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司徒玄便呼朋喚友,請來了守擂台的朋友大吃大喝了一頓。
那些有實力守擂台的人,大部分都是出自世族,有些也是名門正派的子弟,互相之間都認識。
就算不認識,經過其他人介紹介紹也都認識了。司徒玄很快就將他們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的,再加上花沉月那邊著手調查。
很快,這些勢力比較強悍的弟子的名單便整理成冊遞送到了花沉月手裡。這分弟子名側是他們秘密調查的結果。
而這一次的魔衛選拔也有一個類似的冊子,只是在人員的擬定和選擇之上,卻和他們調查的人有一些出入。
這些出入倒不是很大,想來蜉蝣人那邊挑擂失敗,花滿嬰安排的人會在魔斗大比的最後一日出面挑戰。
魔族的魔斗大比其實經過前兩日的大比,基本就已經敲定了人選。因為世家子弟該有希望挑戰擂台的人都已經挑戰完了。
最後一天的魔斗大比其實就相當於是切磋和指點。實力強橫的弟子指點勢力弱的弟子。
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這一次,眼看著魔斗大比已經接近了尾聲,卻突然出現好些實力更加強橫的弟子,將好些守擂台的弟子挑下了擂台。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他們的父族皆是嫡系一脈忠實的擁護者。
這一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握草!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如此厲害。」
「怎麼回事,昨天冒出來一群人把守擂者挑下了台,今天又來?」
現場一片譁然,這場景他們太熟悉了。昨天來了一次,今天又來?
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花醉月拉著夜月輝隱在人群中,抬眸看者突然冒出來的那些黑馬。
這些人沒有任何名氣,也不在那些世族子弟的名單之中,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她今日為了上擂台挑戰,可是又換了一身行頭,就連夜月輝也被她換了一身行頭。
這時候,人群里長相異常俊美氣質出塵的少女跟著一個中年男人來到了人群之中。
二人的氣質出塵,夜月輝神色淡淡的朝著二人的方向瞥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倒是花醉月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這二人好生奇怪,尋常人都是魔斗大會剛開始的時候就會過來湊熱鬧。他們現在才來湊熱鬧,就顯得很奇怪。
而且他們身上的氣息十分強大,瞧著不似魔族人也不像是蜉蝣族,有點兒像天族人。
難道是偶爾路過,才會過來湊這個熱鬧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花醉月的視線,中年男人銳利的目光直直的朝著她看了過來。
花醉月皺了皺眉。
男人身上的鋒芒畢露令她不喜。
緊接著,那名貌美少女也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隻眼神輕蔑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又轉了回去。
花醉月:「……」
有病?
直覺告訴她,這二人的來歷不簡單。不過她倒是沒時間想那麼多,因為新一輪的魔斗大會已經開始了。
好些擂台上的守擂者已經換成了生面孔,花醉月就專門挑戰那些新面孔,從最弱的開始挑起。
這一次,花醉月隱藏了實力,沒有第一時間使用大招,都是用最普通的招式和他們打。
打鬥的過程中,她再慢慢加強攻防的魔力,逼著對方使用全力。
待摸清楚了對方的實力,她的實力突然暴漲,剎那間,魔氣四溢,颶風飛揚。
被挑戰的弟子深覺不妙,倏的瞪大眼睛,求救似的朝著看台下的人群看了過去。
主子說過的,萬一在比斗場上出現不可控的因素,他會安排人在暗中使用魔技幫忙。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台下那人了。
擂台一定要守住,他們的任務就是成功混入魔衛隊,成為新的魔衛隊長,餐食魔衛隊的實力,從而掌控整個魔衛軍。
花醉月原本想要運起魔氣一招制敵,哪知她剛要調動體內魔力,突然一道罡風朝著她的身後席捲而來。
罡風起,花醉月凌空一躍,躲過一劫,體內運起的魔氣遭到反噬,竟然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她這是被偷襲了。
她在凌空躍起的那一瞬間,看到了那個俊美的女子以及那個中年男人。
女子衝著她惡劣的笑著,男子則慢悠悠的收回了手。
是他們……
不過,他們到底是小瞧了她了。方才那一擊,也只是能讓她圖一口血而已。
花醉月冷笑著,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再度運氣魔氣,同時分出了一絲心神在身後,防止再有人背後偷襲。
花醉月不知道的是,早在她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間,夜月輝冰冷嗜血的目光便已經鎖定在了中年男人和少女身上。
如果有人看他,就會發現他此時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了。
更奇怪的是,中年男子看到夜月輝的時候,先是神色怪異,而後吃了一驚,最後額角竟然冒出了點點冷汗。
中年男人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他們的主子,而且主子方才的眼神,瞧著似要吃人一般。
想到上台打擂的人方才就同他家主子站在一塊,中年男人不由一陣心驚。
莫非,主子認識方才上去打擂台的那人?
