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舞會（上）（求訂閱~）
托尼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
只見裝潢精緻的暖色調貴賓間中，黑膠唱機上的碟片旋轉著，發出優雅的鋼琴聲。而一旁的沙發上，肖恩正懶洋洋地坐著，蹺著二郎腿，愜意地吃著特供給貴族的黑寶石葡萄。
姿態相當優雅。
托尼有點傻眼。
肖恩為什麼會在這？
貴賓間裡不是真正的貴客嗎？
意思是，肖恩就是他們想要冒充的，熾天使家族的人？？
同樣瞪大眼睛的還有瑞恩。
原來這傢伙說自己有身份，是真有身份，還是大公爵貴族的身份？
可問題是，他們不都是從布萊克城出來的「難民」、「聖殿餘孽」嗎？怎麼可能和熾天使家族這樣的頂級貴族扯上關係？
瑞恩略微發憎地看向坐在肖恩對面的埃莉諾。
今天的女孩聽了肖恩的話，打扮得非常漂亮，一頭金色秀髮盤於腦後，戴一頂束著玫瑰的絲絨禮帽，本就白皙的肌膚搭配一件純白禮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雪中走來的精靈，只是———
漂亮不代表聰明。
埃莉諾的心情跟托尼和瑞文差不多。
他雖然比兩人更早知道肖恩的身份，但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肖恩為什麼會是這個身份，她只能回予瑞恩一個茫然的目光：我也不知道。
今天上午，她跟著肖恩來到伊芙公館時，心裡還很緊張。
因為肖恩是帶著她光明正大從正門進的，埃莉諾當時很怕保安把他們攔下來盤問。
他們的身份都是假的，經不起細查。
可哪知肖恩只說了一句話就解決了問題「去告訴你們的負責人，我來了。」
肖恩甚至連名字都沒報，早班的保安便屁顛屁顛地跑去通報，然後負責人就真來了。
不僅來了，臉上還掛著如雛菊綻放般燦爛的笑容，以一個極為恭敬與卑微的姿態將她和肖恩迎了進去，並將他們帶來了這個全伊芙公館最精美昂貴的包廂。
負責人一口一個大人地叫著肖恩，把埃莉諾都聽懵了，好幾次使勁捏自己的臉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堂堂男爵家族的核心成員，居然稱呼肖恩為「大人」？
這豈不是說肖恩的身份比小吉斯塔家族高得多，遠遠超過男爵？
埃莉諾眼裡的驚疑肖恩都看在眼裡，心頭竊笑之餘，也給少女稍微透了個底，好讓少女表現得自然點，別露出馬腳。
「我們這次是代表熾天使家族過來的。」肖恩道。
「熾天使家族？？」
於是埃莉諾更懵了。
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男人竟然是大公爵家族的人？？
她這一懵就懵到了現在。
「別愣著呀，快過來坐。」肖恩像主人家一樣對托尼和瑞恩招招手，又吩咐阿吉維斯道：「去準備些午餐，我朋友應該還沒吃飯。」
「是，大人。」阿吉維斯恭敬地答道，連離開都是低頭彎腰走的後撤步。
而等到阿吉維斯將房門帶上，托尼和瑞恩立刻不住了。
「肖恩，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是熾天使家族的人？？」
肖恩故作神秘：「是，也不是。」
這得看小姨子怎麼說。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們。」托尼怨念滿滿地道。
肖恩往沙發上一癱：「我早說你們也不會信啊。
兩人：「..—
確實。
那晚要是肖恩說自己是熾天使的人，他們不但不會相信，還會對肖恩致以最誠摯的嘲笑，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跟路上的乞寫告訴別人自己是教皇，V他50
幫助教廷重建榮光一樣，乞弓要是真教皇，他們還是布萊克先生呢。
然而事實卻是，「乞弓」真是「教皇」
托尼看著老神在在的肖恩，只覺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天的自己和瑞恩等人像一群小丑，還說肖恩要是把事情搞砸了他們可以幫肖恩進來呢，結果把事情搞砸的是他們。
「好了好了，快坐吧，老站著不累嗎？」
