,她就那麼死死盯著沈夫人的馬車遠去,咬牙切齒冷冷道。
「好,好,好,都想丟下我?以為這樣就能壓垮我嗎?」
「沈輕,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只要我沈惜月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跟你斗到底。」
那一雙眼睛迸發著仇恨的火焰,她伸手擦乾眼淚,舉目望向皇宮的紅牆碧瓦,心中暗暗發誓,將來一定會住進這裡,一定會登上高位。
到時候,她定然要把今日所有笑話過她的人,全部一個個踩在腳底下,讓他們不得好死!
回去的馬車上,沈輕肉眼可見的心情很好,小臉紅撲撲的,嘴角彎著,帶著一絲絲嬌媚的淺笑。
今日收拾了沈惜月,雖然沒能將沈惜月弄死,但是讓沈惜月再次降了位分,而且還讓沈夫人跟沈玉同時看清了沈惜月的真面目,的確是個大的收穫。
最重要的是,從今往後開始,吳太妃就沒有任何理由去趕她出王府了,她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八王妃,地位坐的穩穩噹噹,心情自然好。
不過,今日也有疑問的地方,戰凌那個絕世死渣男,怎麼突然之間對沈惜月言聽計從了?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好看的小臉蛋立刻皺了皺。
戰澈坐在她的對面,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那眼神就像是長在她身上一般,見她皺了眉頭,立刻抬起手在她眉心颳了刮。
「怎麼皺眉了?想什麼呢?」
「我在想……」
「過來!」
戰澈伸手,拍了拍他自己的大腿,讓她坐過去。
沈輕立刻擰眉,這傢伙,簡直每時每刻都想粘在她身上,也太粘人了,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她可不喜歡太粘人的男人,煩!
可他黑沉的眸子一直盯著她看,眼底全是期待。
那小眼神,倒是讓她有些不忍心拒絕,卻又欲拒還迎,嬌聲道,「王爺,這裡可是馬車。」
「馬車又如何?」
戰澈伸手,直接將她一把拉過來,讓她穩穩噹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一坐過來,他就渾身一陣緊繃,心臟也跳的很快,喉結聳動,輕輕捏住了她的細腰,霸氣宣誓主權道。
「你可是本王明媒正娶進門的王妃,就算外人看到,又能如何?我看誰敢嚼舌頭?」
沈輕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唇瓣。
她的指尖非常的軟,還很香。
「王爺說錯了,我可不是你明媒正娶進門的哦!你當初去沈家下聘禮的時候,下的可是沈惜月哦,不是我!我可從未收過你的聘禮。」
「你什麼意思?」戰澈掐了她的細腰一下。
「嘶……疼……」沈輕立刻一臉認真道。
「明媒正娶本就應該下聘禮,難道不對嗎?我可是正兒八經帶著嫁妝進的你們王府,可是,你們王府的聘禮,我就是沒有收到。」
戰澈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拉住了她的手,「那你的意思是?要本王補上聘禮?」
沈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露出財迷的小眼神,「王爺……真打算補嗎?若王爺真要補的話,那我可就真收下了,別人有的,我也得有,不是嗎?」
銀子多了不壓身。
這世道,能從男人身上要一分,那都是賺了。
戰澈……
尤其看著她財迷的樣子,簡直一臉無奈。
「就那麼喜歡銀子?」
戰澈伸手捏她的鼻尖,「那若是本王不給聘禮呢?你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