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神算子走進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們是一夥的!這個神算子,收了報酬,說來抓,結果把那玩意送到我家來了!他們長得都差不多!
陽光下,我看得到他的影子。他不是髒東西,是人!確定了這點後,我掀了被子衝動地拔掉了針頭就走到了神算子面前,揚起手——
被神算子在半空中抓住了。
「我不是哥哥,你別想對我動手。」他今日不再那天笑盈盈的模樣了,而旁邊的道士看著我道:「阿離,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是誰!別叫得那麼親切!我和你很熟嗎!」我怒吼著,我當時心裡很亂,根本分不清敵我,以至於我吼完了,那道士滿目痛楚地望著我時候,我心裡一怔。
因為這張臉……和我有七分的相像。
難不成……是我的什麼親人嗎?道士似乎看出我眼底的狐疑,嘆了一口氣,「一滴血給判官,二滴血是契約,三滴血就是人類的結髮,阿離,你怎麼那麼傻,現在就算是我,也幫不上你!」
我先是覺得那道士說的話,我一句話都聽不懂,但是當我又看向了那個神算子時候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我渾身冰涼。
三滴血……
我呆呆地看著神算子,目光落在他握著的手腕上,猛地抽回手來,「什麼契約!他就是個騙子!」
我怒不可遏地看著那神算子譏諷冷漠的臉,指著他鼻尖道:「好你個騙子!昨天給我弄個長得跟你一樣的!今天又帶了個長得和我差不多的同夥來一起騙我!我告訴你,今天你說什麼我都不信了!你們給我出去!滾出去!我報警了!」
我大聲喊著,可他們卻對視一眼,然後一個冷漠一個帶著愧疚地望著我。
我被看得抓狂轉身去找手機,我要報警!
但是手機並不在這兒。
「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和你好。」神算子冷冷地在我抓狂的時候開口,「冥婚契約已簽,鍾叔正好也來了,那就現在下聘吧,擇日與我哥顧清晨完婚。」
「你!什麼跟你簽契約了——那是你騙我的!等等,什麼婚?你那是……騙婚!?」
天殺的,我現實里沒結婚,給我弄了個不知道什麼玩意的結婚?
但他理都不理我,對旁側的道士道:「鍾叔,這是我們顧家的聘禮,顧家人丁稀少——」
他說話間,漠然的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洞穿一樣,我微微一怔,他已經收回了目光像是從未看過我。
「鍾叔是行內人,這紫淵是顧家祖傳,下聘足矣。」
他變魔術似得,手裡多出個紫琉璃小匣子來,在我目瞪口呆中,給了旁邊的道士!這道士——
難道……是我父親?
不可能!
如果他是我父親,他怎麼如此年輕,而且,如果他是我父親,那麼為什麼把我丟棄了足足二十年。
「鍾叔,你們久未相見,笙瀾不打擾你們父女團聚了。」
笙瀾,原來他就是那傢伙說的,等等,不,我理清楚了。
我遇到的就是——顧清晨?他消失之前口中說的笙瀾,不讓說……不讓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顧笙瀾離去後,房間裡只剩下了我和道士兩個人,而我卻沒再看他。
「小離。」他將紫淵遞給我道:「這紫淵可以重塑和修復靈魂是獨一無二的法寶……」
「拿開。我不知道你們什麼狗屁交易!」我冷冷地望著別處,斥道:「既然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沒能出現,那麼……你現在也不必出現在我的生活里!離開!我就當一切沒有發生……」
「小離,對不起……我若能早來幾日你也不會結了這契約了。」他有些痛苦地看著我,眼裡划過一抹亮光道:「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回來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和解了契約。」
他說完,去拿背上的包,蹲在地上就得打開了,裡面躺著各種我只在傳聞中或者是電視上看見的法器。
他一個個地介紹著用途和方法,我卻冷冷的打斷了他——
「夠了,不用再假惺惺了。」
小時候,在孤兒院裡,有無子的父母來挑選孩子我後來總怕被選中,因為每一次被選中後,好不容易適應了新家庭後,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再次被送回來。
折騰了七八次後,校長都說我命裡帶著命數,註定了要一個人。
不再把我送出去。
而現在我是信了,因為和我在一起的,不是人,是只鬼!哈哈哈,多麼可笑啊!
我從他那堆法器旁邊走開,然後跑了起來,身後傳來他的呼喊,「小離!」
我沒有停下,我只想往前跑,一直跑,我不想聽下去。
什麼狗屁父親!狗屁婚約!
我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鬼地方。早前有家公司讓我過去實習,因為貪戀學校免伙食費,所以我拒絕了,如今是時候了。
我繞了一大圈又跑回家,從門前毯下拿出鑰匙,手抖得很厲害,鑰匙一連插了幾次,才進去。
房子是租的,家具也都是人家的,也沒什麼要大收拾,簡單把衣櫃裡衣服丟到行李箱中,拉鏈一拉,我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誰也——別想再糾纏我!
走在路上的我卻發現天空不知何時陰雲密布,正如我的心情一樣!我往公車站走著,卻不想,身旁一冷,沒錯,那一種冷,正是我所熟悉的,顧清晨帶給我的冷。
我人一怔,懵在了十字路口。
遠處,傳來汽車鳴笛聲。
「嘀——」
是一輛卡車,正以飛快的速度向我襲來……而我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