肖恩十分平易近人地道，語氣親切：「一個高等貴族身份而已，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你們看，即使我是熾天使家族的人，現在不也一樣在跟你們一起做任務嗎？」
「所以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隊友。」
瑞恩:
托尼：
心可惡，被他裝到了！
「約翰森和凱夫呢？沒跟你們一起過來？」肖恩主動換了話題。
托尼木著臉道：「來了，但又跑了。」
「跑了？」肖恩莫名道，「幹嘛要跑？」
托尼老臉發燙：「這事說來話長。」
肖恩：「那你長話短說。」
托尼：「短說不如不說。」
肖恩：
托尼：「我打個電話讓他們回來。」
解釋是不可能解釋的，那樣只會被肖恩和埃莉諾當成笑料。
就當他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事都沒發生。
很快，各憑本事的約翰森與凱夫被叫了回來。
看見貴賓室里人居然是肖恩和埃莉諾，兩人自然也免不了一番震驚。
且凱夫還發現了一個盲點。
「不對啊。」
「熾天使家族是帝國公爵，屬於教廷一派的人，你要真來自熾天使家族，怎麼可能進得了布萊克城？」
要知道，想進入布萊克城，必須得到戈麥斯先生的同意，而戈麥斯先生又是正兒八經的大魔法師，他的心靈魔法無人可擋，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說謊。
連階位六的他們都不行，更別說只有階位三的肖恩。
肖恩的底細絕對瞞不過戈麥斯先生的眼睛。
很顯然，托尼等人還沒悟到，這個世界上從來不存在絕對的事情。
擁有忽高忽低奇特詭防的肖恩，完全不受心靈魔法的影響。
強行對他進行精神拷問，只會和當初的可妮一樣，反被他把記憶給翻出來。
這些事情肖恩自然不會跟托尼等人解釋。
這可是他的秘密，連小姨子艾爾薇莉都沒說，怎麼可能告訴外人？
他很是孤高地輕哼一聲：「好好吃你們的飯，不該問的別問。」
凱夫乖巧地應道：「好的，肖恩大人。」
他就是覺得邏輯上說不通，下意識地隨口一問，肖恩回不回答都沒關係，畢竟布萊克城沒有「叛徒」，他只要記住這點就夠了。
至於肖恩究竟是怎麼變成熾天使家族的人的，不重要。
也許也是演的？
總之，不論過程如何，結果是他們已經成功全員混入伊芙公館，現在就等舞會開始了。
埃莉諾已經檢查過這個包廂，沒有竊聽設備。
肖恩覺得小吉斯塔家族也不敢偷聽，雖然他這個人是假的，但打給小吉斯塔家族族長的電話卻是真的，他們不會蠢到去得罪一個大公家族，就算包廂里之前有竊聽器，這會兒應該也已經拆掉了，否則一旦被發現，小吉斯塔家族會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他們可以放心在這裡商討今晚如何搶畫，只需要注意門口有沒有腳步聲靠近就行。
「走這條安全通道吧。」托尼指著桌上的消防地圖道，「我昨天混進來後特地看過，這條通道是鎖著的。」
上鎖意味著一般情況下用不著，安保力量最少，鎖也只是普通的鎖，攔不住他們。
凱夫輕嘆：「每當這種時候，我都很希望自己是一名大魔法師。」
「這樣搶了畫就可以直接傳走，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埃莉諾：「醒醒，光是大魔法師還不夠。
大家口中常說的大魔法師通常是指階位七，但想搭建與「空間」屬性有關的傳送法陣，普通的大魔法師還不行，除非是專攻空間領域的巫師，否則得階位八甚至階位九，等體內的魔力強大到足以對空間造成自然扭曲，才有機會悟到這類魔法。
而都階位八階位九了，誰還會來幹這種事啊？
賺錢的方法多的是，搶是最不優雅的。
「匯合地點找好了嗎？」肖恩問。
「從西面出城，郊外有個廢棄工廠，到時我會把車開過去。」凱夫道。
為了最大程度上影響敵人的判斷，分散追捕力量，他們會在見到初代聖女的畫作之後用魔力額外偽造五幅畫出來，每個人帶一幅，分開逃跑，最後在廢棄工廠集合。
接著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舊蒙多市，前往朝聖城，將畫交到聯絡人手中，這個「支線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別五幅了，就四幅吧，你們各跑各的，我跟肖恩一組。」埃莉諾道。
肖恩：
.....
