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雪抬眼,乾脆地回答,「不可能。」
李飄飄垂眼微笑,「之前是我看錯了,你比那些女人都理智太多。」
在豪門圈裡,她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虛偽的,矯情的,不論是綠茶還是白蓮。
當初因為夏寧雪讓她下不來台,所以她心生厭惡,輸給夏寧雪,她實在不甘心。
她以為夏寧雪是那種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兩個出色至極的男人圍著她轉,是個女人都難以抉擇,難以抵擋他們的魅力。
一邊談著一個,另一邊還吊著,這樣的女人她見多了。
如今發現自己對夏寧雪以往的偏見,的確太過幼稚,夏寧雪比她理智得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寧博士。」
聽到有人叫她,夏寧雪轉過頭,年輕些的醫生拿著資料走過來,「這是DNA複製的提取結果,您看一下。」
夏寧雪接過資料,認真查看,隨後對李飄飄說,「我先去忙了,你隨意。」
李飄飄點了點頭。
夏寧雪跟著那名醫生進了實驗室。
李飄飄從醫院走出來,陸沉淵緩緩搖下車窗,視線掃過她,停留在她手上提的點心盒上。
那是他準備給夏寧雪的。
李飄飄停在車邊,「陸先生還沒走啊。」
他淡淡地嗯了聲,收回視線,「我送你。」
李飄飄沒有拒絕,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車內的氣氛壓抑得詭異。
陸沉淵摩挲著手腕上的錶盤,直視前方,「李小姐這些天的照顧,我很感激,如果今後李小姐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力而為。」
他疏離而又客氣的口吻,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對她的照顧,只是出於感謝,沒有其他意思。
李飄飄抿了抿唇,「是我提什麼要求,陸少都會答應嗎?」
他沒有回答。
片刻後,他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是我力所能及的要求。」
她笑而不語,低頭看著手中的點心盒,他是發現了這個,才特意提醒她的嗎?
夜色深沉,會所沉浸在一片紙醉金迷之中,如夢如幻,仿佛墜入黑暗的另一端。
包廂內光線昏暗,「啪」的一聲,雲貴與老先生一巴掌扇到周祿寒的臉上。
「混帳!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周祿寒腮幫子鼓了鼓,面色平靜,「外公,她是我老婆,我做不到不管她。」
雲貴與老先生坐在沙發上,侍者在一旁替他倒酒,他捏住酒杯,「當初你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你不會愛上一切女人的。」
周祿寒突然變得深沉。
他緩緩將酒飲盡,「可你不但愛上了,還成了你的軟肋,痴情不會有好結果,就像你母親,她當初有多愛周煜,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你最清楚。」
「她不會。」
「不會什麼?」
雲貴與老先生眼神變得凌厲,「五年前她假死,就打亂了你的計劃,現在她又替你攪亂了那些人的窩點,你還要為她豁出性命嗎?」
周祿寒看著他,十分隱忍,「當初是我先瞞著她,她不知情,鬧就鬧吧,現在我還在瞞著她。」
「行了,什麼都別說了,這周就跟我回Y國,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裡。」
雲貴老先生緩緩站起身,停在他的面前,「祿寒,周家現在已經垮了,周煜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是時候回去接手盟會了。」
說完,他帶著人離開了包廂。
周祿寒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直到陳秘書推開門,「boss,您沒事吧?」
他剛才都聽見了,老爺子果然動怒了,下手還挺狠。
畢竟拖了好幾天才來見人,還瞞著老人家,不動手才怪。
老爺子不僅是他的親外公,也是他的恩師。周祿寒是不怕任何人,即便是他的親生父親他都不放在眼裡,但老爺子的壓力,他得承受。
當初沒有老爺子,又怎會有現在的周祿寒。
他與陳秘書從浮圖門出來,上了一輛車,濃稠的夜色將他籠罩,顯得冷冽而又消沉。
陳秘書開車經過一個路口,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boss,您要回周公館嗎?」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夏寧雪最近都在醫院忙著基因病毒的實驗,應該沒有回去。
車子停在周公館的庭院裡,偌大的別墅里沒有一處亮著燈。
他走到玄關處,開了燈,突然看到蜷縮在沙發上睡著的人。
他微微一愣。
他停在沙發旁,緩緩地坐在邊沿,抬起指尖撥弄她臉頰上的髮絲。
忙了好幾天,夏寧雪確實是累壞了,臉上的疲倦顯而易見,連眼下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他的指腹停在她眼角的胎記上,反覆摩挲。
她覺得癢,隨手就抓住了他的手,察覺到不對勁,突然睜開了眼。
朦朧的視線中,逐漸清晰的是某人明朗的輪廓,「周祿寒?」
他悶笑一聲,「怎麼了?」
夏寧雪還以為是在做夢,「真的是你啊。」
他身子朝前傾,氣息灑在她的額頭上,「那你希望是誰?」
她慵懶地笑出聲,臉頰貼在他厚實的掌心上,「不是阿洋了嗎?」
「都識破了,還裝有意思嗎?」
「嗯……」
周祿寒將她橫抱起,夏寧雪靠在他的肩膀上,半醒半睡地說著,「周祿寒。」
他應著她,「我在。」
「夏夏很快就有治療的機會了。」
周祿寒抱她進臥室,將她平放在床上,低頭在她的眉心深深一吻,「寧雪辛苦了。」
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周祿寒守在床邊,捨不得走開。
酒店套房內。
一場激情過後,皇甫英依偎在男人的懷裡,「張董,寧博士究竟在做什麼實驗呢?」
懷裡的女人風情萬種,任何男人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他現在終於明白,周煜為什麼要娶這個跟他兒子年紀相仿的女人了。
張董將紅酒杯放在櫃檯上,摟住她,「這可是醫院的機密,你問這個做什麼?」
夏寧雪現在是靜康醫院的院長,而他作為董事會股東,他們簽署過協議,不能對外泄露實驗的事情。
何況還有陸家做擔保。
皇甫英勾唇一笑,挨近他,「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張董皺了皺眉,「這個可不好說。」
皇甫英推開他,故作生氣,「不告訴就不告訴唄,怎麼說她也曾是我名義上的兒媳婦,我都不能關心一下了?」
皇甫英很會拿捏分寸,沒有咄咄逼人的追問,也不得寸進尺,拿捏腔調,這是她一貫的手法。
張董果然就吃這一套,趕緊哄著她,「好嘛好嘛,我告訴你,不過你一定要對所有人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