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快gc的時候,聽見厲衍川的電話響起。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動作微滯。
她瞥見了屏幕上的備註,心裡猛地咯噔了一下。
那是夏柔。
她曾經最好的閨蜜,厲衍川如今的疑似婚外遇對象。
姜晚想留住他,圈緊了雙腿,頭一次大了膽子,軟聲說,「別接。」
她主動傾身,去吻他的唇。
厲衍川卻褻玩似的捏住她下巴,面帶譏誚,「今天那麼s?捨不得,嗯?」
他伸長手去接通,臉色微微凝重起來,「好,我馬上過去。」
轉身盯著身下女人妖嬈的身子,眸色微暗,遺憾道。
「今天沒時間了。」
厲衍川承認,他的確是喜歡這副身子,可也只是床上的喜歡。
對於姜晚,他沒有半分感情。
片刻後,他終於抽離,裸著上身夾雜著一層薄汗,擦拭著肌理分明的身軀和八塊腹肌,臉上是縱慾後的潮紅。
「接機回來再滿足你。」
姜晚被丟棄在床上。
她聽見昏暗夜色下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厲衍川穿好了褲子。
他回頭瞥了一眼床上赤裸的女人,丟下一句。
「記得吃藥。」
姜晚擁著被子呆坐在床上,身形單薄而無助。
是的,她是厲衍川的妻子,卻過著情人不如的日子。
三年婚姻,他幾乎每個月都要出國一趟,打著出差的幌子,不知是否在那邊家外有家。
很快,敲門聲響起,管家走了進來。
「太太,這個月的零用錢,已經匯到帳上了。您還是要轉出去嗎?」
「嗯,二十萬打去醫院,另外三十萬,照例轉去那個帳戶。」
管家點了頭出去,關起門時仍舊傳來一聲嘲諷。
「拿自己老公的錢轉出去養情人,怪不得不招先生喜歡。」
姜晚身子又是一顫。
旁人說她養情人,卻不知,是厲衍川在加國,養了一個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夏柔。
三年前,他本是要娶夏柔的。
可陰差陽錯,自己成了厲太太。
她知道夏柔今天的航班回國,厲衍川提前買了禮物,此刻空空的錦盒就丟棄在床邊,裡面裝有項鍊的位置卻空蕩蕩的。
只一條項鍊,比她三年的生活費還要多。
男人的錢在哪,愛就在哪。
姜晚自嘲地笑了笑。
還以為三年婚姻可以捂熱這個男人,可如今卻越發覺得自己可笑。
結婚後,他始終對她視若無睹,將她看作工具,告訴她這是當初冒領了救命之恩非要嫁給他的報應。
可當初,明明是因為……
「嗡嗡嗡。」林香盼的電話打斷了姜晚深陷的思緒。
「晚晚,不好了,你媽媽出事了!」
……
「滴滴滴!」
尖銳的儀器報警聲,讓姜晚心臟跟著發緊。
病床上的人臉色慘白沒有生息,血壓正在迅速降低。
「曹醫生還沒到嗎?」姜晚有些恍惚,她是醫院的男科醫生,深知媽媽的主治曹醫生,是院內心臟科大拿,如今情況,指著他來做手術。
「曹醫生剛剛……被厲先生請走了。」
厲衍川?
他請曹醫生走是做什麼?
姜晚看著自己已經撥了無數次不被接通的電話,一顆心逐漸沉入谷底。
她只能聯繫上厲衍川的助理。
「小王,你家總裁呢?麻煩讓他放曹醫生回來,我媽病情……」
「夫人,曹醫生正在為重要的病人檢查。」
小王語氣平淡,夾雜著一絲不耐煩。
姜晚心知,因著厲衍川對自己的忽視,他身邊所有人都對自己愛答不理,可是,事關媽媽性命。
「可是我媽媽病危,能不能讓他先回來一趟……」
「令尊,哪有這位病人重要。」那邊傳來一聲嘲諷的輕笑,姜晚隱約聽到他說,有人毫無自知之明。
姜晚再開口,電話已被無情掛斷。
「還聯繫不上嗎?快來不及了!」林香盼滿頭大汗。
姜晚眼前一片模糊,手指慌張發顫。
可無論她撥多少次號碼,卻再聯繫不上厲衍川和他身邊的任何一人。
她驟然明白,今天晚上,曹醫生不會來了。
「推進手術室,盡人事,聽天命。」姜晚沉默地簽下手術同意書,模糊得眼圈通紅,眼睜睜看著黑暗幾乎吞噬掉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找不到曹醫生,也聯繫不上厲衍川。
幸好。
有一個年輕的醫生匆匆趕來,進手術室後,硬生生救下來陳秀梅一條命。
「命暫時保住了,不過後續還需更複雜的手術。」口罩下,年輕醫生多看了姜晚幾眼,想說什麼,卻甩了甩手腕,很快離開。
站在一側的姜晚滿臉喜色,捂著臉幾乎站不穩。
裡面的女人渾身插滿了管子,昏迷不省人事,卻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她眼淚終於決堤,「幸好……幸好救下來了。」
「阿姨暫時還好了……倒是你,還撐得住麼?」
林香盼看到了那條朋友圈。
鮮花蛋糕和美酒,夏柔氣色極好的一張自拍,背景裝潢精緻的私人住宅,以及穿著白大褂的曹醫生。
【海城心臟科權威,不答應當我的私人醫生你就不放人,明明我已經好了呀!(害羞)】
而她費盡心思聯絡不上的厲衍川,正在照片角落裡,滿臉寵溺地笑著。
姜晚幾乎窒息。
……
「厲衍川是不是有病?他怎麼能到現在還以為,當初那麼危險的境地,夏柔一個藝術生能救了他?為了給她檢查,就不讓我師父回來。」
「他到底明不明白,你才是她老婆。」
老婆如何,守他三年又如何。
厲衍川不在意自己,更不會愛屋及烏在意媽媽的死活。
甚至,媽媽的性命,都不如夏柔一次檢查重要!
姜晚覺得可笑。
七年暗戀,三年婚姻,她耗了整整十年時間在厲衍川身上,卻驟然發現,這人心硬如石,永遠也捂不熱!
她看著手機里姍姍來遲的回覆。
【什麼事?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在家?】
姜晚當真笑出了聲。
「夠了,到今天,一切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