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何天順抬起頭來笑著說道:「自古以來,文人墨客皆喜以春為題作詩,今日老夫也仿效古人,本次詩會就以『春』為主題吧。」
話音剛落,廳堂內頓時響起了一片低語聲。
有人面露喜色,顯然是因為平時寫過一些關於春天的詩作,雖然自認這些作品不算特別出彩,但至少能夠應付場面。
而另一些人則顯得憂心忡忡,特別是那些既沒有現成作品也沒有即時靈感的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挑戰感到十分焦慮。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幾位才思敏捷者已經開始躍躍欲試,其中最為活躍的莫過於楚荀。
儘管他的人品並不怎麼受人待見,但在文采方面確實有著過人之處,在座諸人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之一。
又等了一會之後,楚荀突然站起身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他的目光在場內掃視了一圈後,最終定格在了張梁他們所在的方向。
特別是當他的視線掠過秦幽蘭等人時,還特意挑了挑眉毛,仿佛是在向她們展示自己即將開始的精彩表演。
然而,對於楚荀自認為瀟灑帥氣的行為,秦幽蘭她們卻並不買帳。
相反的,她們對這種過於誇張的舉動感到不悅,甚至有人差點因此作嘔。
儘管如此,楚荀並沒有因此而氣餒或尷尬。
畢竟像是這樣的女人才會激起他的征服欲。
只見他微微一笑,用一種看似謙遜實則自信滿滿的態度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麼害羞,那我就先來開個頭吧。」
話音剛落,他便恭敬地向何天順行了一禮,隨後便開始了踱步思考。
片刻之後,楚荀緩緩開口說道:「柳絮輕飄散,花影淡無痕。獨步尋幽徑,心隨暮色昏。」
楚荀的詩句結束,隨即傳來一片叫好聲。
他的一個狗腿子立刻上前說道:「楚公子,妙啊!既寫出了春天的欣欣向榮,又寫出了大乾百姓的安居樂業,真不愧是我們這裡的大才啊!」
另一個人也跟著附和道:「沒錯!感覺聽到楚公子的詩之後,一股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傢伙實在拍楚荀的馬屁,畢竟誰不喜歡聽好話呢。
只不過那個說這首詩寫出了大乾百姓安居樂業未免有些太離譜了。
楚荀雖然心裡感到無比的爽快,但還是裝作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各位仁兄過獎了,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之後,楚荀就看向了秦幽蘭她們,想要看看她們有沒有被自己那優美的詩給迷倒。
可是看過去之後,發現秦幽蘭她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表情,自顧自地聊著天。
看到這一幕,楚荀的臉色微微一沉,心中暗想:這些女人還真是難搞,看來以後得花更多心思才行。
不過現在,他只能繼續裝作風度翩翩的樣子,微笑著回到座位上。
何天順看著眼前這個自鳴得意的楚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輕咳一聲,眾人立刻安靜下來,仿佛這一聲咳嗽有著某種魔力一般。
待到全場寂靜無聲時,何天順才緩緩開口:「楚公子的詩寫得確實不錯。」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但每個字都清晰可聞:「各位才俊還有大作展示嗎?」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略顯緊張卻又帶著幾分自信。
此人沉思片刻後,開始吟誦自己的作品:「春風拂面柳絲長,碧水潺湲映日光。花落花開總關情,鳥鳴枝頭唱春忙。」
隨著詩句一句接一句地流淌而出,周圍的人紛紛點頭稱讚,掌聲四起,似乎對這首詩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然而,在這一片讚譽聲中,何天順卻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奈與悲哀。
他知道,這樣的詩歌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優美動聽,但實際上缺乏深度和內涵,更像是為了迎合場合而刻意拼湊出來的文字遊戲。
想到這裡,何天順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心中暗自嘆息:如今學子們的文學造詣真是每況愈下啊!他們所創作出來的這些所謂的『佳作』,真的值得如此熱烈的追捧嗎?
正當何天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那位剛剛得到滿堂喝彩的年輕人滿臉得意地回到了座位上,顯然對自己剛才的表現非常滿意。
離何天順最近的楚荀,眼神銳利如鷹,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何天順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悅之色。
這份察覺,讓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快意,仿佛久旱逢甘霖,終於等到了復仇的絕佳時機。
他的思緒迅速飄回至早前與張梁之間的不愉快交鋒,那些積壓在心底的怨氣和憤懣瞬間找到了宣洩口。
「太好了!機會來了!」
他在心中暗自竊喜,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冷笑。
該死的傢伙,這次我一定要讓你身敗名裂,他心中暗暗發誓,要讓張梁在眾人面前顏面掃地。
想到這裡,楚荀不再猶豫,立刻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手掌,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待到眾人的視線都匯聚在他身上時,他才緩緩開口:「大家靜一靜,下面,我們有請一位才子作一首詩,以助雅興。」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讓原本嘈雜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在場的人們面面相覷,滿臉疑惑,紛紛左右張望,試圖從彼此的表情中尋找答案,猜測著這位突然被提名的「才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在張梁的身後,一群女孩們也因這突如其來的提議而感到好奇不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其中,王月寒更是直接湊到張梁耳邊,壓低聲音問道:「叔叔,你知道他說的那個才子是誰嗎?」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和好奇,顯然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詩歌挑戰充滿了興趣。
張梁聞言,眉頭微皺,搖了搖頭,坦誠地回答:「我也不清楚,不過等會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他感覺楚荀這個傢伙現在突然說出這句話,不安什麼好心,很有可能還是針對自己的,畢竟剛剛他可是讓這個傢伙十分的難堪。
就在張梁說完這句話之後,楚荀的手指猛然指向了張梁,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挑釁:「就是他!我說的大才便是那位公子。」
「方才我途經他身側時,親耳聽他言道,我們這幾座城池的學子皆不足掛齒。如此言辭,非有大才者不能出也。」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千層浪。
楊寶先是一愣,緊接著迅速湊到張梁耳邊,低聲提醒:「文卓,看來楚荀這傢伙是存心要將你置於風口浪尖之上,報復來得如此之快,真的是符合他的為人啊!」
張梁聞言,目光掃過大廳,只見原本還沉浸在詩酒之樂中的文人們,此刻紛紛投來憤怒的目光,每一道視線都像是一把無形的劍,齊齊指向他,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而又微妙的氣息。
文人相輕的習性在這一刻被徹底激發,他們無法容忍有人如此公然貶低整個他們。
就連那位德高望重的何天順,聽聞此言後,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緊鎖起來,心中暗自思量:「這個人,未免也太過於囂張了些。」
「不過這些話也不一定是他說的啊!如果不是的話,那個楚家小子實在是太惡毒了。」
想到這一點,何天順看了一眼楚荀,然後又看了看張梁,心裏面期待張梁會怎麼做。
是低頭向楚荀認輸,還是奮起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