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3 初代之血（二合一）
事關重大，洛倫佐展現出超強的職業素養。
他作為鱘魚鎮「外籍駐紮兵團」的兵團長，雖然只是個光杆司令，實際地位崇高，就好比駐本棒米軍，純純天龍人。
碼頭上有維持秩序的漁政警察，他直接上前，亮出自己的軍官證，要求他們驅散圍觀群眾，調遣拖船，將海爪漁0718拖走；
他文要求索羅斯出示航海日誌，列出船員名單。
清點人數，發現有幾個船員已經離開甲板之後，嚴厲要求索羅斯將人尋回。
這花了一點點時間，但也沒有太久。
索羅斯先去酒館找人，沒找到立刻掉頭去了館，成功將那幾個沒穿褲子的船員逮了回來。
時間，悄然過去一個小時。
韓索洛認為，洛倫佐行動力極強，這兩手補救措施，高效縝密。
反觀伊莎貝拉，她顯得心不在焉。可能這就是她能是「兵長」的原因吧，手下有能幹活的人，她只需要喝咖啡。
「來了。』
一艘拖船快速駛來，甲板上，目光如電的洛倫佐說道。
伊莎貝拉站在她身邊，海風吹動她濃密而燦爛的金色長髮：「你打算把船拖到哪裡去？」
「某個秘港。」
「是麼？」
伊莎貝拉對洛倫佐的安排很滿意，當務之急是讓「海爪漁0718」消失，停靠在不為人知的秘港中，是好的選擇。
萊拉在一邊聽著，問道：「什麼是秘港？」
「用來逃稅的非官方港口，通常建設在隱秘的地方。」
伊莎貝拉笑著解釋。
她指了指站在碼頭上的漁政警察，又道：「那些警衛的主要職責，就是登記出海漁船的漁獲，從中收取一定的稅。而秘港則可以幫助某些漁民免受----剝削。」
伊莎貝拉用了一個相當微妙的詞。
她發現漁政警察全副武裝，而所有的船員看向他們的視線中都帶著仇恨，因此她推斷，鱘魚鎮的漁業稅可能很不合理。
萊拉從沒做過生意，也第一次知道捕魚還有稅，只是點點頭，沒有多想。
事實上。
鱘魚鎮的稅的確不合理，也因此催生出為數不少的秘港。
那些秘港不抽稅，但有管理費，相比之下收的很少，生意興隆。
有能力有資格領主羊毛的，自然不是小人物。
他們和漁政部門一氣，七三開，能拿三成還要看漁政部門的臉色，掙錢嘛不寒。
拖船很快抵達，熟練的船員掛上碗口粗細的牽引索，拖著已經喪失動能的海爪漁0718，朝著某處秘港駛去。
離開港口，洛倫佐再也忍耐不住，決定下到底倉，一探究竟。
「它看上去很特別，但似乎沒有奇異之處。」
底倉，純白石棺。
韓索洛等人將石棺團團圍住，神色各異的打量著。
洛倫佐內心，已經有十分乃至九分的確信。
石棺的外表和韓索洛的描述一模一樣，除非這就是他精心謀劃的騙局，否則眼前這口棺材中，裝著的很有可能真是「初代勇者」！
韓索洛做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且不說可能性有多高，他撒謊的動機是什麼？完全沒理由欺詐啊。
「這口棺材，的確是用禁魔石打造。而且是一體切割而成，這麼大塊的禁魔石，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很少見了，恐怕只有真正的王族手上，才有類似的存貨吧！」
伊莎貝拉打量著。
維奧拉則道：「四面棺繪惟妙惟肖，一定是大師手筆。棺材中的人即便不是傳說中的「初代勇者』，也一定是過去的大人物。」
他們轉頭，看向韓索洛。
韓索洛滿臉狐疑：「看我幹嘛？」
「」.——-我還是覺得，這太誇張了。」洛倫佐搖著頭，「初代勇者麼？實在是太遙遠，太崇高，我很難相信，那樣偉大的存在，就沉睡在我的身前。」
「我也有類似感覺。」
瑞秋深以為然，點頭贊同：「距離初代勇者活躍的時代，已經過去六百年了。」
時間幾乎可以改變一切東西，但這世上的確有不可撼動之物，不論如何也不會消逝。
對「初代勇者」的推崇和敬仰，就是其中一種。
