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輝說的話半真半假,本想引起花醉月的疼惜然後原諒她。
結果他哪裡知道,花醉月只是擰著眉心沉思片刻,「所以,你隱瞞我,是因為不信任我?」
夜月輝:「……」
「我並非不信任你。」
夜月輝心中幾欲吐血,「夜月宮內有我父親派來的高手監視,我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害怕他們有所覺察。」
花醉月:「……」
編,你就繼續編!
離落是知道夜月輝並未失蹤的事情的。他若是信任她,早就讓離落告訴她實情了。
而且,別以為他假裝失蹤是為了什麼。
如今三界聯合起來對付蜉蝣一族,他假裝失蹤,然後看著他們斗得你死我活,再坐收漁翁之利,將當初那些參與隱族覆滅的人一網打盡。
花醉月目光沉沉的看著他,抿著唇既不說話也不反駁,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她今日就是要打定主意讓他說出真相。這樣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防著他對魔族下手。
夜月輝眉心擰了擰。
瞧著花醉月看他的眼神,他的心中沒來由的閃過一抹慌亂之意。
不過也只有那麼一瞬間,片刻後,他的神色便恢復了正常,「娘子為何這麼看著我?」
「夜月輝,我不是傻子。有些話,你是欺騙我還是說的真話,還是半真半假的隱瞞了一部分真相,我能看的出來。」
夜月輝心頭一緊。
花醉月繼續道,「你若是真的將我當做你的娘子,就把你的真實目的告訴我。」
夜月輝眉心跟著跳了跳。
她究竟知道多少?
難道真的要對她毫無保留的坦白?
夜月輝毫無意外的掙扎了。
他倒是想告訴她真相,但是他的計劃里有魔族。他又不能讓她知道他要對付魔族。
他可以將事情做到天衣無縫,不被她覺察是他下的手。
夜月輝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片刻後,他臉上露出一抹受傷,「娘子,你就這般不信任我的麼,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並沒有任何隱瞞之處。」
「那好吧。」
花醉月深吸一口氣,「既然你不打算告訴我,那我就不問了。只一點,我要挑明了告訴你。」
夜月輝心口一滯。
他有預感,花醉月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自己想要聽到的話。
果然——
「若是將來你對魔族下手,我會第一個擋在魔族之前與你為敵。若是將來,我的族人發生了任何事情,我都會回到魔族同我族人一起。屆時,也是你我分道揚鑣的時候。」
少女清亮的聲音沒有一點兒溫度,也聽不出裡面有任何表情,好似只是在稱述一個事實一般。
夜月輝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面色也跟著的沉了下來。
「不行,我不准。」
夜月輝想也不想便沉著臉拒絕,「你是我八抬大轎迎娶進門的娘子,這輩子你都不能離開我。」
花醉月:「……」
又開始發瘋了?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兇,夜月輝才終於找回了幾分自己的理智。
「娘子,你這麼做對為夫不公平。」
他的語氣帶了點兒顯而易見的委屈之意,「娘子身為魔族人,為了魔族著想我能理解,可是娘子也不能做出拋棄夫君的事情來啊。」
花醉月:「……」
握草!
這還是男配夜月輝嗎?
這委屈巴巴的表情,這可憐兮兮的語氣……
花醉月聽的心口顫了顫。
該死的,這男配也太不要臉了。竟然給自己用美男計!
