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184 物歸原主
雖然說—
維奧拉認為她表現的很自然，但在場的，有幾個人精。
伊莎貝拉，馬利納斯立刻意識到了異常。
尤其是馬利納斯。
「維奧拉小姐———似乎對光陰教的『聖器』很感興趣。」
他的臉上掛著微笑。
馬利納斯皮膚灰暗乾枯，臉上曾被強酸腐蝕，又接受手術植皮，不笑還好，
笑起來就像一個變態殺人狂。
悄悄的，他看向坐在壁爐邊上的韓索洛。
「韓先生又如何？他突然提起『光陰教』，是因為話趕話恰好趕上，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維奧拉沒有開口，馬利納斯不會多想。
韓索洛從超雄勇者那邊聽說，超雄的前隊友竟是個光陰教徒？
他覺得新奇當個談資拋出，這很正常。
然而維奧拉的反應，點燃了馬利納斯的本能。
刑訊官出身，帝國尖兵隱藏的王牌，意志堅定手段殘忍，洞悉力也是格外的強。
他很自然的聯想到：
這個韓索洛，會不會是光陰教徒培養的秘密武器？
並非不可能。
第一眼看到韓索洛，他就覺得奇怪一一看上去平平無奇，也沒聽說過他的事跡，而且太年輕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深得萊拉的信任。
再看看韓索洛身邊的人。
真的操了。
大胸美女，出身高貴，澤斯利亞侯爵府邸的大小姐瑞秋；
實力強橫到相當程度，而顏值還在實力之上，僅用兩年時間就在冒險者圈子裡赫赫有名，「高貴之影」維奧拉。
老師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們家韓索洛拿的是什麼劇本，這種艷福怎麼來的，很讓人困惑啊！
先前那一手「懸絲舞劍」，技藝之超然更令馬利納斯為之側目。
他確信，韓索洛的來歷一定不一般。
「光陰教會傾盡全力培養的秘密武器，光陰聖子麼？」
馬利納斯笑著，認為這不是沒有可能。
倒不如說，他希望是這樣。
光陰教會，不論是女神派還是魔王派，和原初教會都是生死仇敵。巧了，他們帝國尖兵和光陰教會也不對付。
這一手強強聯合怎麼說？
牢不可破的聯盟了屬於是。
馬利納斯意識到的，伊莎貝拉同樣意識到了。
前兵長異常冷靜。
她不動聲色的取下脖子上的金鍊掛墜，問道：「維奧拉小姐對『十二時器」感興趣麼？」
維奧拉笑著：「我曾在柯林斯堡的皇家博物館見過『第十時器』，一台軍綠色的打字機。光陰教的聖器非常神秘，打字機是最近幾十年才出現的東西，而擁有相同造型的『第十時器』，卻是數百年前的產物。」
「確實如此。女神派的人認為，這是光陰女神的神力所致，她遊蕩時間長河，在過去看到未來，第十時器獨特的造型就是證明。」
伊莎貝拉將項鍊遞了過去。
「資料顯示，這條掛墜是「第四時器」，也有叫它『兔之時器」的。具體效果不明，激發方式不明，帝國尖兵曾經請來許多學者專家，試圖破解第四時器的秘密，但他們都失敗了。」
光陰教的聖器普通人無法使用，想要啟動它們，要麼是持有一種獨特的力量，要麼掌握對應的口訣。
維奧拉接過掛墜，發現墜子上鑲嵌著的，是一枚紅寶石-———」-麼？
如此灼目，如此迷人。
維奧拉神情恍惚，碧綠的雙眼中有絲絲玫紅湧現，逐漸侵染瞳孔。
那不是紅寶石。
更像是——
兔子的紅眼睛。
殘殺，屠，癲狂，修羅。
靈魂深處躁動異常，維奧拉手腳冰涼，鼻子裡充斥著濃郁至極的血腥氣息，
已經無法正常思考。
細枝末節的事，微不足道的事。
大量令她產生「不悅」的瑣碎日常不斷浮現，撩撥她的心弦。她的情緒快速惡化，滿心戾氣無處發泄！
在她的視界中，整個世界變得緋紅，似有血月臨空。
「維奧拉小姐，不要注視掛墜上的寶石。」
一雙手掌，遮住了維奧拉的雙眼。
維奧拉一個激靈，脫離了「控制」。
伊莎貝拉站在她身後，輕撫她的脊背，穩定她的情緒：「真是令人意外——」」