那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初代，以人類之軀擊潰魔王，粉碎魔族的強大神話，
帶來了救贖與希望。
她早已成為一個圖騰，烙印在人的心中。
即便是十惡不赦的兇徒，一旦念及，也會肅然起敬。
「要開棺嗎？」
洛倫佐環視左右，不知道在向誰發問。
沒有人回應，說話的，只有韓索洛：「暫時開不了。初代的棺檸堅固異常除了禁魔石，還有奇異力量提供保護，暴力無法突破。」
洛倫佐指著棺蓋上的空白魔晶：「勇者的力量，不是可以給魔晶充能麼？我看上面的陣列咒文，應該是開啟的口令。」
「僅靠萊拉的力量，不足以啟動咒文。」
韓索洛篤定。
他看向萊拉，說道：「上去試試。」
「..—.好。」
萊拉面色肅穆，舉步上前，鄭重的將白淨的手掌按在魔晶上。
她體表煥發光彩，勇者的力量灌注。
只是一瞬間，她就感受到異常極大，極空。
才剛剛嘗試輸入力量，立刻就能「看」到魔晶內部廣的空間。那是一穹無邊無際的星宇，萊拉的力量與其相比，只是滄海一粟。
她抬起手，大大的眼晴里是大大的疑惑：「這個東西，真的可以注滿嗎？給我一百年，我也沒有把握啊！」
洛倫佐皺眉思索。
韓索洛沒有說謊，萊拉獨特的力量，的確在被吸收。
為儲能魔晶充能，他也嘗試過。
力量灌注進去，魔晶多多少少總有些反應，可是剛剛，萊拉充能的時候，如果不全神貫注的去探知，就無法發現變化。
仔細去感應了，才能知道萊拉說的沒錯。
她的力量太過渺小，宛如泥牛入海，連漣漪都很快被抹平。
「....血？」
伊莎貝拉看向韓索洛，突然問出一個奇怪問題：「這塊魔晶，要用血來填充麼？」
韓索洛看向她，笑著：「你知道？」
伊莎貝拉臉上的神色，並不如何確信：「我在帝國尖兵的機密檔案中，看到過一則秘聞。原初教會曾經不惜代價，在直布羅陀大峽谷中的古戰場紮根數十年，最終取回一滴『真血』。據說，那是初代的血液。」
韓索洛一手扶在棺檸上，笑道：「那是真的，我的老師親口跟我說過，開啟這具棺材的鑰匙，正是那滴初代之血。原初教會，早在百年之前，就開始謀劃今天。」
根據那份機密檔案的描述，原初教會歷時七十餘年，前後投入百萬人力，在那片被偉力轟壓碾碎的黃沙峽谷中竭力探索。
最終，他們剝離無數雜質，提取出一滴艷如晚霞的血液。
那就是初代之血。
如此長的時間、如此大的投入，任誰都會懷疑初代之血的用途。
教會對外宣稱為了聖人之血他們可以不惜一切，哪怕再付出十倍代價也是照做不誤，但是歷任兵長都懷疑原初教會另有目的，只是一直不得而知。
現在看來··
答案，就在眼前這個棺上了。
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而且十分的迫切。
伊莎貝拉轉頭，看著韓索洛：「韓先生，原初教會—-是否有偵查或者說檢測『初代棺檸』的能力？」
韓索洛回以視線：「您認為呢？」
「我麼？我想應該沒有。操弄時間是『時序魔王」的專屬能力，洞見未來，
除了那位神秘的魔王大人，還有什麼人可以掌握？總不能說，時序魔王和原初教會有關吧！」
韓索洛莫名的笑了。
伊莎貝拉看在眼裡，只覺得毛骨悚然！
原初教會勢力極其強大，而今儼然是澤爾蒙大陸上的唯一宗教，暗中控制著好幾個王國。
除了所謂的「原初意志」，其他神靈都已經淪為二流、三流乃至不入流，為了生存，他神教不得不抬高原初意志的位置他神教宣稱自己信仰的神，其實和原初意志的關係非常好，曾經並肩作戰休戚與共，封它個一字並肩王，地位相當：
有些不要臉的，乾脆直接宣稱自家神靈是原初意志的小弟，存在就是一切，
一切為了存在，還是原初教的小米粥養人啊。
如果這「原初意志」的真面目是「時序魔王」，那—
伊莎貝拉不敢深想，只是害怕：「應該———-不是的吧？」
「想什麼呢？」
