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夢，以「預知」為名，消失的金手指？反方向，有人被困「主島」
——由一個夢進入劇情，與金手指有關，後續不再提醒——
艾倫感覺自己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
不，準確來說，那是在母親腹中之時。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人沒有嬰兒時期的記憶，艾倫十分確定這是在母親腹中的感覺。
玄之又玄，福至心靈。
有朦朧的光感，那或許是母親在帶著自己曬正午的太陽。
正午的陽光透過躺著的母親的腹部，透過那一層血肉，在自己的感受中，就好像閉上雙眼突然開了廊燈一樣微弱。
『這裡』的主基調仍是黑暗的，看不見太陽，卻不讓人覺得冷酷。與之相反，黑暗，十分柔和，讓人從內心底覺得安全無比。
溫暖的水流浸潤自己整個身體，上下漂浮，左右晃動。
讓人十分溫暖，絲毫沒有剛才那灼燒全身，如撕裂靈魂一般的痛苦。
晃得，讓人搖搖欲睡。
但是，『視野中』為什麼總感覺有一層朦朧的白霧一般。
分明我是閉著眼的。
不管了.睡吧
嘩啦嘩啦。
有什麼東西在撫摸自己的臉，有些濕潤，就像是希露菲浸濕的頭髮絲一樣，撓的人臉上直癢，讓人想睜開眼，撲上去使勁上去啃一口。
嘩啦嘩啦。
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拍打自己臉，就像是冬日在暖和的車裡，突然開了車窗一般，冷空氣迎面而來，與車窗內空調吹出的暖風匯合，給眼鏡蒙了霧。
又像是爬山在山頂夜營，開來帳篷的那一瞬間晨霧刺入幕布之中，眉毛一瞬間便被煙雨迷濛的山霧打濕。
嘩啦
嘩啦
嗯？不對？怎麼停不下來了？風？希露菲開窗了麼？惡作劇啊
真是擾人清夢
艾倫不堪其擾，不情不願得讓意識從母親溫暖的腹中剝離出來，恢復『清醒』。
睜開了眼。
「我說希咳咳咳！！！」
嘩啦！！迎面而來的白霧塞了他一嘴！
劇烈的罡風如千百隻寒冷的刀子一般在他臉上哧啦哧啦得剌動，將他一頭黑髮震得四散凌亂！濃郁的白霧快速閃爍眼帘之下！視野一片蒼茫！
下一瞬！
咚！！艾倫衝出了這片霧氣！
是雲！
黑色瞳孔驟然緊縮！
海洋！陸地！島嶼如此渺小，如此遙遠.卻撲面而來！
——小到自從他穿越而來沒有坐過飛機後就再也沒有看過這一幕『起飛』的俯瞰景色！
我起飛了不是？等等？我機呢？他媽我怎麼肉身起飛了啊？
須臾之間，記憶如滾燙的熱水澆在了艾倫穿雲而過被凍的梆硬的大腦。
轉移前的一幕驟然從記憶深處浮現而出，只一次電光閃爍的功夫，艾倫就反應了過來。
不對！我穿越了！大轉移！大轉移提前了！而且範圍莫名其妙擴大了！
塞妮絲！莉莉婭！愛夏！諾倫也被捲入大轉移了麼！？
希露菲他們呢？！
他媽的怎麼被轉暈過去了！草！還好過了一片雲，不然我不是要生生在夢中被摔死？！
要摔死了！我死了誰去救她們？
不對，摔死了誰他媽來救我？
也不對.
