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斗聖，很難？
「靈智基本被怨念摧毀了，根本就感應不到什麼有效信息。」
蕭炎站在鎖鏈上隨風搖晃著，氣息幽冷的靈魂力量宛如墨水暈染鋪開，將整片盆地都納入了感知範圍。
但除了隔著封禁傳來的聲聲低鳴，感知領域接收到的就只剩下嘈雜亂音，聽了半天還是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師，現在直接烤嗎？這麼做會不會損傷到靈魂本源？」
收回感知，蕭炎手中燃起異火。眼神到處瞄著封印上的薄弱之處，打算給這個不太穩定的水氣球紮上一針。
雖說這些靈魂的等級不算很高，比起護法可謂是天壤之別，但再怎麼說也是一份高純度的能量，不可不嘗。
材料質量不好沒關係，只要藥老親自下手處理，相信一切都能變廢為寶的。
「…？」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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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老才靜心三五分鐘就撂下了捲軸，頂著上面的文字陣陣窩火：「又是只有幾十字的零散段落…這些人就不能多談幾句嗎？」
你到底幹了些什麼啊！它可是你師叔！你就忍心這麼對待它？
藥老眉頭不住顫抖著。他就是在夢裡都不敢這麼用力折騰藥鼎，哪怕是炸爐了也會在第一時間將丹藥倒出來，寧可崩自己一臉都不會苦了黑魔鼎。
「烤？烤什麼烤！紅燒！」
「嗡…」
途中還給她展示過靈魂修煉法這種新奇玩意，說是等她肉體跟上來之後就手把手地教…
畢竟壘在眼前的古籍、捲軸足有千八百。
縱觀整本書，那些顛倒曲折的拐彎子話到處都是，就像故意刁難人一樣抬高理解成本，甚至還有一大堆半解不解的特殊詞句，連它們究竟指代什麼都得靠猜。
「小炎子，你這是？」
蕭炎對這東西的硬度相當信任：「老師你應該擔心的是玄重尺才對。」
答案很明顯。
雖然內心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有些可恥地期待著成丹結果，看著黑魔鼎越來越像個鍋，他心裡甚至有些等孩子似的緊張起來。
繚繞著一身煙火氣息的黑魔鼎無力鳴響，像是在痛苦呻吟一般，卻沒辦法自己解決糊滿鼎壁的糖色。
這麼搞出來的東西，真的能入口嗎？「放心吧~」
不得不說，收藏豐富的好處總算是體現出來了。
藥老手裡積攢下來的各類古籍多少都派上了用場，哪怕本身記載的內容和飛行鬥技無關，只是在隻言片語中隱約提了一嘴，那也足夠了。
「匡。」
「這個麼…我只是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這天雁九行翼說不定能夠做出堪比天階身法的翅膀，哪怕不行，也有通過後續強化持續提升的可能。
紫晶獸不長翅膀，赤陽獅更是純粹地頭蛇，鬼知道這群紫晶翼獅串的是哪條血脈，莫名其妙就長了一對翅膀出來。
煉丹時緊貼鼎壁，遲遲不淬取精華，藥性藥力一鍋全燴，已經爆出丹香了還不固結凝丹……亂七八糟的操作幾乎將煉藥師守則踢翻了大半，妥妥的異端。
藥老正憂心著未來的日子，隨口接了兩句就將蕭炎打發走了，埋頭繼續研究秘法本身。
「那就好~」
「嘶~我懂了！」
蕭炎只覺得手裡的玄重尺越用越順手，要不是黑魔鼎沒長個手柄，他還想試試這東西能不能用來掂鍋。
你到底拿它幹了啥，才會讓這個無堅不摧的重尺變成這樣子。
這東西看著品相相當不錯，說不定能用作實驗材料。
小醫仙伸手在他面前晃著：「想什麼呢？那麼認真入神。」
心裡這麼一想，再加上剛才那麼一試，蕭炎瞬間想通了那些煉藥過程中的奇怪操作為何存在，甚至還能反推出一些其他解法。
「呃~您確定要那麼做嗎？」
蕭炎有些尷尬的撇開視線，回頭看了眼盆地深處。藥老現在還在那兒抱著黑魔鼎發呆，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場面看著挺哀傷的。
