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平看著戰功簿上的那行字跡,有些不解地蹙眉道:
「嗯?斬龍榜……為何突然這個時候頒布懸賞?」
東方月繭將腦袋探了過來,看了眼,隨即眸光亮起道:
「三萬軍功?這斬龍榜何時這般慷慨了」
玄知這時也看了眼許太平手中的戰功簿,隨即同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困惑道:
「觀戰我們這趟南天門之行,不就是向世人展示南天門遺蹟內的情形嗎?這好嗎?」
讓尋常修士過早接觸這等大隱秘,並非什麼好事。
若是見到一些超出常理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會讓一些修士道心崩塌。
東方月繭搖頭道:
「但既然斬龍榜敢頒下這道懸賞,說明無須顧慮此事。」
玄知法師點了點頭:
「也或者說,眼下向世人展示南天門遺蹟內情形之重要,已超過讓少部分修士道心崩塌的危害。」
許太平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管斬龍榜的目的究竟為何,讓外界修士觀戰我們這趟南天門之行的壞處,不是區區三萬功德便能夠抵消的。」
東方月繭聞言,也認可道:
「這趟南天門之行,必然會暴露我們的底牌,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玄知也點頭道:
「若是得了什麼大機緣,只怕也會被外界修士盯上。」
雖說眼下上清修士的大敵依舊還是九淵沒錯,但上清修行界內部,對於修行機緣的爭奪,可不曾停止過。
「既如此,這懸賞便不接了。」
見東方月繭和玄知也都這麼說,許太平當即收起了手中的戰功簿。
這時,原本在與當地引路村民交涉的顧雨,忽然快步回到了三人跟前道:
「三位上仙,那獵戶不願再往前帶路了,我們得自行尋路上山。」
東方月繭皺眉問道:
「價錢再加兩倍呢?」
不遠處那名面龐黝黑的老獵戶,似是聽到東方月繭剛剛這話,當即遠遠地沖幾人擺手道:
「姑娘,你就是再出十倍的價錢,老夥計我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說著,便見那面龐黝黑的老獵戶指了指天空,繼續道:
「看到沒?三日凌空,這是大凶之相!」
許太平抬頭一看,發現的確如那老獵戶所說的那般,此刻的確有三顆日頭呈三角之姿出現在天空之上。
不過很快,許太平便透過神魂感應之力發現,下方的兩顆日頭其實不過是上方那顆日頭的幻影。
同樣發現了這一點東方月繭,當即皺眉看向那老獵戶道:
「老人家,根本就沒有什麼三日凌空,那多出的兩顆日頭不過是兩道幻影,是幻日。」
老獵人依舊擺手道:
「這是我們火沙鎮的規矩,每逢三日凌空便不能上山,不能狩獵,必須在家中齋戒祈福。」
老獵人猶豫了一下,隨後皺眉道:
「四位若是不嫌棄的話,可在老朽家中暫住一日,改日再隨老朽上山也不遲。」
聞言,東方月繭、玄知還有顧雨,齊齊將目光看向了許太平。
顯然三人都在等待許太平做決定。
許太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望向了前方那座不停噴吐烈焰的巍峨山峰,同時再一次全力釋放出了自身的神魂感應之力。
「轟隆隆……」
結果如之前那幾次一樣,伴隨著天空中出現的一道道爆裂火光,許太平所釋放出的神魂感應力,全都被那山峰四周的禁制給彈了回來。
東方月繭見狀,當即蹙眉道:
「還是不行?」
許太平點了點頭道:
「有些麻煩。」
有著前往秘境入口輿圖的他們,之所以會重金聘來一名老獵戶領路,便是因為提前發現了通往那火山口的山路上禁制重重。
一不小心,便會被禁制焚燒成灰燼。
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這些遊蕩在這片赤沙大漠上的無形火焰,又被稱之為陰火。
一旦沾染上陰火,縱使當下用水或沙將它淹滅了,過上一會還是會自燃。
只有從當地人口耳相傳的那條路上山,才能夠繞過全部的陰火。
一開始在聽到這些時,他們還想看看能否靠修為硬扛,但嘗試過幾次之後,發現代價實在是太大,遂選擇了放棄。
所以才重金聘請來了一位老獵戶。
這時,那老獵戶見許太平他們遲遲沒有回應,當即有些生氣地用力一跺腳道:
「好心當作驢肝肺,老朽懶得伺候了!」
說著,那老獵戶扭頭便走,獨自朝著後方的火沙陣走去。
顧雨見狀,有些著急地看向許太平道:
「太平上仙,這片禁地當真不能硬闖的!」
許太平卻是笑了笑道:
「別著急,我不過是剛剛想到了一個可以突破這禁制的辦法,若是不行的話,回頭再去找那老獵戶便是。」
聽許太平說有了辦法,東方月繭當即眸光一亮,問道:
「太平大哥,什麼辦法?」
許太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望向那前方那座火山道:
「我先來試試看。」
在說這話時,他左眼的小推演之力,與右眼的藕斷絲連真意,幾乎是一同施展開來。
霎時間,其左眼蓮瞳打開,右眼瞳孔之中也有一道青芒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許太平的再一次釋放出一道神魂感應之力,朝著那火山所在的方位感應而去。
「轟!」
巨響聲中,一如先前那般,哪怕只是一道神魂感應之力,也還是飄蕩在這大漠之中的陰火燒成了灰燼。
看著遠處空中那團還在燃燒著的陰火,東方月繭當即再一次眼神一黯,嘆了口氣道:
「還是不行嗎?」
不過當他將目光看向許太平時,卻發現許太平依舊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看向前方,似乎還在嘗試。
而東方月繭不知道的是,此刻許太平的雙眸之中,以那團燃燒著的陰火作為起點,整片天地都布滿了他藕斷絲連真意所化的絲線。
這正是藕斷絲連真意的神力之一,能夠看到一件事物與另一件與之有關聯事物之間那無形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