「別！」
「他！」
「媽！」
「亂！」
「想！」
「了！」
墜落！
艾倫在空中飛速墜落！
只掃一眼地面的功夫，腦海中紛亂思緒一閃而過的劍帝先生就已經反應過來留給自己迫降的時間已所剩無幾了！
這個俯瞰的高度結合積雨雲的位置，最多，最多十多秒！
視野中星星點點的島嶼迎面向自己臉孔砸來！
『鬥氣！龍聖鬥氣！！』猛烈的鬥氣從人身湧出！狂涌！炸散空氣！
雲裂開了，但沒用！
『不行！太高了！周圍沒有憑藉的東西，不能像墜崖那次來靠反作用力迫降！』
『吹氣魔術！模仿希露菲迫降！吹氣魔術！！』
『但我他媽沒有魔力啊！！』
『日！真要摔死了！不試試就逝世！試試！』
『還好我練得是水神流，要是劍神流咒語能不能記住還另說！殘存於世的風之精靈！響應我的號召，聽從我的驅使！吹氣術！！』
從沒有練習過吹氣魔術的艾倫在慌亂之中，吟唱咒語撬動規則任由自己的魔力被抽調而出，順著直覺就揮了出去！
可神奇的是，這初級魔術吹氣即便他從沒有用過，卻是憑空掀起巨大的風嘯，「咚！」巨大的風壓甚至在艾倫身前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空氣洞』，後者也成功將艾倫的身側猛地在天空一『掛！』。
兩秒。
繼續下墜！
這威力讓艾倫本人都嚇了一跳。
『？初級吹氣術這麼猛？魔力！還有麼？！魔力.還有剩餘一點！吹氣術！！』
「咚！」
『繼續下墜了！草！沒有魔力了！！不對？等等！怎麼又有了！！吹氣術！！』
「咚！」
身形被吹氣術的反作用力減緩！體內因為沒了「輪迴魔術」不停抽取魔力，導致了艾倫的魔力恢復速度變成正常！
只兩秒的時間，便恢復了足夠使用一次加強型吹氣魔術的量！
下墜！咚！反作用力！掛在天空兩秒！剛恢復的魔力用光！繼續下墜！
下墜！咚！反作用力！掛在天空兩秒！剛恢復的魔力用光！繼續下墜！
魔力不斷被榨乾然後給一口喘息的功夫。
如此循環七次！
艾倫的頭髮從髮絲處開始迅速變白，直到最後一次的時候，已是如天上的雲一般變得全白。
然而他本人卻完全沒意識到這點，他不斷在空中調整，以讓從本是要墜落大海的落點偏移到了身下一處島嶼之中。
而在這過程中，因為確實無暇過多思考，導致了他下意識就選了一個顯眼的坐標。
那枚赤紅的『坐墊』！
墜落！！越來越近！！
咚！！！！！
艾倫猛地砸在了島上的半山腰處，鬥氣狂涌激盪！一瞬！便將周圍方圓五米的樹木全部壓成了粉末！
煙塵四散！！
他睜開了眼！
「成功了！」
起身，伸出手正要拍散眼前的塵土，可隨後動作忽得一滯。
艾倫下意識看向自己抬起的手，玄妙的「既視感」湧上心頭——這動作好似在哪裡做過？也是墜落之後滿地煙塵，也是通過吹氣魔術迫降而且剛才墜落的過程.也一模一樣.
奇怪.
可還沒等他想更多。
視線，就被面前的墜落情況所吸引了。
不是黃土煙塵。
映入眼底餘光的，是望不著盡頭的白霧。
白茫茫一片。
沒有邊際，沒有盡頭，沒有人影。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再抬頭，只一瞬，如同掉幀一般。
白霧在他眼中消失了。
仿佛只是一個錯覺。
嘩啦，嘩啦。
波浪拍打船舷的動靜如此清晰，海浪帶起潮濕的水汽粘濕他的臉。
熾熱的紅，刺入他的眼帘。
遠處，一輪初生紅日正從海平面升騰而出。
看著這一幕，艾倫剛才那生死一刻，因為墜落心臟砰砰直跳的情緒從雲端跌入心底，安心，溫暖，還有一絲幸福的感覺十分違和且生硬地替換了艾倫剛才的焦慮情緒。
他愣愣低頭，自己的手正扶著船舷之上的圍欄，圍欄已經十分腐朽，甚至於右手拇指邊的位置，還斷裂了。
只一個低頭抬頭的功夫，艾倫就從島上轉到了一隻船上。
疑惑的情緒湧上心頭，艾倫感覺眼前這一幕過於荒誕，讓他恍惚得竟是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但是，幸福的情緒是如此清晰，連疑惑的心情都掩蓋不住，感流將身體的狀況反饋給艾倫的大腦，腿腳有些發軟，心態十分平和，甚至於全身上下都覺得一陣懶洋洋。
源頭，就在視野之下。
