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209 初代收服
並不算寬的空間中，韓索洛貼牆站著。
禁魔陣列正在發揮作用，眼前兩人看似打得很兇，其實破壞力相當有限，否則戰鬥的餘波早就襲來，不確定能不能維持「隱身」狀態。
需要承認。
方想在戰鬥上是有那麼一些天賦的，動作行雲流水，剛剛的變招又快又狠，
凌厲至極。
只是冥雷將軍的副官，原初教會的暗間，沒有那麼不堪。
禁魔陣列，的確很。
可既然黑夜女士的庇佑能在其中生效，原初意志的「眷者」，也有獨特手段「真是粗魯。」
紅髮的維里奈抬手，擦掉下巴上沾惹的血跡，
塌陷的胸口中，有「嘎巴嘎巴」的聲音響起，韓索洛意識到，那是肋骨自動復位的聲音。
漆黑的法力暈染雙目，維里奈的面目變得邪惡詭祟，莫名波動蕩漾開來，神聖中帶著難以言說的陰冷氣息，十分獨特。
只一瞬間，韓索洛就想起遊戲文本中對於原初意志力量的描述道貌岸然，堂而皇之。
最開始看到這段描述，韓索洛不理解，這不是用來形容人的麼？
可設身處地的感受維里奈體內湧現噴發的力量，頓感貼切。
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看法制紀錄片。
明明是個道德敗壞的貪污犯，卻在鏡頭前面教育別人守靜克己、遵紀守法。
維里奈面色如霜，笑著道：「我本想讓你安詳的死去，不想你承受太多痛苦，現在看來大可不必，你值得一個殘忍的死亡！」
方想凌然不懼，只是抬手擺出架勢：「提醒你一句，你才是挑戰者。禁魔陣列之下，即便是觸及神話境界的強者，我也有一戰之力。」
「你膚淺的讓我感到悲哀。神話強者，也是你能提及的麼？」
進攻！
漆黑的法力披掛全身，高速移動之下，宛如流蘇風中飄搖。
瞬間，維里奈衝到方想面前，一拳狠狠擊出。她看到，方想不自量力，非但沒有閃避，甚至橫臂格擋。
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已經動用「隱秘手段」了麼？
這一拳，可以將他的手臂轟至粉碎！
交擊的那一瞬間，方想的手臂沒有立刻爆裂開來，維里奈預想中的血肉之花，並未綻放。
他擋住了這一拳。
「怎麼可能？」
維里奈大惑不解，手上卻沒有絲毫怠慢。
原初意志的力量充盈全身，支撐她高速移動精準打擊，一瞬之間，她環繞方想連續進攻，拳打腳踢連出百次，全被防了出去。
同一時刻，韓索洛和維里奈都發現了關鍵所在「生命鍊金術」。
鮮紅的咒符密布全身，方想壓榨生命力，燃燒血氣換取力量，竟是抵禦住了衝擊。
在禁魔陣列下失效的鐵色臂鎧上，有暗紅異彩閃耀，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
方想怒目圓瞪，咆哮出拳，這一拳勢大力沉，打向維里奈太陽穴，儼然是要分個生死！
但是———
「沒用。」
韓索洛作壁上觀，眼裡沒有感情。
捨生取義，總能讓人動容；
以弱擊強，更彰顯勇氣。
可是雙方的實力和底蘊相差太大，一個是無法共鳴刻印的平凡人，一個是受原初教會培養的間諜，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維里奈剛剛那幾下很兇狠，但遠遠沒有到動用底牌的地步，可以說是用平A騙出了方想的大招。
生命鍊金術，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不是威脅。
韓索洛認為，這一招更多的是「尊嚴」
一無所有者、走投無路人最後的悲鳴而已。
維里奈冷如霜的眉目絲毫沒有改變，沖天血氣迎面而來，呼嘯的拳風吹散她的紅髮。
千鈞一髮，她不閃不避，只是閃電出手，一把抓住方想的腕骨。
然後，往上抬起。
勢頭極猛的沖拳立時而止，十分簡單的，維里奈將方想舉到半空，又狠狠甩落在地。
方想瞪著眼睛，滿面錯愣。
發生了什麼，他不是很明白，總而言之，維里奈輕輕一撩撥，他的衝鋒勢頭突然中止，再回過神來，人已經後仰躺在地上。
「明白了麼？你我之間的差距。」
思維越來越遲鈍，未知邪力入侵經絡，方想身體麻痹。
生命鍊金術被迫中止，強烈眩暈湧現。
方想眼前發黑，他伸手入懷，想要捏碎一枚玉石一一這是報警裝置。