黑夜女士的刻印者，擁有極強的法術抗性，我還以為第四時器控不住你。」
維奧拉長出一口氣，竭力恢復平靜。
再一次看向手中掛墜，內心已有敬畏：「理論上來說，精神類魔法不會影響到我。這枚掛墜十分特別，上面封印著的『威能』位格極高，甚至———」
甚至，超過了黑夜女士。
維奧拉認為。
第四時器，可能對黑夜女士也有效，它生效在「規則」層面，過於霸道！
另外一邊。
韓索洛安靜的看著，忽然開口說道：「伊莎貝拉，我對這個東西有些興趣，
不知道要怎麼做，你才肯割愛？」
伊莎貝拉一：「韓先生對它有興趣？」
「我興趣很大啊！光陰教的聖器，還是你們帝國尖兵收藏的，相信一定很珍貴。」
這.·.·
實話實說，有點突然。
伊莎貝拉認為，十二時器很敏感，就算韓索洛有興趣，也應該更委婉的提出，在私底下交易。
當著萊拉和其他人的面，他就不擔心引起他人的懷疑麼？
節奏完全被打亂。
伊莎貝拉固然有求於韓索洛，她試圖加入這個團隊，但她並不覺得她應該白送一件「聖器」。
尤其是在對方表現出很大興趣的情況下。
這麼公開的交涉，有些話只能斟酌後再說，有些話根本不能說，
她搖著頭，說道：「第四時器，於我而言沒有價值。儘管它有令他人發狂的力量，但這建立在對方凝視寶石兩秒以上的前提上，對戰鬥的幫助很小；它的紀念意義，其實也不大。」
韓索洛善解人意，笑道：「不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寶物。您願意割愛，我也不會吝嗇。」
「是麼？」
伊莎貝拉笑著，接過維奧拉遞來的第四時器：「不如，你來開價吧。如果合適，它就是你的。」
韓索洛稍作思考。
說什麼「保她加入萊拉小隊」，感覺不合適，有種脅迫的意思。
伊莎貝拉自身能力也不差，快三十階的戰鬥力可以了，還是見過世面帶過隊伍的綜合型人才。
再者。
原初教會，鐵是韓索洛的對手。
巧了。
帝國尖兵對原初教會的意見也很大，伊莎貝拉和馬利納斯，這是潛在的盟友。
就算不拉攏，至少要維持良好的關係。
到時候反旗一舉，他們立刻響應，多少也是助力。
保證她進入隊伍不可行，給予物質方面的饋贈，好像也不是一步好棋。
韓索洛現在拿的出手的東西不多。
伊莎貝拉吃過見過，眼界肯定在線，給的差了，還不如保證她加入萊拉小隊。除非給她「天賦魔藥配方」，但韓索洛不是很想給。
「重鑄帝國尖兵榮光」？
太累了不划算。
帝國尖兵又不是什麼先進機構，一個類似西廠的秘密警察組織，重鑄了幹嘛？
韓索洛站起身，說道：「我們去外面說話。」
「可以。」
伊莎貝拉點頭，知道大的要來了。
萊拉眯著眼晴，看著他們兩個朝著門外走去，忽然起身說道：「我也去。」
「你坐那！」
韓索洛毫不客氣，喝止了她。
「咕——...」
雖然十分不滿，但是萊拉認為，她的確沒有旁聽的資格。
她心裡很有些疑惑。
待到韓索洛走出門，她立刻問道：「韓打算幹什麼？神神秘秘的。「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
維奧拉笑一聲：「這個男人看著坦率，其實心機深沉，他拿出來交易的東西，應該涉及到他的秘密，不想被我們知道吧。」
嗯
萊拉摸著耳垂，金色的眼瞳中，有波紋蕩漾。
她突然說道：「韓是光陰教的信徒麼？」
「為什麼這麼說？」
瑞秋嚇了一跳。
萊拉倒是鎮定，只是說道：「除了這個，我想不到他迴避的理由。」
馬利納斯看著萊拉，真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他暗暗想道：「這是-————-什麼情況？天目勇者，似乎比她表現出來的敏銳、
深沉很多。」
秘港，碼頭。
韓索洛和伊莎貝拉站在風口，刺骨冷風吹來，撩動伊莎貝拉的濃密的金髮。
這個比黑法師熟很多的女人，魅力不俗。
她看著韓索洛，笑道：「這兒好冷。韓先生，我們速戰速決吧。」