左側的船舷上，圍欄之前，一隻小巧的手，正牢牢抓住自己的左手。
體溫順著皮膚接觸的位置，『爬』了過來。
此時此刻，艾倫感覺自己的心漏拍了。
於是。
他踩空了。
——
咚！！！
山頂的木屋被從某人從睡夢中驚醒一個蹬腿驟然釋放而出的鬥氣直接掀開了房頂！
此時，山頭天光未亮。距離那驚天駭地的第一次「神降」已經過去了一周的時間，天空中的因魔力亂流而起的烏雲天象在這七天內不斷侵蝕『天窟窿』，隨即再次被「神降」驅散。
已有四次。
得益於此，艾倫的聲望已在這群被幽魂魔物潮襲擊，生還下來的二十九位冒險者中到達了頂峰。
尤其是昨晚在船隻被修好的當下。
所有人興奮地衝上了山頭將他從木屋裡薅了出來，不斷拋在天空，歡呼他的名。
篝火光芒下，七天內即便每天吃沒有任何佐料的烤魚，也讓這些冒險者在一周前已經餓的面頰凹陷的臉也看上去不那麼駭人。
至少，眼中對生的希望是如此明亮。
什麼是神？
他，就是神！
於是，最後一夜修整，吃個飽飯！今早，此時，便要出發。
告別這座如夢魘一般的島嶼！
這是所有人都已經甦醒的原因，但是，卻沒人主動叫醒艾倫，他們雖然焦慮，仍耐心地等著艾倫先生自然醒來。
親口宣布啟航。
現在，艾倫先生醒了！！
「還是這麼激烈？這是第六次了吧？！艾倫先生真是個猛人，一天換一個房頂.好羨慕啊」
「羨慕什麼？？」
「精力旺盛！！日上三竿！！」
「去你娘的！這太陽都還沒出來。」
「你就說你羨慕不羨慕吧？」
「羨慕.什麼時候也能有個米里斯教派的聖女主動在我面前蹲下身嗯.啊~」
「？這哪能羨慕的等等！你在幹嘛！！！？？？」
——
屋內，艾倫躺在一地碎裂的木茬中，沉默不言。
第七次了，這七天自從做了這個夢之後，這夢是每天都來，十分穩定。
不，這次算是有了變化。
前面亂入了一段自己墜落時的場景，後面還是一如既往的海邊立船看朝日。
而每次都在自己要轉頭看看到底是誰拉著自己的手時，船身他媽的就驟然一晃，夢裡直接踩了個空，驟然甦醒。
現實中，就是自己一腳鬥氣出去，房頂被掀飛了六次
「艾倫先生，你還好麼？今天看樣子還是做噩夢了？」
嘩啦啦，一道身影蹲在艾倫不遠處的桌子前，正在以初級魔術燒熱水，而剛才那突然將房頂踹飛的一幕，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梅爾娜吃了七天的肉，即便沒有碳水，伴隨著魔力重新恢復，相比一周前，臉色也好了太多太多。身上的神官服清洗後露出了它繡著金邊米里斯教派教徽的袖口，清秀的臉在沒了污穢之後，年紀看起來也不算大。
倒真是真如同塞妮絲一樣一怒之下逃出神殿當了冒險者，結果一頭撞上厄運。
不知是不是久處神殿的保護之中，此時在刻意『忘卻』一周前那如地獄一般的經歷後，青藍的眼眸中竟還能看出幾分『清澈的愚蠢』。
艾倫從地面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木茬，看著梅爾娜。
「我說了，不用來給我端茶倒水的，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就好。」
聽著艾倫嘴裡有阿斯拉語『干』的字眼，梅爾娜手上動作一滯，臉色有些尷尬。
話語間，艾倫徑直走到窗口，掀開以碎裂帆布做成的窗簾，看向外面。
冒險者紛紛招手打招呼。
前者大致掃了過去，一一點頭，實現卻是在幾人身上略作停頓。
首先是勒夫，這位一心一意要回去『復仇』的哥這七天在反覆說服艾倫無效後，好似也接受了要返回陸地的事實，此時滿臉笑容地正在吃魚。
見艾倫看過來還高高揚起手跟他打招呼。
看起來有種平靜的瘋感。
在他身旁的克萊姆追著自己討教神擊術也有七天，在重複收到『沒有技巧，就是憑藉感覺』的回饋後，此時一副苦瓜臉的模樣，看著艾倫欲哭無淚。
倒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個廢物的事實。
而不遠處的光頭北聖奧斯站在營地居中的篝火前，見艾倫看去，躬身打了個招呼，目光卻刺向了艾倫身後端著水盆遞到窗口的梅爾娜，眼中隱隱有羨慕之色一閃而過。
一切都很正常.
