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兒媳投毒惡公公,老登天克嫡長子
秦開疆要來了?
秦牧野嘴角扯了扯:「他不是說明天才到麼?」
「嗐!」
秦延瑛擺了擺手:「他這個人,向來都是趕早不趕晚,以前有次跟南詔打,原定子時攻城,結果亥時就把對面主將骨灰揚了。」
秦牧野:「……」
他能感覺到,白玉璣臉色更白了。
抓自己的手也更緊了。
要不是知道秦延瑛是心裡藏不住事的人,他甚至都要覺得自家老姑是故意的了。
她是怎麼做到精準暴雷的?
秦延瑛有些好奇:「咦?侄媳婦,你臉怎麼這麼白?」
秦牧野趕緊解釋道:「哦!玉璣最近忙著煉丹,精神消耗有點大,得多休息休息。」
「哦!」
秦延瑛點了點頭:「那趕緊回屋補個覺,媳婦第一次見公婆,可得好好準備,今天就別煉丹了。對了,禮物準備好了麼?」
白玉璣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姑姑,準備好了。」
秦延瑛哈哈大笑:「真懂事!別緊張,你們爹也不是喜歡擺架子的人,他看到你指定高興,咱們秦家爺們,很少能吃得上你這樣的細糠。」
「嗯……」
「那老姑,我先帶玉璣回去休息了。」
秦牧野生怕等會再爆幾個雷。
好在秦延瑛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笑著擺手:「去吧去吧!」
目送小夫妻倆離開。
秦延瑛拍了拍秦明日的肩膀:「學學你兄長,別整天憋在屋裡修煉,也煉不出啥名堂,不如趁著瓶頸期,找個好姑娘生個娃。有了娃,上戰場的時候才能嘎嘎猛,知道麼?」
秦明日有些慚愧:「知道了,知道了!」
尤天獵一聽,頓時提出了質疑:「二姐,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也沒有孩子……」
秦延瑛點頭:「所以你不猛啊!」
尤天獵:「……」
陳隧則是盯著白玉璣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位南詔公主的身份是他查出來的。
也是他上報給皇帝的。
老實說,一開始查出來的時候,他又震驚又恐慌,生怕白玉璣做出傷害秦牧野的事情,一心希望皇帝下旨把這個不安定因素滅掉。
結果不曾想,皇帝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只要密切監視著白玉璣的行蹤便好。
然後他監視著,監視著,也沒看到白玉璣幹啥壞事。
小夫妻倆的感情反而越來越好了。
只是這次秦開疆來,對白玉璣無疑是極大的刺激。
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昨天去請示皇帝,皇帝依舊讓他靜觀其變。
這他娘的!
這要是出人命了怎麼辦?
陳隧自己都有點懷疑,皇帝是不是故意把這顆釘子留在秦家加以限制的。
……
「呼……」
「呼……」
「呼……」
回到房間後,白玉璣一直在深呼吸。
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朝外滲,身體也止不住的發抖。
只是看著。
秦牧野就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和仇恨。
他有些牙疼。
趕緊拿出毛巾,想要給她擦汗,卻被白玉璣躲過去了。
準備抱抱她安慰一下,卻還是被她推著胸口,寸進不得。
「你不要碰我!」
白玉璣聲音有點大,可吼出來以後,意識到可能會傷害到秦牧野,又聲音顫抖著補充道:「至少現在先不要碰我,我,我現在才能認識到,你是他的兒子,我害怕……」
「我知道!」
秦牧野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幾乎已經要罵娘了。
之前他聽白玉璣講過一次。
南詔王室被屠殺,就是秦開疆帶的兵。
當時的她也在王宮裡面,本來也會成為刀下亡魂,她母后情急之下用秘法把她藏在了蛇腹裡面。