眾人：「？
托尼可算找到機會小小的陰陽怪氣一把：「我說小妹妹，你該不會真看上人家肖恩了吧？辦正事都想跟人家一起？」
「就是因為正事才要一起。」埃莉諾說道，「肖恩才階位三，他自己一個人怎麼跑？」
「再說了，我真看上他了又怎麼樣？和你個老大叔有關係嗎？」埃莉諾哼道，她才不慣著托尼，直接給他了回去，說著還故意往肖恩身邊靠了靠，讓肖恩一時間都聞到了她頭髮上洗髮水的香味。
托尼聽見「老大叔」三個字，一下漲紅了臉，仿佛被戳到了痛處：「人身攻擊是吧？」
實際上他的年齡並不大，只是跟肖恩和埃莉諾相比確實要老一點點，加之他又很有失去青春的覺悟，平時最不喜歡別人提他的年齡。
「不是你見攻擊我見色起意嗎？」埃莉諾反問。
「？」肖恩插嘴道，「你們這是在誇我嗎？」
托尼：「？」
埃莉諾：
....
自戀！
幾人一邊吵吵，一邊完善著搶畫計劃，時間很快來到晚上。
「各位大人，舞會要開始了。」阿吉維斯來到包廂提醒眾人。
他還沒忘記托尼所說的朋友，試探著多問了一句：「另外幾位大人到了嗎？
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人將舞會稍微往後推遲一些。」
舞會其實推遲不了，畢竟今晚來的人太多，這麼做會影響小吉斯塔家族的信譽，但這次舞會的重點在於初代聖女的畫作，而畫作暫時保管在他們手中，也沒對外公布確切展出時間，這個是可以稍作調整的。
肖恩還好奇還有哪個大人，莫非托尼也認識人，可還不等他開口詢問，托尼便面無表情地答道：「不用了，凱薩琳小姐臨時有事，去埃爾德里奇了，舞會該怎麼進行就怎麼進行，不用管她。」
「好。」阿吉維斯笑著彎腰抬手，「各位大人，這邊請。」
肖恩終究還是問了出來：「凱薩琳小姐？」
埃莉諾也好奇地看著他。
托尼警著少女挽在肖恩胳膊上的手，重重哼了一聲：「怎麼，就許你有漂亮女伴，我不能有嗎？」
雖然凱薩琳這個名字是他編出來的，但不妨礙他以此酸肖恩兩句。
哪有出任務還藉機卿卿我我的，一點都不自覺，哼！
埃莉諾一時語塞。
這傢伙，沒完了是吧？
她挽著肖恩不就是為了演得更像嗎？
肖恩輕輕拍了拍少女的手，示意她別生氣，低下頭小聲道：「是你今晚太美了。」
他很能理解托尼作為一個正常男人那種「為什麼公主的王子不是我」的感覺。
埃莉諾聽見耳畔低柔的嗓音，臉頰微紅，瞪了肖恩一眼：「不准撩我。」
現在可是在執行任務，要撩也等事情做完了再說。
眾人在阿吉維斯的接引下，來到舞會場地。
按理來說身為「司機」和「下人」的凱夫與約翰森是進不來的，僕從的「舞廳」在樓下，可架不住他們來頭太大，大公爵家族的人，就算只是僕人，也擁有尋常貴族沒有的地位。
很多人辛辛苦苦才混上一個騎士或男爵的頭銜，結果還沒人家大公家族一個僕人的身份高，聽起來很滑稽，可事實就是如此，在帝國貴族的交際圈裡，他們看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背後的勢力。
「各位大人，我就在那邊，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叫我。」阿吉維斯笑著告退。
作為伊芙公館的負責人，他很懂分寸感，保持適當的距離會更容易獲得大人物的好感。
這也替肖恩省了些下逐客令的力氣。
不然阿吉維斯跟在身邊，他們還真不好行動。
會場內氣氛火熱，服務生舉著托盤在人群中來回穿梭，為客人們奉上伊芙公館精心製作的雞尾酒。
肖恩掃視著有說有笑的貴婦和紳士們，不動聲色地脫掉禮服，露出另一個顏色的西裝，隨後向托尼等人點點頭，拉著同樣變幻了禮服樣式與顏色的埃莉諾的手，混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