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那關我何事,又不是我去提親,我為什麼知道啊!」柳慕升一臉的無辜。
柳月初十分驚詫,「陸冰暘是真痴心還是犯了癔症,認準玉姐兒不放了?」
「可不是麼,我今兒去見她,正看到陸家去提親,聘禮一抬一抬的往裡面送。我本想跟她說說話,可府上繁忙,林夫人直接把我給攆走了!」黃綰綰從林家出來就直奔了桂月樓。
柳月初也看向柳慕升,「你們這幾個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絕不知道,剛剛裴公子還納悶今天陸冰暘沒來,招呼都沒打一個,葉子楠也不知道。」柳慕升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似的。
「他這搞的什麼鬼?哪裡是去提親,這擺明了是搶親啊。」柳月初想到那一日的陸冰暘,的確有幾分擔當的虎勁兒,但事情才過了幾日,他就跑上門提親,換做誰是林孟玉,都會覺得是威脅的。
「嬤嬤,要不然你去一趟看看?」
林家乃是文臣之家,定受不得陸家的粗糙,若是林夫人不願起了爭執,可別一口氣上不來被氣死過去。
方嬤嬤點了頭,正打算帶著柳淘去一趟。
可還沒等出門,林孟君的書童匆匆跑來,「公子說,讓你們不必惦記,我們老爺答應了陸家的提親,諸位主子等候喝喜酒就行了。」
林孟君知道黃綰綰被趕走,也猜到她一定會來找柳月初。
他是真怕這個虎妹妹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有了結果之後立即讓人來回稟一句。
柳月初還是半信半疑,「那玉姐兒答應嫁了嗎?」光林大學士同意有什麼用,她更在意閨蜜答應不答應。
書童連忙點頭,「我們玉主子也答應了,還說讓您別著急,過兩日她親自來和你說。」
「這算不算突然天降個喜事?」柳月初不知如何評價。
那一日搞死了張志佟,柳月初知道陸冰暘和林孟玉之間定會有糾纏。
卻沒想到這麼快,而且林家這一次答應的也十分速度……
黃綰綰也鬆了口氣,坐在一旁讓柳慕升倒茶,「我這跑的嗓子都幹了……」
柳慕升乖乖斟茶,不敢有一絲抗拒。
李侍郎此時從雅間中出來,柳月初又連忙迎了過去。
他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眼眶的紅潤也消失不見,「那二位學生的事情,稍後會讓他們直接前來拜見,老夫也是引見一下,沒有務必收下的意思。」
「若是袁大人覺得不合適,遣走就是,但也要多些你們二位肯給他們一個機會。」
「老夫這就回去了。」
李侍郎說罷,微一拱手,拂袖而去,好似與柳月初等人刻意保持了距離。
柳月初明白,李侍郎也不想暴露兒子的下落……
她送走李侍郎又回了雅間中,四四方方的盒子已經收攏整齊,李呈越送回的信件,他一封都沒有帶走。
此時袁厝和韋天軒等人也從隔壁房間出來。眾人沒再提李侍郎,反倒話題轉到了陸冰暘與林孟玉的親事上。
……
十月一過,冬月風寒。
林孟玉那時為了沖喜,親事定了百日後,可林夫人終究沒熬到林孟玉嫁人,早早撒手人寰西去了。
但這是早已預料到的事,林家雖然傷感,卻並未悲痛欲絕。
為林夫人燒過了三七,林孟玉便準備出嫁。
她的母親過世,由姑母出面。可她的姑母只是一個普通宅邸的婦人,對官家的親事不太懂。
柳月初和黃綰綰撐起了場面,把家中的嬤嬤、媽媽和媳婦子們都調動起來,務必要把親事張羅的亮亮堂堂。
明日就是十一月初八,林孟玉出嫁。
柳月初在閨房的榻上小寐,只等著明日天亮就張羅著。
林孟玉也一晚上都沒睡著。
這段日子她忙忙碌碌,嘰里咕嚕,此時安靜下來才納罕,「我明日真的就要嫁人了?」
「對對對,你已經問了一天了!」柳月初側頭眯著,實在回答的沒了耐心。
林孟玉撅起小嘴,「等我嫁了,你就沒這麼容易見我了,這會兒還不好生的和我膩一膩,竟不耐煩?」
「算了吧,你在家裡閒得住,陸冰暘也閒不住,好不容易成親,定會隔三差五的把你帶出來顯擺。」柳月初想到見過的陸家夫人,倒是個好相處的人。
特別是知道兒子能娶了學士府的嫡女,興奮得連放了三天炮仗。在她的眼裡,陸冰暘個臭名聲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兒……
「你知道,我父親為何會那麼痛快的答應了陸家親事麼?」林孟玉此時才提到這個話題。
柳月初杏眼一抬,她的確很好奇。
但林孟玉一直沒說,她也沒問,是怕又牽扯到林夫人過往的事,雖然一口咬定張志佟是胡說八道,但林家人的心底定是有那麼一根刺的。
「你想說就說,我也可以當做沒聽到。」
林孟玉也不管她聽不聽得到,直接說了,「我和父親說了幼時看到的事,包括張志佟的話……可你知道嗎?父親居然知道,他居然知道。」
柳月初:「???」她的困意頓時全無,一丁點兒都沒了。
「父親說,那個人是與母親提過親的,可惜受家族連累,被發配去了荒郊之地,再也無法回京城。也是母親和那人的親事罷了,父親才上門提親。」
「而且那人回來時,母親去見之前,也是與父親說過的……」
「而我卻因為害怕不敢說、不敢問,自以為是的幫母親維護了一輩子的名聲,還險些把自己給搭進去。」
林孟玉說完就看著柳月初,「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柳月初直勾勾的盯著她,「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兒缺心眼兒?」亦或許也是林大學士給夫人留下的體面,故作知情。
可無論是不是實情,林夫人已經離開人世,真相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林孟玉「噗嗤」一樂,湊到榻上和柳月初同睡,「小時候咱們倆就是一張床上睡的,我出嫁前,還是要你陪著的。」
「你給我說說,我的小金庫有多少銀子了?我看看能不能在陸家把腰板停直。」
「還有嬤嬤今天說的那些我也不懂啊,你是過來人,你再給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