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安在找她。
即便早前在婚紗店時,林香盼就已經說了夜裡有事,大概不能回來。
可他還是在晚上十點給她打了電話。
但。
關機。
【怎麼不接電話?】
【和她們住在那邊,幾點離開?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他試著再發消息過去,也仍舊毫無音訊。
「夏總,都下班了。今天沒別的事的話,您也早點休息。」李焱推開門進來。
夏澤安才發現,外頭已經漆黑一片。
這個點,哪怕加班的員工,也已經回去了。
「寧小姐安排的聚會,地點在哪?」
「應該是南郊的莊園。說是包下了整個莊園給大家玩樂,還請了明星去表演,這會兒應該正在看節目。」
言下之意,現場吵鬧,沒注意到手機關機了也屬正常。
但夏澤安仍舊站起身。
他自己去開了車,徑直往南郊趕了過去。
現場的確熱鬧。
台上是新潮的樂隊在獻唱,有人走到台邊上和底下觀眾互動,那些穿著禮服各自端莊的千金名媛,在這一刻握著香檳酒,卻有些失態地扭動起來。
夏澤安皺了眉。
「夏總,這邊請。大小姐和幾位貴客,都安排在樓上的雅座。」
自然,哪怕都是名媛,也有三六九等。
林香盼有了林氏集團和他未婚妻的名號裹身,在一眾名媛里,也算上獨一檔。
無人敢怠慢她。
可二樓雅座里,一共只三五人。
一眼望去沒有林香盼,只角落裡還有兩張空座。
寧姚的臉色並不好看。
見著他來,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低嘲道,「夏總來的還挺快,不然,我真怕這事兒鬧大了收不了場。」
「什麼事?」
即便心裡已經慌亂一片,可夏澤安俊臉上表情仍舊淡然。
唇角笑意不減,只順勢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紅酒,搖晃了幾下,掀開眸,「寧小姐應該知道,我來找我家夫人。」
「林小姐她……可不一定想被您找到吧?」寧姚一語雙關。
她的話其實暗示很濃。
夏澤安放下了酒,面上笑意不減,聲音卻寒涼了幾分。
「所以,人在哪?」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的話,夏總能接受這個答案嗎?」寧姚長長嘆了一口氣,眼底情緒零落。
但在對上夏澤安逐漸沉下的目光時,立刻斂起那些試探。
「她來了不久,就跟杜雪松一塊走了。」
「杜雪松,是誰?」夏澤安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問出來。
周圍其他幾人都捂嘴偷偷的笑。
寧姚頓時瞪了過去,揚起下巴,「我也不怕夏總笑話,杜雪松是我……男朋友。但他今天和林小姐見面,發現兩人是師兄妹的關係,就聊上了。等我招呼好客人回來,兩人就都不見了。」
夏澤安俊臉驟沉。
突然襲來的陰冷氣息,讓寧姚嚇了一跳。
她赫然發現,原先自己極喜歡的夏大少,向來溫文儒雅斯文有禮的貴公子,動怒的時候,竟那樣可怕!
這還是他嗎???
「地方就這麼大,兩個大活人不見了,別告訴我你不會找?」
「我、我找了——可是沒見著。現在客人都還在,我當然是要以客人為主,至於兩個在一起偷情的男女,我也不是非要找出來!」
「閉嘴!」
「偷情」兩個字太過嚴重。
夏澤安眼眸都冷了下去,當即打了電話過去。
「安排人手過來,找人!」
徹夜。
夜色沉冷。
莊園裡熱熱鬧鬧的氣氛卻被一掃而空。
夏澤安氣勢凌厲地站在二樓,強行要求所有人都匯集在客廳里。
他的人蜂擁而至,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尋過去。
「除開地下室和閣樓,其餘地方都找過了,沒見著人。」
「監控有死角,只看到有車輛離開,但不知道裡面坐著的人是誰。」剛回家洗漱準備躺好又被叫過來的李焱態度仍舊極好,立刻安排人查清楚了監控。
「這裡沒有地下室……閣樓倒是有一個,不過一般也沒什麼人上去。」工作人員過來,連聲音都極小。
這裡的每一個人他們都得罪不起,何況還來了夏澤安這樣的一尊大佛。
「找到了找到了!閣樓上有人!」
有人匆忙下來喊。
夏澤安眼神瞬間一凜。
他大步朝前走過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跟在後頭,每個人臉上都是等著看笑話的喜色。
「還有三天就要結婚,那林小姐也真是的……這都忍不住。」
「我怎麼聽說,她和那杜雪松,好像有舊?」
身後的議論聲不小,夏澤安當然能聽清楚。
他臉色奇差。
在看見閣樓旁衣衫不整的男人後,渾身上下徹骨的冷冽!
「哇哦!還真是……捉姦當場?」
「杜雪松!你背叛我?你對得起我嗎!」寧姚踩著高跟鞋過去,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喝了酒的杜雪松有點懵。
抬起頭,正對上男人淒冷森涼的眸色。
他連底色都冷寂!
「不是,你們是不是誤會……啊!」
夏澤安抬起腳踹了過去!
過大的力道讓杜雪松直接跌在地上,捂著臉發出痛呼。
「好端端的為什麼動手打人啊?」
「你們瘋了嗎?!」
「海城沒有法律嗎!」
他大聲抗議。
可這裡無人搭理。
眼下,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好戲,一個個都是幸災樂禍的模樣。
直到李焱上去找了一圈下來。
對著夏澤安搖了搖頭。
「人不在。」
「你們在找誰啊?」
「林小姐在哪?你跟她一塊走的,藏哪去了?」寧姚心急。
卻見杜雪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不是……你們找師妹,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喝了酒在這裡休息而已……」
「啪!」的一下。
又是一腳踹了上來。
夏澤安眉目森涼,居高臨下盯著他,「說實話。」
「是……」杜雪松這下不敢再瞞。
心裡想著,也只能暫時對不住師妹的囑託。
趕忙解釋。
「師妹是跟我見了面,我們倆也的確是一塊離席。但她前後統共和我呆了不到十分鐘,就直接離開了!她還說……」
「說什麼?」
「說要去見重要的人,讓我幫忙打一下掩護。所以我這不就藏在閣樓上,想著拖延一下時間……」
杜雪松覺著,自己當真冤枉。
「寧姚,他不信我,你總該信我才是啊!」
「我……」寧姚有些抱歉,想說什麼,卻發現夏澤安已經徑直走遠。
長身肅殺,上了車之後,立刻下了命令。
「立刻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