艾倫愣了愣，從剛做夢醒來的抽離感中回過神來。
等等，羨慕誰？
「艾倫先生，水溫正好，您洗臉吧。」
艾倫放下窗簾，轉頭看向身後雙手交迭放在身前，一副乖巧米里斯貴族小姐模樣的前聖女梅爾娜。
開口說道。
「放心吧，你每天早上都來，已經七天了。他們以後也不會為難你，上了岸，你用這次得來的魔石賣個好價錢，回到米里斯，山高水遠，誰也不知道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也不用擔心清譽的問題。」
「上了船，就不用這樣了。」
衣衫整潔的梅爾娜身體一僵，沉默了片刻，只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謝謝您，我出去了。」
「嗯。」
腳步聲遠去，梅爾娜打開門走了出去，門外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她慌不擇路地逃回了自己那一座木屋，路上還趔趄了一下。
艾倫拿起桌面上烤好的魚，開始早上的進食。
六天的時間，他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都換上了冒險者常用的皮甲裝，一頭乾爽的白髮因為發質硬，背了幾天後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個凌亂的背頭。
銳利的模樣每次看得奧斯都覺得眼睛生疼。
倒不是因為五官看起來凶戾，而是他是這些冒險者中唯一能感覺到艾倫『劍意』的劍士。
艾倫以靈魂『掃了』一眼自己腹中的龍聖鬥氣結晶，看著其上被重新烙印的微型魔法陣。
——初級治療術，來自於克萊姆。
——初級解毒術，來自於某位粉絲心態，天天追著艾倫彩虹屁的冒險者。
——帝級神擊術，自產自銷。
——結界術，空白。艾倫這幾天沒有與梅爾娜有身體接觸，而且對方也沒有機會再次使用結界術。
『轉生受肉培養手冊，檢測能力。』
【並未檢索到新能力。】
艾倫瞟了一眼菈菈·伯雷亞斯·格雷拉特留下的【這次的受肉，絕對安全】，【轉生受肉來源：「技神」與「魔神」融合完全體：魔龍王——拉普拉斯。】和已經更名為【轉生受肉體培養手冊】的系統面板。
眸光閃爍，以心語開口問道。
『既然你是魔龍王拉普拉斯的【轉生受肉體】培養手冊，是否意味著你只能識別魔龍王拉普拉斯的能力？』
【是。我的本質是魔力人偶，轉生受肉來源的信息都是通過魔法陣預設好的信息，沒有預設的自然無法檢索成功。】
『.我的身體狀況呢？有沒有其他的變化？』
【沒有。】
『行。』
一周前，艾倫在腹中四魔術魔法陣被消耗之後，第一時間就驗證【培養手冊】的本質和疑似第二周目自己女兒口中所謂【這次的受肉，絕對安全】，推斷出她修改了受肉源頭，而那個【絕對安全】是指源頭處【絕對安全】。
而這一周身體上沒有發生變化，這一點通過培養手冊證實了。
唯一有區別的就是那個突然而來的怪夢。
所以，這個夢大概率和自己的新受肉能力有關。
但是事實卻很殘酷。
這勾八夢就是個固定場景，不可變化，完全沒有任何能力捎帶的意味在裡面，就如同一個浸入感極強的電影片段一樣，每晚在腦海中定期播放。
看電影也要給我整個文藝片麼？？
艾倫又看了一眼【絕對安全】，嘴角一抽。
菈菈你的所謂【絕對安全】不會指的是『因為能力沒用，所以絕對安全吧。』
