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學堂。
楚景年在弛往盧府的馬車上,回想起剛剛學堂的一幕,感覺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他一進來,老者不但迅速找到了自己,而且還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直接將自己歸為找事的一類人,而非進來讀書的人。
不管不問,才是正常的。
「殿下,怎麼了?」褚楚兒見他在發呆,不由揮揮手。
「我感覺剛剛那個老者,有點奇怪。」
褚楚兒回憶了一番,微微頷首:「確實有點,他能認出我其實並不出奇,畢竟我經常去那,可是殿下從未去過此地,京城的世家子弟何其之多,他能一眼認出殿下的身份,眼力勁沒得說。」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楚景年的面色,好奇問道:「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這幾位出言不遜的傢伙?」
見楚兒這個模樣,楚景年有些好笑道:「你是在怕我把他們都殺了嗎?」
褚楚兒老實道:「倒也不是,只是擔心殿下為我出頭,然後聖上責怪下來,會重罰殿下,這樣就不好了。」
楚景年看出了她的糾結,反問道:「你若是怕了我們就回去,本來就是替你出一口惡氣。這個仇,你到底想報,還是不想報?」
「只是出一口惡氣,就要上別人家裡堵門,我太怕殿下為我受累了,要不我們還是走吧。」褚楚兒猶豫再三,語氣頗為躊躇。
楚景年剛要接話,眼前卻浮現一行提示。
【大年三十,下午,青梅竹馬辯論失敗,遭到世家子弟侮辱,你為了打擊報復,打斷了他們的長生橋,習武無望,遭到多家世族的上書質問,此乃名望惡墮之始。出手擺平青梅此次造成的麻煩,獲得一樁七品機緣。】
看來這個麻煩,還是得處理,不能坐視不管。
楚景年暗道。
相應的提示,他已經歷多次,沒有了之前的猶豫。
當即想到了解決的法子。
他盯著褚楚兒的眼睛,認真道:「此事在你,想走的話,我們調轉車頭就是了。只是日後每當辯論之時,你心中就會浮現今天的心魔,心境必然大不如前。這么小的一樁事情都不敢上門處置,長大了若是拜入書院文廟,還遇到類似的辯論,諸子百家之爭,多如牛毛,你還能像今天這樣轉頭回府嗎?」
褚楚兒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她重重點頭:「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自己受的委屈,丟掉的尊嚴,應當要自己拿回來。」
「聰明。」楚景年笑著表揚道。
「有時候,以勢壓人,用拳頭講道理,說不定會有出奇的效果。道理聽不聽得進去,全看拳頭大不大。」
楚景年如此教導道。
「小姐,盧府到了。」婢女青竹在車外提醒道。
「那我去了。」褚楚兒有些緊張的說道。
「加油。」
楚景年則是給她加油鼓氣。
見其背影被領門小廝帶進去。
楚景年一個人無聊的在門外發起了呆。
霜雪傾覆,不過是讓行人腳步匆匆,遠未到檐下避雪的地步,冰晶和雪粒在陽光下反光的景象,還是挺美的。
楚景年感受著體內如蛟龍沸騰的氣血,不覺得有一絲一毫的寒冷。
煉化了魔心道骨之後,修為保持在搬血境巔峰,皮肉、筋骨、內臟、心臟全部都進行了開發煉化,再給他一個月,就能步入築基境。
伴隨心神一陣沉浸,黃金瞳的幻境空間之中。
居然也下起了大雪。
不再是之前單調的水面空間,有山有河,而是更加像一個真實的世界了。
【真火雷劍法·殘篇】:400/5000(精通)
【斬馬刀法】:3000/3000(圓滿)
【滄水拳譜】:650/1000(精通·初悟拳勢)
一個月的時間裡,順利將斬馬刀法肝到了圓滿,最難學的真火雷劍法更是掌握到精通的水平。
在楚景年閉目養神的時間裡。
有一隊隊赤甲騎兵護衛的馬車緩緩馳來,排場極大的路過盧家門前的官道,高頭大馬之上,有一位十三四歲,衣衫華貴的清麗少女,手持馬鞭,仰著頭,東看西瞧,見什麼都極為新鮮。
只要見著什麼大的宅子,都要點評一句,與自己家裡作對比。
「公主殿下,前面有個馬車擋道了。」
其中一位護送的騎兵,如此提醒道。
「讓他挪開不就好了。」清麗少女不以為意。
「是。」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車裡的人,坐的究竟是誰。
「餵小孩,你家大人呢,我這裡要通行,速速將車架挪開。」
楚景年從幻境世界回到現實,沉浸狀態被人打斷,腦袋昏沉沉的,說不出的煩躁,就跟起床氣差不多,他從窗戶外瞥了一眼外面,是個穿著盔甲的士兵在跟自己說話。
這些赤甲騎兵一字排開,直接把整個官道幾米的路全占了去,與自己方向正好相反。
楚景年的目光挪移,看到了正前方領頭的妙齡少女,膚白貌美模樣,像是主心骨一樣的存在。
尤其是那一雙大白長腿,被精良的皮革包裹住,裸露了一部分在空氣中。
是針對自己來的嗎?