「好吧，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伊莎貝拉，第四時器對你而言毫無價值，
但對我一一或者說，對『我們』而言，意義非凡。能把它交給我麼？」
既然把人叫了出來，韓索洛就沒有隱瞞的意思。
第一步是上價值。
第四時器對她而言是擺設，對韓索洛而言是寶物。
話講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將自己身份挑明。
韓索洛熟知劇情。
他知道，伊莎貝拉對原初教會是什麼態度，向她暗示自己「光陰教徒」的身份，是安全行為，更能博取對方信任。
即便韓索洛的冒進，讓「劇情走向」出現巨大的偏差，其實問題也不大。
口說無憑，而證據永遠不會有。
因為韓索洛真不是光陰教徒，本就是不存在之事，又哪裡來的實錘。
「..—·讓人驚訝。」
片刻之後，伊莎貝拉才開口：「你如果不是個白痴，那麼你就是個天才。」
韓索洛笑道：「我向來縝密。這沒什麼，你不會告發。」
「你說的對。我對光陰教會沒什麼好感，但我對原初教會深惡痛絕。」
伊莎貝拉一邊說著，一邊將第四時器遞來。
韓索洛接過，打量。
第四時器的造型，與其他時器相比，過於可愛了。鏈子做成空心胡蘿蔔狀，
中心的紅寶石，由一隻卡通造型的黃金兔子抱著。
第四時器的力量非常特別。
並非是「時間」上的能力，而是「秩序」上的力量，可以在天幕上製造『血月』，月光照耀下的事物將陷入到「無序狀態」。
智商越低的影響越大，首先受到波及的是野獸，然後是-———」-人。
全力激發，足以讓一座小城市的人受到影響。
屆時造成的混亂，將極為恐怖。
韓索洛問道：「靈主現在，正帶人堵著門口是吧？」
伊莎貝拉點頭：「是的。恩佐正在監視他們的動向，如無意外，天黑後我們就要殺出去，那應該是場惡戰。」
「其實沒有這個必要了。」
韓索洛抬起手，掛墜上的紅寶石發出微光，慢慢浮空。
伊莎貝拉眉頭一皺。
她看到，那枚紅寶石逐漸變大變稀薄，最終幻化成一團夢幻流虹，朝著天際射去。
頃刻之後，連綿雨幕上方，陰暗天空之中，竟有一輪血月凝成，注視著大地生靈。
「這是—」
伊莎貝拉抬頭觀望，神情頗為驚訝。
這還是第一次，真正見識到「第四時器」的能力。
韓索洛一臉坦然，說道：「狂亂之月，第四時器其中一種用法，這件聖器與「秩序」有關，可以很靈活的應對各種局面。你可以去通知其他人，讓他們儘量躲在掩體下，避免血月光線直射。」
「」—.直射，會怎樣？」
「會漸漸陷入到『瘋狂」狀態，心中的暴戾無可遏制，攻擊身邊一切，包括自己人。要不了多久，堵在門口那些人就將自相殘殺，我們可以很輕鬆的突圍。」
有、有這麼厲害麼？
不。
問題不是這個。
伊莎貝拉斟酌片刻，還是說道：「我聽說，光陰教的聖器，只有教中『司鐸」才能使用。而且一名司鐸只能使用相對應的時器，你是——--第四司鐸？」
韓索洛不動聲色：「你可以這麼認為。
是麼？
伊莎貝拉權衡再三，突然一笑，頗為認真的說道：「第四時器，是七十年前一次行動中，由上、上、上、上任兵長繳獲。當時，連我奶奶都只是一個小女孩。」」
她連續說了好幾個上，反正就是撇清關係。
韓索洛都聽暈了。
伊莎貝拉一本正經，又道：「韓先生，報酬不要再提，既然它是你們的聖器，那麼今日，物歸原主。」
換句話來說.···
你也別報仇了，跟老娘沒關係。
韓索洛老實不客氣：「伊莎貝拉女士如此大度，我也不好推辭。這件事後，
我可以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她的名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是麼？我很期待。」
伊莎貝拉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