一直以來,他都是得了主子的授意,以神秘人的身份呆在魔族的二皇子花滿嬰身邊出謀劃策的。
這一次花滿嬰做了局,意圖趁著這一次的魔斗大會將他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混進魔衛之中。
為了確保事情順利,花滿嬰特意求了他,讓他在暗中幫他的人守住擂台。
他方才情急之下出手,也是因為看到那少年即將贏得擂台,這才使出暗招。只是沒想到對方只是吐了一口血,竟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花醉月如法炮製,如昨天那樣將今日打擂台的人一一挑下台,最後那些先前被挑下台的人再上台挑戰,花醉月同他們對打,最後又將擂台交到了他們手裡。
她這一出,何嘗不是將魔衛隊隊長的位置交到了他們手裡。
魔族的人看完比斗都是一臉懵逼。誰能想到,原本板上釘釘守擂台的人,卻被突然出現的一群人給打下了擂台。
結果突然出現的人又被昨日裡那個少年如法炮製一一挑下了台。最後這少年又不敵最初守擂的人,又被挑下了擂台?
這叫什麼事啊,眾人一臉懵逼。
然而知道內情的或者聰明一點的人,卻已經聯想到了魔斗大會的性質,已經進行了一番陰謀論。
不過大多數的魔族人都不怎麼能想的清楚其中的邏輯,畢竟他們只崇尚武力,整日裡除了打打殺殺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干。
花醉月都快累趴下了,尤其是今日被一時不查被自己的魔氣反噬,她幾欲再吐幾口血,卻被自己忍了下來。
待魔斗結束,花醉月便直奔夜月輝的方向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方才在他們不遠處的那個詭異的大叔和少女已經不在了。
她可以肯定,方才偷襲的她的人,就是那個少女和大叔中的其中一個。
「娘子,你受傷了。」
夜月輝早知道她受了傷,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咳咳咳。」
花醉月咳了幾聲,便咳出了血,她忍著身體的不適皺著眉心,「我沒事兒,就是方才偷襲我的人,逃了。」
夜月輝眼眸微閃,撇過頭躲開她的視線。
他的一隻手抓起她的手,探了一絲靈氣進去,「娘子,我替你療傷。」
花醉月卻突兀躲開他的手,抬眸看著他的眼睛,「夫君,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夜月輝:「……」
夜月輝神色不變,一雙眼睛看著她,挑了挑眉,「娘子怎麼會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有種預感,你有事情瞞著我。」
花醉月搖了搖頭,目光從夜月輝的臉上挪開,心中暗暗警惕。
她是上古神脈,這天上地下唯一能傷到她的沒有幾個,勉強能給自己一擊的也就只有同樣擁有上古血脈的蜉蝣一族或者是上古的隱族。
方才那二人身上沒有魔族氣息,不像蜉蝣人,倒像是上古隱族。
她可沒忘記,小說里的夜月輝的母族,可就是上古隱族一脈。
手腕被人輕輕捏住。
花醉月回過神,就對上了夜月輝灼灼的視線。
花醉月眨了眨眼睛。
「夫君?」
「娘子,你不信我?」
夜月輝抓著她的手執拗的不肯鬆開,要一個答案。
花醉月:「……」
花醉月嘴角抽了抽。
這貨要不要這麼警惕啊。
她扯了扯唇,笑著道,「你是我夫君,我怎麼會不信你呢。」
夜月輝眸色微沉,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花醉月:「……」
說相信他還不行,非得逼迫著自己說不相信他已經懷疑他了麼。
她又不是腦子有病,上趕著找虐!