而眼下，這東西最重要意義就是它和紫雲翼的製作方法、運行原理都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體系。
蕭炎突然間一拍拳頭腦中通透，想明白了藥老的良苦用心。
枯鴞猿？認出其來源的藥老稍微怔了怔：「這段時間忙前忙後的，居然把這個東西給忘了。我說這裡怎麼多出個物件呢…」
畢竟，以前可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做到這點，萬一是個危險性極高的工程，指不定蕭炎就當場報銷了。
失敗的次數多了就有經驗了。
雖然他以前也試過一些奇葩操作，但和現在的所作所為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
要是被那些個老妖怪見了，追不出千里都算他腿腳不便。
『果然~不愧是大陸第一煉藥師。就連教徒弟的方式都別具一格！』
「噗嚕嚕~」
「蕭炎，為什麼這上面一股子藥味？就像是剛從丹藥堆裡頭挖出來似的？」
「唉！要是現在還在中州就好了，這點小事完全可以靠拍賣行解決。」
自己試。
藥老眉頭猛地一跳，隨後又慢慢壓下去：「那個，輕點…別刮花了。」
……
就像是怕誰偷學一樣，遮遮掩掩地那叫一個吝嗇，仿佛多說半個字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整體效果無非就是保留下來很多雜質，將本應該屬于丹藥的成分稀釋成一盆的量罷了。原本簡簡單單的服用丹藥被迫變成吃飯，把所有東西吞下去，才能獲得等同於服丹的藥效。
「當！當！」
「…？」
手指拂過翎羽，異火以纖毫絲線之態穿進翅膀，將閉合的經脈重新激活：「論起種族血脈倒是夠格，可惜只是個未經洗禮七階材料，也不知道殘留下來的精血能不能派上用場。」
「老師，黑魔鼎借一下。」
獅王雙翼結構整體來看類似於龍翼，和天雁九行翼所要求的形制對不上號，用作實驗材料鬼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藥老撫著鬍鬚，眼中難免泛上遲疑。
藥老剛從納戒探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
「你說呢？讓你干，你直接照做就是了！」
『如果能夠將兩者相互結合，說不定…會成為一件徹底融合進身體內的裝備？』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緊張？以你現在的天賦，二十年升到斗聖不算難事吧！哦對~現在時間少了點。」
艷紅色的濃湯翻騰不已，不斷爆開的氣泡中升騰起一道道勾人香氣，裹著厚厚湯汁的各種藥材靜靜釋放著藥力，在這古怪的配製方式中逐步混合成型。
要是能有個系統該多好，各類知識一鍵熱插拔，免得還得辛苦探索。
『這到底寫的是什麼東西？生怕老夫看懂了？你們這些秘法失傳真的是活該啊！』
藥老手掌顫抖地指著自己的寶貝藥鼎，根本不存在的血壓開始憑空飆升，若是現在還有肉體存在，恐怕下一秒他就得人魂分離立地飛升。
就是這個~「經過初步祭煉的低階『器物』可作為材料進一步鍛鑄升級，基礎越差，次數越多，提升時的操作難度和失敗率也會飛速拔高。」
藥老的視線停在這段話上，靜思片刻後往後面翻了幾頁，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相關流程和具體描述。
既然他這麼說了，自己也再三確認過了~那便放手去做吧！老師這麼指揮一定有他的道理。
這是讓他從煉藥術原初階段逐步探索，了解整個體系的發展流程啊！從最為古早的配藥，變成了提取精華，最後慢慢添入各種融合突變以及火焰之類…
「唉…唉？」
藥老分出靈魂力量清理著書海，卻從邊角處翻出一對烏金塗邊的錚錚鐵翼，雖然主人身死已久，但翅膀之上殘留的靈魂氣息依舊濃郁。
埋在書堆里的藥老相當煩躁地回應一聲，他所有心思都還在天雁九行翼上晾著，實在懶得分心去搭理蕭炎。
坐在鼎邊的蕭炎滿臉認真，視線緊緊盯著鍋底不敢大意，手裡的玄重尺像鍋鏟一樣來回翻攪，以防異火將所有藥材全部報銷掉。