花醉月狠了狠心,壓下心中的悸動,決定直接挑明了。
她抬眸睨了一眼夜月輝,勾唇笑了笑,「別說的你好像很委屈似的。夜月輝,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其實也能猜測到幾分。」
夜月輝心無波瀾,壓根沒想過花醉月能夠猜中她的計劃。
其實若是花醉月沒有劇情和系統的話,她還真猜不出夜月輝的打算。
可惜,夜月輝算漏了,花醉月她可是有劇情在手的人。
花醉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當即便不客氣的開了口,「當年隱族覆滅,三界都有參與其中。如今蜉蝣一族開始攻打入侵四海八荒,三界再次聯盟,你之所以假裝失蹤,是為了坐收漁翁之利吧。」
夜月輝愕然一愣。
花醉月繼續道,「傳聞你的母妃乃隱族人,只是沒有人知道你娘在隱族之中是何等身份。我猜測,你娘其實是隱族的公主吧。」
夜月輝:「!!!」
夜月輝的母妃是隱族公主的事情原文沒有提過,這個完全是花醉月盲猜的。
天帝一早便打算對付隱族,他當年娶了夜月輝的母親也並非真心喜歡,而是為了對付隱族。
所以花醉月猜測,夜月輝的母妃在隱族中的地位一定很高,而且是能夠影響大局的人。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公主的身份符合了。
夜月輝面上愕然的表情已經收斂,轉而變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原來她竟知道,她都猜出來了。
「你的母妃,你的外公以及舅舅等人都待你不錯吧。再相比起你父親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兩相一比較,你自然是更加傾向於隱族這邊。」
「當初隱族覆滅,你一定很傷心吧。所以如今機會就擺在眼前,以你的性格,你不可能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對麼?」
「那日魔族花滿嬰身邊的那個人是隱族人,他表面上是幫助花滿嬰,其實是聽命於你的吧。」
「蜉蝣一族對付魔族,其中有你的手筆,你一早便在魔族埋下了釘子想要對付魔族對不對。」
「其實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蜉蝣一族要想進攻三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結界。若是結界不破,蜉蝣族是不可能進的來四海八荒的。」
花醉月頓了頓,「所以,包括這一次蜉蝣一族進攻三界,其中也有你的手筆吧。這樣就能解釋,為何三界同蜉蝣一族的結界會破裂的原因了。」
「蜉蝣一族是上古魔物,隱族又是上古神族的後裔,所以你們如果想要打開四海八荒封印蜉蝣族的那個結界,並不是很困難,我說的可對?」
最後一句話,花醉月說的很輕,最後抬起眼眸,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夜月輝身上。
夜月輝被她一眼看的心頭震顫。
片刻後,他笑了。
好,很好。
不愧是他的娘子。旁人看不明白的問題,她卻是一眼洞穿全局。
他以為他將她瞞的很好,卻沒想到她如此的聰明,竟然根據身邊的蛛絲馬跡,便能推測出這麼多。
事到如今,他承不承認都已經不重要了。
夜月輝嘆了口氣,「你猜的不錯。原本我還想瞞著你,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對三界下手,再嫁禍給蜉蝣一族的。」
「現在既然你已經猜出來了,我也不瞞著你了。沒錯,我確實想要覆滅三界。」
夜月輝說著,起身來到花醉月身邊坐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所以,娘子你要阻止我麼?」
花醉月:「……」
媽的妖孽!
花醉月目光冰冷的盯著他。這一眼,看的夜月輝心中難受不已。
花醉月笑了笑,「對於夫君而言,隱族是你的親人,所以你為了他們甘願蟄伏起來伺機報仇雪恨。連夫君自己都做不到對殺害親人的仇人冰釋前嫌。那麼夫君若是覆滅了魔族,你覺得我會對你冰釋前嫌麼?」
夜月輝愣住。
花醉月卻是笑了笑,「夫君放心,在我心裡,你亦是我的親人。在你不對魔族下手的時候,你永遠都是我的夫君。但若是將來有一天,你要覆滅魔族,那麼,我們就是仇敵。」
夜月輝:「……」
夜月輝眼底一片陰霾,今日的談話不歡而散。
離憂這幾日很是煎熬。
他雖然是跟在花醉月身邊的的,但是離的老遠,還能感覺到自家主子的低氣壓。
而且二皇子妃也是冷著一張臉。最近幾天,他就沒見二人說過一句話。
離落:「……」
少主和夫人這是吵架了?
離憂默默垂眸,眼觀鼻鼻觀心。
花醉月心情不好,連帶著看離落也有些不順眼。
以前她還會讓初九和離落輪著當值,現在嘛,她刻意放了初九幾天假,這幾天有什麼活全讓離落一個人干。
離落真真是有苦難言。
哎!
