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好吃，但不甚滿意
即便這是炎炎夏日，但當陳默打開鍋蓋的一瞬間，蓬勃水汽依然十分巨大。
微風拂過，水汽被吹入人群之中。
竇那間，等待吃魚的顧客，還有被劉洋申請來的都市快報記者，幾乎全部都是下意識的微微閉眼，努力的深吸空氣，試圖把這種鮮香味全都吸入自己的肚子裡才過癮呢。
「聞著都這麼香，我都不敢想這要是吃上一口得多過癮啊！」
「幸好我生性多疑，剛走出收費站就停車過來看看，要不然就錯過了這麼一條魚啊！」
「媽呀，這才叫高手在民間啊，這小味兒就是大飯店裡也不一定能做出來。」
「香！我都多少年沒聞過這麼濃的魚鮮香了？現在的魚根本就沒啥魚肉味兒陳默一人看著對面那麼多食客們大口吸著氣，感覺真的很搞笑，就好像一群癮君子似得，沒吃過好魚吧這群人都？
如果這條魚到這裡就結束，那絕對不是陳默的真實水平。
記者小姐姐揮揮手，後邊的攝影師直接就是拉近鏡頭給了特寫。
燒到外表軟糯的大鯉魚被陳默挨個用大鍋勺留著放入碗裡，頭尾翹起，中間沉底，變成了U字型。
隨即陳默再度開啟猛火。
鍋中湯汁又一次沸騰起來。
按理說，陳默此刻應該是按照原先的食譜來做，也就是要在魚還在鍋里的時候就開猛火往下燉魚皮。
但剛才陳默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大鍋猛灶不同於小鍋小灶，不僅火力很猛，而且一次性加入的食材也很多。
僅僅是憑藉中小火燜煮的十來分鐘想必就能把不少魚皮燉下來，那麼這個時候要是再用猛火燒的話，魚肉會不會散架？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陳默還是選擇使用更為穩妥的方式來製作。
這也算是第一次離開餐車後，根據自己對烹飪的理解進行的嘗試。
猛火猛燒，鍋中的魚湯好像要沸騰到爆炸一般，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急劇減少，只留下鍋邊一圈圈的脂肪。
不過都被陳默用勺子留著高溫魚湯給刷了下來。
這脂肪可是魚湯鮮美的重點，殘留在鍋邊就太可惜了。
鍋中湯汁在猛火沸騰下起碼減少了一半兒，陳默用勺子留起，再倒入鍋中，
傾瀉而下的醬色魚湯在攝影師的鏡頭裡宛若舌尖上的美食一般優雅。
「粘稠度也差不多了，就是現在咯。」
石磊見陳默關火，把切好的香菜送到手邊，並試圖努力的讓自己出現在鏡頭中。
奈何，他沒挪一步，攝影師小哥哥就往邊上撇一點兒，搞得陳默都無語了，「你老擠我幹啥？」
石磊尬笑兩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動作快速的捻著香菜給每個碗裡都抓上些許，隨後大勺留著湯汁均勻的淋灑在碗中。
熱燙與香菜的碰撞，魚湯與魚肉的再度融合，另在場食客無不垂涎三尺，迫不及待。
但沒辦法。這個東西是有排號的，車主們按照之前交魚的順序挨個領取到了紅燒魚。
「真不錯啊，可以看到我們師氣的餐車小哥哥經過一番忙碌後，成功製作了二十條魚，我想請問下小哥哥，咱們這邊還剩下多少魚？」
陳默略微算了算。
老王車廂里的魚大概價值五萬，就按一條魚兩斤一百元算的話，起碼也是五百條！
剛才餐車再加上這邊的，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估計還有四百多條沒做呢。」
小姐姐瞬間瞳孔地震起來，「四百多條！天哪！我們的小哥哥為了幫助群眾解決困難竟然要一個人製作五百多條魚！」
「不僅如此，可看到現場買到紅燒魚的車主們都已經開始吃飯了，那我們先採訪採訪他們看看味道如何。」
收音器隨機到一位車主的面前。
這哥們兒原本就是堵車無聊，屬於是第一波就衝到餐車那邊的人，拿到魚之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吃了起來。
看到收音器過來，小哥哥竟然非常謹慎的往後退了一步，並且護著自己的大碗微微側過身子，不等小姐姐發問就說道，「別以為你是記者我就會讓你吃的嗷！」
小姐姐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看來這條魚是真的很好吃呢，我們看看其他車主怎麼說。」
又來到一位站在路邊慢條斯理吃著的妹子跟前，「您好，請問您覺得這條魚做的好吃嗎？」
「好吃著呢。」妹子嘴裡塞著一大口魚肉，「就刺很少的那種，然後紅燒香味也是我以前沒吃過的感覺，魚肉特別鮮嫩，魚味十足！哎呀我都不知道該咋說呢，反正就特別好吃，小哥哥手藝真是這個！』
大拇指豎起來，記者小姐姐帶著微笑離開了這裡，繼續採訪其他車主們。
陳默這邊刷乾淨鍋，石磊湊到跟前說道，「不行啊，按照這個速度還是做不完。我看這口鍋挺大的，你怎麼不多弄點兒？」
這鍋是真的大，直徑起碼一米五左右了，而且很深，如果膽子大的話一次性烹飪四十到五十條根本不是問題。
「這回咱就多做點。」陳默看了眼盆子，石磊又洗好了四五十條魚，
剛才實在是初次嘗試沒有餐車的幫助製作餐品，心裡沒底，所以才做的不多。
現在看大家的反應都很不錯。
陳默對自己手上的功夫也就有了初步的了解，而且剛給大家盛完魚之後陳默發現一個問題。
剛刷鍋前陳默嘗了口剩下的湯，缺少了最後猛火煮魚皮的步驟後，湯汁雖然可以收濃但味道卻不厚醇厚。
喝起來有點...單薄感。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不像剛才在餐車裡做出來的那種感覺，一口下去綿延許久，醇厚無比，即使是吃完了魚肉，口腔里還是芳香四溢，這個感覺就好像是...
吃的時候很香很鮮，但吃完了之後就完了，說不上來的怪異。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
陳默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今天都是出於好意在幫忙了，那也就不必計較賺錢與否了。
「四石哥，幫我再去買條魚。」
「啥玩意兒？你自己也要吃？」
陳默白了他一眼，難道我不能吃嗎？
「不是我要吃，是我有了新的想法，想嘗試一下。」
石磊頓時嚴肅起來。
當年學廚的時候老師父就說過，烹飪這門技術要想入門很簡單，想要自己做的菜比普通人好吃也很簡單。
但如果想要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僅僅依靠多年的學習和練習基本上就沒用了，說到底，還得靠「悟」！
而所謂的悟，就是在製作美味佳著的時候偶爾進發的靈感，這種東西一閃即逝，抓住就抓住了。
沒抓住，可能也就撇過了。
石磊甚至此刻陳默就處於這種狀態，一下也不敢耽擱，麻溜的跑到拉魚車那邊直接插隊跑進去。
「來兩條魚！」
然後又說道。
「記那個小陳老闆的帳上！」
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