寶庫的密封性極好，只要牆壁沒有被砸碎，裡面不論發出多大的聲響，外面也聽不見。
為了應對突發狀況，方想帶著一枚琥珀色的玉石。
只要將其捏碎，在外面的戈林就可以得到警告。
可惜，已經沒有這種機會了。
先前一觸，原初意志的力量侵入，頃刻間癱瘓了方想的身體。此時此刻，他連抬起手臂都欠奉，又哪來捏碎玉石的指力？
頭一歪，他當即昏迷過去，生死不知。
另外一邊。
維里奈確信她已經擊潰方想，當場棄之不顧，她還記得她的任務，必須爭分奪秒。
拔出腰上短刀，平心靜氣的蹲下身。
「滋短刀刀尖刺入石板，劃出一個標準圓。
她停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念的是原初意志的尊名。
按照預定計劃，她需要在這裡開啟「真理殿堂」。
真理殿堂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幻境，那是一個四通八達的中轉站，其中有一個出口，永久固定在原初教總教會的地下聖殿中。
只要開啟真理殿堂，將初代棺檸帶入其中，再從永久出口出去·
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大功就要告成，維里奈突然發現，她沒有太多喜悅和期待，莫名有些警惕。
死寂的寶庫中，她靈感爆發，意識到了什麼。
她飛快轉頭，一抹金色的聖火迎面撲來，融入她的額頭。
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個身影極其突兀的從空氣中顯現，他靠著牆壁站立，似乎不是剛剛才來，而是等待許久。
待到看清那張臉，維里奈愈發錯：「是你？！」
勇者萊拉的朋友！
印象中，似乎是叫韓索洛。
維里奈豁然起身，滿面凝重：「你怎麼在這裡？你對我做了什麼？」
韓索洛沒有回答。
他抬起手中提燈，笑著說道：「今日能獲成功，你有一半功勞。維里奈女士，進來吧一一我的手下，會給予你一個痛快的死亡。」
銅製八角提燈中心，燃起火焰。
瞬間，維里奈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拉扯，意識陷入到漩渦之中，天昏地暗不知所處。
「」..—·怎麼又送人進來？有完沒完！」
頗有些懊惱的聲音，在身前響起。
維里奈微微一愜，看到一個極為年輕的女子冷著臉，站在不遠處。
那女子看著她，分外不滿的問道：「你是誰？韓索洛送你進來幹什麼？」
「」..-你又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維里奈矮身，擺出戰鬥的架勢。
「多餘問。」
黛安娜嘆息一聲：「韓索洛拿我當清潔工，丟進來的，肯定是需要被清理的廢物。也好，我心裡委屈，正好殺幾個人，滅滅火氣。」
韓索洛目前有三個時器，蛇之器、雞之器和兔之器。
這三者中，蛇之器本應平平無奇，沒太多用處。
但是·——
在大法典加入之後，復甦的黛安娜讓這件時器的實用性節節攀升，用了兩次感覺好用至極，愛不釋手了可以說。
現在的問題是，黛安娜還不夠強。
不觸及神話領域，終究只是凡骨，承擔一個清雜作用。
要是想個辦法，將她提升為神話強者，那得美成什麼樣啊？
可惜。
黛安娜不能離開時器幻境，也就不能賦予她四天王印，最便捷的成就神話的渠道無法使用。
「讓她慢慢練？話說幽靈還能升級嗎。」
不確定啊。
韓索洛一邊暢想未來，一邊走到初代棺檸之前。
時序之刃握在手中，刀刃慢慢往左划去，割破手指。鮮紅的血液滲出成球，
在滾動中時間回溯，逐漸顯露真容一一它已是時序魔王的真血。
「啪嗒！」
血珠滴落在純白的棺材蓋上，剎那之間，狂躁能量洶湧奔流，依次將棺檸上的符文陣列點亮。
強光進發，壓倒一切，韓索洛沐浴在光輝之中，連背影都被吞沒。
舒緩而莊嚴的歌謠從天而降，宛如來自亘古的鐘鳴，古老滄桑。
魔王之王的鮮血非同凡響，禁魔石打造的棺面，也無法抵禦猛烈的侵蝕。漆黑的紋路雜亂的蔓延，用最粗暴的手法摧毀傾軋一切，符文陣列嚴重過載，一枚接一枚的爆裂開來。
裂聲此起彼伏，石棺有如鏡面崩解，溝壑縱橫。
原初教會認為，「初代棺檸必須初代之血才能開啟」一一這是對的，但不嚴謹。
