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哥下了班,蘇宇和黃夙娥也早早抵達了老院,蘇宇正在處理一隻小獐子。
獐子本身就不大,從三十斤到四五十斤不等,一般都是三十來斤,不會太重。
蘇宇拿來的這一隻剛好三十來斤,雖然一隻小獐子,其實這屬於正常體重。
只有吃的好,飼養的才會更重,野生的也就三十來斤,超出四十斤的都屬於實屬罕見,五十斤的更是不常見。
他蹲在大門口洋溝旁,在大盆里拾掇。
蘇勝一進門,就看到蘇宇正在給獐子解剖,那手法看上去十分舒服,動作嫻熟。
「喲,稀客啊,今天怎麼想起來家裡吃了?」
蘇宇抬頭看了一眼大哥,不顧大哥的調侃,說道:「咱娘讓我來的,你當我願意啊,來了還要幹活。」
這倒是實話,他在家之前那可是大爺,也就是黃夙娥懷孕了,做飯的事情才落到他頭上,不然之前他都是等著吃。
黃夙娥是獵戶家出身,這庖丁解牛她興許不行,但剝皮,剁肉,她可一點不差,也就是沒有蘇宇的庖丁解牛,剝皮可能差點火候,但絕對比部分男性還要厲害。
別忘了,人家可是獵戶家出身,處理獵物,那也是一把好手。
那煎炸烹炒,更是一絕,從小練出來的。
前面說過,黃家狩獵,獵物都是自己吃的,除非打到野豬,或許會給集體,換點口糧啥的,又或者偷偷賣點,但也是偷偷摸摸的。
大部分進了家人的肚子,不然你以為黃家兩兄弟憑什麼長那麼高?那麼壯實?
那是因為黃家兩兄弟年輕時,黃父也年輕,打獵也是好手,打的獵物自然更多,養兒子自然輕鬆,從小不缺吃喝的黃家兄弟,那還不是瘋長。
不過黃家兄弟屬於變異了,因為黃家身高就沒有超過兩米的,但兄弟倆一個兩米,一個一米八九,就沒有一個矮的。
膀大腰圓,老黃在他們面前就是個乾巴老頭。
要不是長得像老黃,蘇宇都懷疑不是他的種,還有黃夙娥,那容貌,完全跟老黃不沾邊,換句話說他的基因,按說生不出那麼水靈的姑娘。
可世事難預料,人家命好,不僅兒子高大威猛,女孩還禍國殃民的漂亮。
一生雖不至於大富大貴,確是兒女齊全,也算此生無憾了。
「瞅你那熊樣,干點活就把你累著了?」
「行了,你一邊去吧,交給我,聽弟妹說,你做飯很好吃?一會看你表現。」
蘇勝把二手自行車推到車棚里,放好自行車,擼起袖子,過來替代蘇宇,繼續拾掇。
其實蘇宇已經弄完了,只剩下收尾了,蘇宇無語的看了大哥一眼,心說你早說啊,我都弄完了,你又來了?一會還要我做飯?
不過無語歸無語,但讓他做飯,他也沒意見,畢竟自己媳婦也在老院,要一起吃,反正回去也是他做飯。
別說黃夙娥已經顯懷了,就是剛懷孕那會,蘇宇就不許她幹活了。
天天在家納鞋底,織毛衣,無所事事,沒辦法,蘇宇不讓她忙活。
蘇宇原話是,當年我大哥就是這麼幹的,大嫂經歷過的,我媳婦也不能差。
而劉玉芝確實也沒有偏心,一天總要過來一趟,看一看兒媳婦,不讓她忙活,監督蘇宇幹活,生怕累著她。
「娘,什麼味?那麼香?」
一進門,妹子蘇靜就聞到了,狗鼻子一樣,聞著味就回來了。
「你三哥在做飯,別出去瞎跑了,在家裡待著,一會開飯了。」
「老大家的,你去廚房看看,弄點豬油渣,給門外的小子們分一分。」
沒辦法,每次做好吃的,都逃不過這幫小傢伙的鼻子。
「行,我記得上次油渣剩下了點,我去過一遍熱油,拿出去給他們分一分。」
至於說為何分豬油渣,那是因為低調,因為每家都會炸豬油,所以很常見,雖然豬油在這個時代也捨不得多放,但好歹都能拿出來一些。
但你如果′天天大魚大肉,村里難免有意見,集體時代就是如此麻煩,要注意影響,不能太過高調。
雖然你即便拿出去的是豬油渣,別人也能聞出來不是一個味,肯定能猜到,你家燉的肉等,但猜到歸猜到,人家不承認,你還能跑家裡來看看啊?
這個時代,都是誰家吃飯就趕緊走的,這叫有眼力見,懂事,不然人家吃飯,是留你還是不留?畢竟誰家都缺糧食,憑啥讓你蹭飯?
所以跑家裡來看,基本可以排除這個可能性,村里還沒有那麼不要臉的。
李秀琴扭著水蛇腰進了廚房,從房樑上取下木質框,打開裡面的牛皮紙,裡面有存放的豬油渣。
也就是秋天,天氣微涼,不容易變質,否則早壞了。
李秀琴拾掇她的豬油渣,蘇勝在一旁給蘇宇打下手,他要什麼,蘇勝就拿什麼。
很快香味就飄了出去,濃香四溢,擋都擋不住。
「嘶,你還真別說,想不到你手藝這麼好?這也太好吃了。」
「雖然看你做飯,麻煩了點,需要很多道工序,但這味道確實不一樣,你跟誰學的?」
蘇勝一邊偷吃,一邊問。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你不知道嗎?不懂,那就多看書。」
蘇宇懟了他一句,蘇勝撇撇嘴,看書?他才不信,他雖然沒怎麼去過蘇宇家,但他看不看書蘇勝會不知道?
「行了,你別全偷吃完了,端屋裡去吧。」
「得嘞。」
蘇勝答應一聲,端起盤子,開始上菜。
炒了幾個加炒菜,燉了一鍋獐子肉,一場家宴,正式開始。
「蘇勝,去喊你爹出來吃飯了。」
「哦,知道了。」
蘇勝起身,不情不願的去叫人。
蘇宇忙完了,摘下圍裙,洗了一把手,坐到了黃夙娥身邊。
小的已經吃上了,比如蘇靜,至於蘇勝的兒子他還在吃奶,吃不了飯,目前蘇靜就是最小的。
時間不久,蘇父拿著報紙出來了,同樣洗了手,坐在了主座上。
「蘇宇,給你爹把酒滿上。」
劉玉芝發話了,這是想緩和父子之間的關係,畢竟前幾天蘇宇當著蘇父的面指著他鼻子發火還歷歷在目,甚至還把一鍋薏米踢翻了。
那可是極大的浪費,那玩意雖然孕婦不能吃,但其他人能吃啊,跟大米飯一樣。
這不是浪費是什麼?只是那時候蘇宇正在氣頭上,哪裡管得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