「小鬼,看什麼呢?眼神色眯眯的,你可知我是誰。」
妙齡少女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頗為不悅的反問道。
楚景年整個人正在氣頭上,眯眼道:「不管你是誰,我警告你,速速滾開,休要壞我心境。」
「放肆!」
聽到這囂張的話語,身前一位騎兵斥候,呵斥道:「我家殿下乃是......」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
楚景年隔著車窗,直接一拳。
將他的身子打到了街道之上的青石板裡面,身體一陣抽搐,沒了再起來的趨勢。
碧綠的車簾被掀開,一道急速的影子從裡面衝出,挾持住了馬上的這名妙齡少女,影子的主人眼眸中閃過金黃色的光芒,掃視了在場一圈人的修為,冷笑道:
「我當是什麼人物,弄這麼大的排場,最厲害的高手,也不過第四境。」
「救我!」妙齡少女哪裡遭遇過這種事情,當即慌忙的大喊大叫起來,想讓屬下來護駕。
楚景年盯著她那張姣好的面容,低頭威脅道:「你再說話,信不信我一拳打碎你的長生橋?讓你這輩子都武道無望。」
妙齡少女一聽到這,立馬閉嘴,不敢再喊。
若是失去習武資格,她將失去已有的一切。
「放開公主殿下!」
一位鬍子拉渣的將軍驚呼一聲,拔刀示意,他們沒想到在大夏皇城,還有人敢動手。
他們實在是疏忽,太過輕敵,居然被一個小屁孩鑽了空子。
騎兵包圍了馬車,可他們卻不敢盯著那孩子的眼睛,因為看上了,就會本能的感覺到心悸和寒意。
楚景年年幼的身體比女子低了一個頭,可絲毫不影響,他一隻手按在對方的脖頸之上,語氣低沉道:「讓你的人走遠些。」
女子面色慘白,完全不見剛剛的神氣,連忙抬頭道:「你們離遠一點!」
赤甲騎兵面面相覷,但也只得照做。
這位清麗少女不知是哪家勢力的天之驕子,估計很少見到這種場面,她望著對面那張面無表情的稚嫩臉蛋,聲音顫抖道:「都聽你的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楚景年淡笑道:「我都警告你了,可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是誰派你來的。」
少女的眼神里儘是哀求之色,帶著哭腔道:「你不能殺我,我是離乾國的公主,我爹是離乾國主。我可以補償你的,無論什麼都行。」
楚景年神色意外道:「離乾國?」
好像大夏的周邊,確實有這麼一個國家。
少女重重點頭道:「對,我是代表離乾國來到大夏出使的,與大夏一衣帶水,所以你不能殺我。」
楚景年的小手在少女精緻的臉頰上捏了捏,嘖嘖道:「你這臉蛋,給我當個婢女倒是剛好適合。」
他眼瞳感應到錦衣衛的人正在迅速往這裡靠近。
下一秒,楚景年放開了少女的脖頸,輕笑道:「嚇嚇你而已,還當真了。」
「記住了,我叫楚景年,想告狀儘管去吧,至於你說的補償,我可是記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