魔王之王時序魔王的鮮血，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不同的是。
初代之血是鑰匙，可以解開符文陣列的約束，純白棺檸自行開啟；
而韓索洛的血液是電鋸、是大錘，符文陣列被暴力破解，施加其上的守護效能土崩瓦解，你就說開沒開吧。
韓索洛伸手，抓住棺材板，用力掀翻。
數百年不見天光的內部重新展露，比眼晴更快，韓索洛的鼻子先聞到一陣馥郁花香。初代勇者的棺內堆滿了怒放的白百合花，流逝的時光不能使它們枯萎，幾片花瓣上，還沾染著露水。
雪發的少女兩手在胸前交叉，面目安寧的躺在棺檸中。
她閉著眼，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如銀扇，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她是睡著了，而不是死了。
初代——
是個有著透明空靈感，看上去最多十八歲的少女。
韓索洛佇立在棺檸旁邊，安靜的注視著她。
和遊戲立繪一樣，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女；
不同的是，「親眼」看到，初代的聖潔和脫俗愈發鮮明，韓索洛端詳著她的容貌，內心沒有任何漣漪，只是寧靜。
很難用具體的詞形容初代給人的感覺。
韓索洛認為——
冬日的被窩，無風的湖面，陽光下的雪山，和初代勇者擁有相同的氣質。
那是一種讓人舒心的感覺。
韓索洛搖搖頭，摒除雜念。
他高高舉起時序之刃，對著初代勇者一一更確切的說，是對著初代身下的棺材，揮下。
想要前往「拜將台」，需要對「門」揮下時序之刃。
所謂的「門」，就是帶邊框的空洞。
很明顯，初代身下的棺材在某種程度上，和「門」近似。韓索洛揮下時序之刃，通道洞開，初代勇者往下跌落，隱沒在「時間入口」，不知墜往何處。
韓索洛翻身一躍，緊隨其後。
景色變幻，拜將台前昏暗的甬道出現在眼前，初代勇者落在腳邊。
二話不說，時間緊迫。
韓索洛一把抓起地上的初代，拖著拽著，往拜將台內部走去。
到了王座之間，他的動作愈發粗魯。
首先將柔軟而無意識的初代在最左邊的椅子上，扶正擺好；
然後抓起王冠，扣在她的頭頂；
接著迫使她抬起下巴，金杯邊緣抵在唇口，小心的將其中的酒液灌注一一眾所周知，屍體是沒有吞咽功能的。
但是無所謂。
韓索洛法力裹挾，蠻橫的衝破喉關，透明酒水貫穿食道，湧入胃中。
最後，是宣誓環節。
這個環節並不必要，在對象飲下金杯之酒後，時序四天王印就算是植入了。
宣誓只是出於儀式感，讓她人知道，從此效忠於時序魔王。
韓索洛扶著初代勇者，手掌貼在她背心，探視她體內的變化。
時序天王印之一，「天理王印」正在凝聚。
「能行麼？」
韓索洛沒有太大把握。
他眼下在做的事，沒有在遊戲裡做過。這純粹是他根據自己的遊玩感悟，結合遊戲中透露的基礎設定，進而做出的大膽試驗。
失敗在情理之中，成功才是意外之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某個時刻，韓索洛-—-·-露出笑容。
他收回手，心情亢奮：「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時序天王印，再怎麼說也是「殿堂級』刻印，霸道非常！如果初代勇者意識清醒，那肯定是她牛逼，她有能力打斷『天理王印』的形成，我的計劃不可能成功。」
「但是—·
「初代現在是死的，她的身體強度仍在，刀砍不進劍刺不死，但最多只是『被動響應』—-
一在預感到危險，或者感受到侵犯時，才會觸發。」
「天理王印。和『兔之器』相似，是包含著『秩序』的刻印，絕對正面絕對正義絕對正確。」
「這枚刻印，與初代相性太好，甚至可能是初代追求的『具象體現』，她不可能拒絕。」
時序四天王印，在初代體內凝聚。
韓索洛逐漸感受到初代勇者的「呼吸」，就好像———
他能感受到莫妮卡的心率和存在那樣。
應該這麼說。
初代勇者，在最大絕望中誕生的人類救世主，她現在，已經是韓索洛手下一員悍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