因為蛇是南詔的瑞獸,所以一條也逃不掉,果然沒一會兒,這條蛇就被斬了腦袋。
但因為氣息的隔絕,安南的兵也只當蛇剛進完食,也沒有剖開肚子查驗。
直到秘法失效,白玉璣才從蛇腹里爬出來,等待她的只有血流成河的王宮。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奶娘。
他們都沒了腦袋。
若不是屍身上的衣物,她甚至都認不出他們。
秦牧野聽的時候都不敢代入,代入一下就忍不住渾身發抖,他也不知道,當時也就十歲左右的白玉璣,究竟是怎麼挺過來的。
老實說。
他也想不明白,南詔究竟做了什麼事情,居然值得大乾下這樣的狠手。
尋常時候,若雙方無大仇,那打仗只為了逐利。
拿下城池,占有礦藏,擄掠人口……
可那次攻打南詔。
精兵強將,連後勤都沒有帶,一路以戰養戰,以極短的時間衝到了王城裡面,將王室與貴族屠戮一空,然後就光速撤軍,已經占據的城池說扔就扔,一點留戀都沒有。
可放眼之前,南詔跟大乾還真沒有什麼大仇,至少在南方諸國中並不突出。
這就很他娘的讓人迷惑。
那場災難,對白玉璣來說,既是狂風暴雨,也是一生的潮濕。
當然。
對自己也算是人生的轉折點。
獻髓救父,就在這時候的不久。
秦牧野覺得,秦開疆這老登就是克自己。
髓抽了給他。
又來京當質子。
萎了這麼多年,全靠藥吊著命,結果他就來京都一次,而且還不來看望。
好不容易有了點交集,又想把自己的世子之位給弄了。
娶個媳婦兒吧,還被他留下這麼深的陰影。
但凡沒有這麼一層關係。
白玉璣現在肯定已經懷上了。
秦牧野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就坐在她旁邊,靜靜地陪著。
良久。
良久。
白玉璣情緒總算平靜了一些,她輕吐一口氣,聲音有些嘶啞:「牧野,若是有天我殺了他,你會恨我麼?」
「不會!」
秦牧野回答得很乾脆。
他跟秦開疆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就算有所謂的生養之恩,一波獻髓也還得差不多了。
怎麼說自己也為他吃了這麼多苦,世子之位也是說奪就奪。
雖說現在自己靠著這個身份過得不差。
但也是憑藉著自己的努(kai)力(gua)。
如果沒有外掛。
也沒有白玉璣。
自己估計現在還萎著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
白玉璣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
秦牧野從她袖口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紫玉瓶。
這個瓶子他見過。
上次跟著白玉璣認毒的時候,她就說這是她手上最毒的藥液。
無色無味,但不能見光,下毒一刻鐘內,必須讓目標服下。
只要服下,除非目標一刻鐘內找到解毒大師,並且找到對的解毒手法並高效執行。
不然就算是宗師,不掛也得殘。
看白玉璣的樣子,已經忍不住了。
秦牧野頭皮有點麻,只能低聲:「他是戰神,不是宗師,你還有更穩妥的手段,一定要現在賭命麼?」
白玉璣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把毒藥默默收了回去。
總算壓住了毒殺惡公公的念頭。
她頹然趴在桌子上。
心中儘是無奈。
她曾經幻想過,自己見到秦開疆時,已經配好了必殺的奇毒。
她想看到秦開疆絕望的模樣,想讓他跪下來,為南詔所有亡魂認錯。
從得到《天蠱秘典》的那天,她每天都會幻想這幕場景。
本身她想廣撒網,挑了好幾個跟她年齡相仿的美貌少女,心想總有一個能順利懷上秦家的孩子。
可結果,她們天賦不夠,《天蠱秘典》修了幾年,也才勉強入門,根本煉不了胎毒。
行!
她們不行。
我自己來!
秦家的男子不好接近。
那我就潛入京都,劫人不行,我就臥底到鎮南府。
可為什麼到頭來,我還是不能對他動手?
不僅沒實力。
還下不去狠心。
南詔族人的生計,現在還在乾國皇帝手裡攥著呢!