直到現在為止，藥老在大事上的建議全都是對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都是為他好。
忙不死他。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可惜結果不出所料，後半本書的紙頁早就霉爛脫落，僅存的十幾張紙也褪掉了字跡。
蕭炎現在就像手賤一樣，遇上什麼都想碰一碰試試，離開出雲的時候還捲走了一大堆毒經，說是要以此為基礎研究一番幽冥毒火如何利用。
等等……
經此行，受益匪淺吶。
但最後基本都用來淬體了。
蕭炎靜默一瞬，而後乖乖閉嘴，讓他能有個清淨時間好好研究秘法。
『這對翅膀的具體種類是——』
只要翻上類似的幾十本書湊個百來句描述，相關秘法的流程基本就能估摸個大概，看得越多，距離復現其操作的目標就越近。
「沒、沒事。」
「咳~大概吧？或許洗一下就能去掉。」
甚至它身上這些用來提高威力的流焰形紋絡，都成了方便調料附著的溝溝壑壑，沁得更加入味。
畢竟這鍋能氣活無數先輩的丹藥他還真給練出來了。
小醫仙滿眼的古怪。
蕭炎手中鍋鏟一停：「雖然不知道老師你為什麼要這個，但我只能儘量去搞，也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
小醫仙光是看著都替他覺得喘不過氣，總感覺對方像是把一切都排好了流程，步步緊逼環環相扣。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
「喂！」
但真有人把詳細流程寫上去的時候……
等了半晌沒等到回復，蕭炎拿靈魂力量戳了幾下納戒：「老師！直接用火烤嗎？」
蕭炎奮力鏟著鍋底：「老師你看我做什麼？」
不過問題不大，如果達不到要求就把羽毛全拔了，剩下的填進藥鼎煉丹，基本能將剩餘價值全部榨乾。
『可惜了~要是現在手裡能有幾種品級極高的飛行魔獸精血做實驗，剩下的事就會好解決得多。最起碼能研究一下紫雲翼的存續原理。』
「你還得學啊？」
「嗨，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投入心力去研究東西了，突然來這麼一遭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一趟通讀下來，繞是以藥老的心性都有些堅持不住，只能另尋一本接著找。
情緒醞釀到中途的藥老神色猛然一頓，嘴唇抽動半晌，噎在嘴裡的話卻始終吐不出來。只能兩眼無神的看著他繼續蹂躪著心中所愛。
何況就算他想用也用不了。
不過麼…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只可惜實際幫助相當有限。
「…持續強化嗎？」
折騰半天，還不如直接凝丹。
再加上鼎下熊熊燃燒、噴泉一般穩定突躍的異火，哪怕是藥老本人都得發呆半晌才敢與黑魔鼎相認。
「紅燒。」
「拿拿……記得用完之後洗兩遍，文火滿燒一刻鐘。」
「鬧了半天，還是沒什麼實質性的收穫。」藥老有些遺憾地將古籍封存，看向九行翼的眼神光芒閃爍。
「庫嚓嚓——」
至於為什麼不挑獅王的精血…
還真別說！
她神色微妙地將其湊到近前嗅了嗅，然後伸手點著表面：「這是入味了？」
藥老在納戒中飄蕩著，身邊堆成山匯成海的捲軸竹簡看得人陣陣眼暈，可落在他的眼中卻儘是清明。靈魂力量自然點過書脊：「材料志、博物…鍛造！」
小醫仙皺著臉扇著風，散著面前的濃鬱氣流。身負毒體，她對這些丹藥的態度遠不如尋常人那樣瘋狂，甚至還有些吃膩了：「不僅如此，還有種奇怪的感覺。」
蕭炎頗為感慨地拍著小醫仙的腦袋：「修為境界越是高遠，接觸得越多，越能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有限。」
蕭炎沉默著露出一個驚悚的表情：「你不會覺得晉升斗聖很容易吧！」
很難嗎？小醫仙有點懵，顯然是被問住了：「斗聖強者不就是位於九階而已麼…你現在都快到六階…」
得。
蕭炎用力搓了把臉：「好吧~突然發現你比我還需要學，等待著你的知識貌似有點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