坑爹
他頗為頭疼地捏了捏額角。
不過目前按照留言來判斷，在第一周目，自己在菈菈·格雷拉特的引導下，確實以一位強力路人的身份加入到了無職主線中，而且很有可能「HITOGAMI」根本就沒搞那一出赤龍下顎的相遇，導致了所有劇情線都跟現在不同。
結局是，自己與菈菈·格雷拉特在未來成功匯合，菈菈的謀劃部分成功，但因為被人神算計，拉普拉斯反水，所以最終，身邊的人應該是死的差不多了。
自己大概率是感覺受到了欺騙，做出了某種行為，硬開了二周目，完全入局，生下菈菈·伯雷亞斯·格雷拉特，完全背離了一周目菈菈·格雷拉特的計劃。
不過這樣的話，也說不通。
那一周目的自己怎麼控制屬於菈菈·伯雷亞斯的「輪迴秘術」，施加自己的影響？
一團亂麻.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
自己所在的世界線，至少是三周目之後。
「未來」到底是什麼，竟然開了這麼多周目也沒有達到HE麼？
長久的沉默。
只有咀嚼聲響起。
終於，魚吃完了。
啟航的時間，也到了。
——
天蒙蒙亮，島邊的礁石旁，停著一隻敲打著各種顏色木板的『忒修斯之船』。船身被雨淋了兩個月的船都長毛了，木質腐朽，到處都是填補的痕跡。
人聲卻是振奮。
每位冒險者都興高采烈地往船上搬著行李，裡面大部分是幽魂遺留下的魔石和自己同伴們的信物。
同伴屍首不帶？
當然不帶，每一位冒險者都做好了曝屍荒野的準備。
只要將錢帶回家裡，便是對他們在天之靈的最大犒慰。
勒夫背了一個巨大的包，而克萊姆在他身旁向這位『回心轉意』的夥伴抱怨命運的不公。
後者只是意味不明得笑著。
深厚的背包內，卻不是魔石。
而是五顏六色的蘑菇。
有人在吆喝，聲浪迭著聲浪，一層層揚起。
「啟航！！」
「返回陸地！！」
「出發！！」
「一，二，三」
「艾倫先生，您就是神！！！！」
「哦豁~~」
一陣鬼叫。
艾倫搖著頭靠在船上的圍欄上，感受到身後的海風潮意。
深深吸了口氣。
『告一段落了。該返回陸地了，已經耽擱了很久.』
轉身，依靠著圍欄，看向遠處的海面。
烏雲在遠處的天空吞吐著雷霆，卻是看上去有些暗淡。
此時此刻，因為這幾日一直被艾倫以神擊術清理天空，這片地角的烏雲已經淡了不少。
甚至東方海面上遠處的烏雲已經隱隱染上紫色。
那是因為太陽正在烏雲的那頭升起。
『如果是晴天，這會兒，應該能看見一輪紅日從海面升起。』
『倒是跟夢裡的一』
『樣』
艾倫看著遠處的天空，看著，看著。
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錯愕低頭。
右手的拇指旁沒有圍欄斷裂的痕跡，然而.
目光隨著圍欄向右側掠去。
一米之外。
缺了一塊的圍欄清晰可見。
艾倫直勾勾地看著身側的空位，那裡在夢中，應該有一位拉著自己手的
「艾倫先生，您在看朝陽麼？」
一道身影擠入了視線之中，梅爾娜轉頭看著艾倫，開口問道。
後者卻是靜靜看著她的臉，喃喃自語。
「不對.不對」
「？什麼？」
——
此時。
與這『忒修斯之船』完全反向，極遠處的「主島」之上。
疲憊的幽藍眼眸睜開了眼。
身旁有人在遠處高喝。
「喂喂！！那個不會神擊術的斯佩路德！今天輪到你出去尋找食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