花醉月癟了癟嘴,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腕不鬆開。
要是這一次她偷襲的事情真的同夜月輝有關係,該生氣的也應該是她才對。
這樣想著,花醉月心中也有了幾分底氣。從魔斗大會到住的酒樓,她愣是一句話也沒有同夜月輝說。
「夫君,我今日打了好多場,現在累得不行,可否容我先睡上一覺?」
花醉月眼睛被他抓在手裡的手腕,示意他先將她的手給鬆開來。
夜月輝無奈,只能放開了手。
他語氣低沉,「不論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指使任何人傷害你,連我自己都不行。」
花醉月腳步一頓,轉身回房間休息了。
夜月輝就是個大豬蹄子。他現在說什麼話,她都要斟酌再三才決定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他今日這般態度,越發讓她懷疑,今日的那兩個人是否同他有關係了。
花醉月揉了揉腦袋,打算先放棄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她今日受了反噬,本來沒什麼事情。
不過再不休息,恐怕沒事情也要變成有事情了。
花醉月睡著的功夫,夜月輝便進了她的房間,他抬手輕撫著她因為受傷而緊緊皺起來的眉心,又從自己的體內抽取了一絲靈氣將那攏起的眉心撫平。
又用靈氣探入她的身體替她修復受損的身體。
花醉月做了一個夢。
起初,那是一個美夢,只是美夢沒持續多久,能力的場景一變,成了噩夢。
她夢到自己站在蛇窟裡面,周圍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蛇。
四下一片寂靜,她被眼前的蛇給嚇傻了。要知道,她花醉月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蛇這種冷冰冰的東西了。
花醉月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倒流,定在原地不動了。
她感覺自己手腳冰涼,低頭看去,就見一條冷冰冰的蛇吐著蛇信子攀爬上了自己的腳,又爬到了自己的手上。
花醉月:「!!!」
「啊啊啊啊啊啊!」
她嚇得失聲尖叫,渾身的血液逆流。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指尖靈氣流轉,將那冷冰冰的蛇給遠遠的摔開了。
花醉月愣愣的,人已經被夜月輝給傾身抱住了。
「娘子別怕,這是夢,夢裡都是假的,你別害怕。」
他一邊用溫柔的語氣說著話,一邊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花醉月眼淚噠吧噠吧的往下掉。以前她都是裝哭,這一次她是真的哭了。
「夫君?」
花醉月眨了眨眼,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有蛇,好多蛇。」
「別怕,這是夢。你是在夢裡,那些蛇都是假的。」夜月輝一邊安撫花醉月,一邊將夢魔抓住,彈指之間,一道靈氣打出,將那夢魔直接打的魂飛魄散。
夢魔是游離在四海八荒之外的東西,供蜉蝣一族驅使。
如今出現在這裡,夜月輝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眸子裡頓時閃過一抹嫌惡。
今日台下暗中偷襲花醉月的人,是他母族那邊的一個旁系。
跟著他的女子是他的女兒,雖然是個隱族,但是就喜歡養一些類似夢魔的東西,這些噁心玩意兒,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她的手。
與此同時,玩的正起勁的女子突然神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夢魘傳回來的畫面中的男子。
她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她藉助夢魔惡意製造的夢境頃刻間坍塌,她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更讓他不可置信的是,少主最後那個看過來的眼神,那是一個十分恐怖的眼神。
憂南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