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祿寒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拳,那力量之大,使得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如同一條條蜿蜒的小蛇在皮下蠕動。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咬著牙說道,「我可以不見,但夏夏不能不見。」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情緒的波動,在他心中,夏夏的感受是至關重要的,他絕不能讓孩子承受這樣的痛苦。
「好。」雲貴與老先生緩緩拄著拐杖站起身來,他的動作略顯遲緩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與周祿寒四目相對,那眼神中仿佛有火花在閃爍,「只要你跟席麗斯訂婚,我就讓夏夏去見他母親。」
他的話語簡潔而有力,像是拋出了一個無法迴避的難題,將周祿寒逼入了絕境。
周祿寒的胸腔劇烈起伏著,就像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暴,洶湧澎湃,難以平息。
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那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清晰,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憤怒,「您非要逼我娶席麗斯是嗎?」
他簡直不敢相信外公會如此決絕,用夏夏來要挾他,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與掙扎。
「不是逼你,是讓你選擇。」雲貴與老先生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一旁,背對著周祿寒,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卻又透著一股固執。
「你若真想護著那個女人,就該跟那個女人斷了聯繫。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同了,暗中盯著你、盯著我們雲貴與家的人有多少,你心裡清楚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像是在給周祿寒敲響一記沉重的警鐘,提醒他所處的複雜環境和肩負的家族責任。
他緩緩轉過身來,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與壓迫感,「你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能護得住夏寧雪和你的兒子嗎?」他試圖讓周祿寒認清現實,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一把利劍在他身後的夜空中炸裂開來,緊接著,霹靂般的響聲震耳欲聾,雷雨如同千軍萬馬般開始侵襲整座城市。
那雨幕迅速蔓延開來,如同一層巨大的灰色幕布,瞬間覆蓋了周圍的建築物,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風雨交加的混沌之中。
周祿寒緊緊握著的手緩緩鬆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妥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與掙扎,「我會安排的。」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消失在樓梯口,那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與落寞,仿佛被整個世界所遺棄。
酒店客房內,燈光已經熄滅,黑暗如潮水般瀰漫開來,將整個房間吞噬。
只有偶爾划過夜空的閃電,才能短暫地照亮屋內的一角。一道掠過長空的白光瞬間如探照燈般照亮了屋內,玻璃上映出了一個身影。
那是夏寧雪,她靜靜地站在窗簾後,眼神空洞地隔著雨幕望向城市中那模糊不清的燈火。她的心中思緒萬千,如同這窗外的風雨,混亂而糾結。
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那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夏寧雪緩緩走過去,拿起手機,是慕言發來的消息。
-周少明天要跟那個女人一起出席珠寶拍賣會。
夏寧雪盯著屏幕,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那幾個字定住了一般,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內心卻如翻江倒海般涌動著各種情緒,有驚訝,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痛苦。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像是一尊雕像,只有那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
次日,清晨的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灑在酒店的走廊上。
慕言早早地就來到了夏寧雪的房間門口,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急與期待。
門緩緩打開,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首先闖入他的視線。他下意識地由下往上看去,當看到夏寧雪的那一刻,他頓時愣住了,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睜得大大的,「老大,你……」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與疑惑,仿佛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夏寧雪戴上了假髮套,那假髮的造型精緻而逼真,讓她看起來宛如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她身上穿著一套量身定做的男士西裝,那西裝的線條流暢而筆挺,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線,凸顯出一種高貴而儒雅的氣質。
挺直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金屬眼鏡鏈條,鏡片後的眼睛閃爍著深邃而神秘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副斯文儒雅、貴公子的形象。
她靠在門邊,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怎麼,你是第一次見到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試圖緩解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慕言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男裝的樣子,只是時隔這麼多年,再次看到她這副打扮,心中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回憶,有驚訝,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你這副打扮是要去哪裡?」她忍不住問道,心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夏寧雪輕輕推了推眼鏡架,那動作優雅而自然,像是一位優雅的紳士在整理自己的儀容。她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機,將屏幕擺在慕言面前,那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仿佛在等待著慕言的反應。
慕言定睛一看,當看到那條消息時,她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靠,那傢伙竟然盜了我的微信!」
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充滿了憤怒與不滿,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那個傢伙算帳。而且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竟然是趁她睡得正香的時候下手的,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懊惱與氣憤。
夏寧雪看著他這副模樣,微微搖了搖頭,損了他一句,「早就說你的駭客技術不靠譜,你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