好在，韓索洛給她一個令人安心的答覆：「時序魔王那種潛身縮首、蠅營狗苟的貨色，怎麼能和原初意志相提並論？不過，我推測，原初教會有定位初代的能力，但我不知道那具體會以怎樣的形式呈現。」
「您為什麼覺得有？」
因為「命運樞機」。
玩遊戲的時候，韓索洛沒有經歷這段劇情，只是知道結果。
簡而言之。
搶奪「初代勇者」的勢力表面是兩方，其實有三方。
明面上是原初教會的武裝信徒，以及鐵壁城防衛軍。劇情中，洛倫佐的陣營屬於防衛軍。
背地裡。
洛倫佐只對帝國尖兵忠誠，他是第三方勢力，最後時刻果斷反水、獨攬大功原初教的武裝信徒，和鐵壁城防衛軍前後腳來到鱘魚鎮，韓索洛不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和「命運樞機」有莫大聯繫。
那台機器有神妙，能占卜。
這種十分具體的信息，韓索洛不會輕易透露。
他搖著頭，說道：「我其實不是很確定，只是這麼推測而已。原初教會完全沒有偵查手段，其實也是說得通的，因為初代棺十分特別，只要它出世了，總會被原初教會知曉，早點晚點罷了。而且·—-原初教會將自身與『勇者」綁定，
他們甚至不需要主動尋找，有人會將它上獻。」
洛倫佐和伊莎貝拉對視一眼。
這種東西·—
可不興張揚啊。
原初教會，信眾極多。
在知曉「海爪漁0718」的半小時後，消息就傳到所有有港口的城市的教堂中。
數百位主教得到教皇旨諭，在自己轄區內刮地三尺，勢必要查出號所屬。
很快。
鱘魚鎮，聖保羅教堂。
「主教大人！有消息了！」
聖保羅教堂不算很大，鱘魚鎮是小地方。
但小地方的爺也是爺，聖保羅占地面積不大，裝潢卻是極盡奢侈，連原初意志的神像都鍍金，是鎮上第一豪華場所。
當地主教，小約翰。
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鬚髮皆白，精神翼鑠。
他穿著藏青色長袍，回過頭，眉間一道川字紋不怒自威：「海爪漁0718—
真是我們鎮上的？」
「千真萬確！」
前來報信的司鐸氣喘吁吁，難掩興奮。
他又說道：「就在剛剛，海爪漁0718靠岸了！我聽信徒說，海爪漁0718桅杆斷裂、風帆遺失，按照道理來說，絕無可能順利返航；據圍觀了全程的信眾表述，0718這艘船剛剛靠岸時，分明掛著光翼一般的帆布，桅杆也不曾斷折！」
小約翰面色嚴肅的傾聽。
司鐸又道：「結果在靠岸瞬間，光華飄散如流螢，星星點點十分美麗，光之梳杆、光之風帆盡數消失。那信徒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看到周圍人也是如此神態，才明白一切都是真實的！」
竟是如此！
即便是養氣功夫已經到家的小約翰，此刻也不禁激動起來。
他收到的，可是教皇大人親筆寫下的信件。
教皇大人說了：
發現並匯報海爪漁0718行蹤的，升一級；
將「神聖之物」扣留，親手交予武裝信徒的，再升三級。
一下子升四級———
這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他不需要在鱘魚鎮這種偏遠小漁村混日子，級別足夠了，可以去阿倫戴爾、柯林斯堡這樣的大都市任職！
真是，想想就激動。
大城市不但物質條件好，工資待遇也高，更關鍵的是修女都是萬中挑一，不存在歪瓜裂棗，一個比一個燒。
說一句天堂，不為過吧？
小約翰當即問道：「船在哪裡，帶我去看。」
司鐸一愜：「海爪漁0718，被洛倫佐大人開走了。洛倫佐大人，似乎和租下0718的索羅斯關係匪淺，特意叫了拖船拖走，可能是送去船廠維修了。」
「是麼———」
不知道為什麼，小約翰心頭無端陰雲籠罩。
他皺眉，眉間川字紋更深。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