看著情況,鐵定了是自家主子惹夫人不開心了。
離落也不敢有怨言,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事情。
「夫人,您要的茶水已經泡好了。」
離落端著茶杯,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花醉月看也不看他,只冷聲說了一句,「放著吧。」
離落恭恭敬敬的將茶水放下,正準備離開,卻被花醉月叫住,「等等。」
離落腳步一頓。
花醉月便道,「這幾日有些頭疼,你幫我按一按腦門。」
離落:「……」
離落嘴角抽了抽,心想這不妥吧。
按頭是要有肢體接觸的。若是讓自家主子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離落剛要拒絕,就見自家主子黑著臉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很輕,黑著臉給離落打手勢讓他下去。
離落如蒙大赦,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他不管了,愛誰誰,反正他肯定不能給夫人按的。比起自家少主,他還是忤逆夫人比較好。
花醉月閉目養神,昏昏欲睡。一直大手輕輕按上她的腦袋揉著她的太陽穴,指尖有靈氣,讓她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別說,這離落按摩的手法還挺不錯的。
花醉月大方的誇了一句,「不錯不錯,看在你盡心盡力給我按摩的份上,你對我隱瞞你家少主的事情,我便大方的原諒你了。」
「不過,你想要追求我家初九,怕是任重而道遠。我家初九在感情方面不怎麼開竅,你有的操心了。」
花醉月說這一句話倒不是空穴來風。她早就看出來了,離落對初九有那麼點兒意。
奈何初九是個感情白痴,同離落相處了這麼久,也就處出了兄弟情義。
這讓花醉月頗覺得有些好笑。
那揉著太陽穴的手似乎是停頓了一下,繼而又繼續輕輕的繼續按摩。
花醉月眯著眼睛,覺得很是舒服。
不過離落今日就有些奇怪了,呼吸輕不說,連她提起初九也不大搭話了。
「離落,你怎的也不說句話?」
夜月輝:「……」
夜月輝臉色又黑了。
這個女人!
她寧可對著離落說話,都不想搭理他,還和他冷戰。
「你想要我說什麼?」
熟悉的低沉的聲音響起,花醉月一個激靈,嚇得差點兒從軟塌上滾輪下來。
她抬眸怒瞪著夜月輝,一臉的不可置信,「夜月輝,怎麼是你!」
夜月輝眯著眼睛,「不是我,難不成你希望是別人?」
花醉月:「……」
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花醉月沉著臉,「你進來做什麼?」
夜月輝:「……」
她對離落溫言溫語,怎麼對自己就這麼凶呢?
夜月輝磨了磨牙,心中給離落記了一筆,這才沉默的看著她,「我想見你了,所以來看看你。」
花醉月:「……」
這話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接了。
花醉月扯了扯唇,「我並不想見你,你給我滾出去!」
夜月輝:「……」
夜月輝的臉色黑漆漆的。
他的目光沉沉的望著她,低語道,「娘子,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
他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意。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是不要不搭理我好不好,我難受。」他說著,指了指心口處。
花醉月:「……」
花醉月心疼了幾秒。
狗男人又在裝可憐!
花醉月冷著臉,語氣弱了下來,「你想呆著便呆著吧。」
說著,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繼續閉目養神。
哎!
她就是太善良了。
見不得男配裝可憐博同情。
【宿主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就是在覬覦男配的美色。】系統出聲插了一嘴。
花醉月:「……」
這破系統還能不能要了!
怎麼就胳膊肘盡往外拐呢。
夜月輝瞧著花醉月軟下來的態度,這才勾著唇角笑了笑,面上也沒有了方才的冷意。
她還是見不得他受傷難過。
她是喜歡自己的。
這個認知,讓夜月輝開心了好久。
花醉月閉著眼睛,不用她說,夜月輝已經十分自然的上前給她按摩頭去了。
寶寶們,今天有事兒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