「呼……」
白玉璣長舒了一口氣,攥住了秦牧野的手腕:「牧野,我們休息吧!」
「啊?」
秦牧野愣了一下。
白玉璣眼帘低垂,聲音有些苦澀:「我今天……易孕。」
秦牧野:「……」
窸窸窣窣。
衣物除盡。
肌膚相親。
卻全然沒有曖昧的氣息。
白玉璣側著腦袋不敢看秦牧野,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掙扎了一會兒。
她把秦牧野從自己身上推下,低聲囁嚅道:「你還是抱抱我吧,我不該這麼要求你。」
秦牧野:「……」
……
下午時分。
數騎西來。
進了京都,直奔皇宮。
過了一個時辰,幾人幾騎才回到鎮南府。
到的時候。
秦家上下都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為首的男女先行躍下馬來,其他幾個帶著斗笠的人也跟著躍下。
中年男子身材挺拔,相貌俊朗。身上穿著道袍,卻掩蓋不住深入骨髓的鋒銳與殺氣。
婦人風韻猶存,看起來頗為精明幹練,容貌跟秦明玉有七分相似,氣質卻完全不同,這應該就是以妾之名行妻之實的尤天嬌。
「哥?」
秦延瑛眼睛瞪著,繞著秦開疆走了好幾圈:「你咋穿著道袍?」
尤天嬌無奈道:「他說他身上殺孽太重,應當好好修身養性,你和牧野來京都沒多久,他就開始修心養性了。」
她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秦牧野身上,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上前親熱地抓住他的小臂:「牧野都成俊小伙了!好,真好……」
她一副激動的樣子,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主命格·香火爐】:雖得賢妻名,不得情郎心,傳得香火旺,遲暮孑一人。
【命格品階】:六品(159/160)
【批註】:烽火殘垣初相見,一見少帥誤終生。被情郎戰場相救後,一生追隨左右,終熬得賢妻之名。後秦家因戰亂而滅,帶著肚中唯一的血脈,存續秦家香火,然幼子早夭,孤獨度過餘生。
呃……
雖然咱們利益有衝突,但你想要賢妻名也不算錯。
算了。
先不欺負戀愛腦。
秦牧野問候了一聲「姨娘」,便看向了秦開疆。
【主命格·帝國餘暉】:我本皇庭烈日,棋錯終盡殘陽。
【命格品階】:二品(1228/2560)
【批註】:曾少年意氣,聯袂以命搏天。然被人算計,一步錯,步步錯,終不為帝國所容,被迫叛亂後,被新君傾一國之力鎮殺。
【提示】:命格浮動超過2000時,可獲得命格技《烈日》。
被人算計?
被誰算計?
這個算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秦牧野心中疑惑,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了。
秦開疆沒有生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長大了!」
「托你的福,還活著。」
「……」
秦開疆眼角抽動了一下,神情中閃過一絲愧疚,隨後從懷中取出一方盒子,遞給一旁的白玉璣:「玉璣!你與牧野大婚時我未能趕來喝茶,還請不要見怪。
這盒子裡面,是牧野娘親的嫁妝,她去世時曾交代我,讓我在牧野成親之時,務必親手交到兒媳手中。收下它,你也算見過婆婆了。」
白玉璣雖說心亂如麻,但做了一天思想準備,倒也能保持從容。
她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意,恭敬地將盒子接了過來:「多謝父親!」
秦開疆滿意地笑道:「打開看看!」
「是!」
白玉璣點頭,隨即打開了盒子,裡面都是些金玉佩飾。
可就在盒子打開的一瞬間。
秦牧野只覺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人的思維都似乎要渙然彌散了。
這種感覺。
很熟悉!
太熟悉了!
雖然這些佩飾的氣息與圖騰源炁不盡相同,但卻有著近乎一致的效果。
那種莫名的魔力,讓秦牧野恨不得立刻將其佩戴在身上。
直覺告訴他。
戴上這些,能讓他變得強大。
好在他全程都處於戒備的狀態,這種失神只持續了一瞬,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危機。
他覺得!
這盒嫁妝!
是老登在試探自己!
秦牧野強壓身體各種反應,故作輕鬆地拿起盒裡的佩飾,神情充滿了悲傷和唏噓。
就像尋常子女,時隔多年看到母親的遺物一樣。
輕輕摩挲了兩下。
他無比輕柔地把佩飾放了回去,聲音帶著泣意:「娘子,以後就拜託你好好保管了。」
「嗯!」
白玉璣重重地點了點頭。
秦開疆眼底閃過一絲如釋重負,旋即哈哈大笑:「哪有站門口說話的,快回家裡說。」
「是啊,回家說!」
秦延瑛笑道:「廚子正在做飯,咱們一家人先喝點。」
說著。
便帶著一大家子進了院子。
秦牧野故意慢了幾步,輕輕握住了白玉璣的手,只覺得她的手無比冰涼。
白玉璣也閃過一絲驚色,她也感覺到了,秦牧野手心全是汗水。
兩人都不敢有異常的表現,沖幾個帶著斗笠的人微微頷首,便也笑著跟了上去。
秦延瑛許久未見自己的大哥,顯然也非常激動。
進了正廳,就把秦開疆按到了主位上,興奮地問著安南發生的一切。
陳隧也是滿面紅光地奉承著大舅哥。
那個男人朝那裡一坐,就是眾星捧月的中心。
理所當然。
沒有任何人會提出質疑。
眼見氣氛越來越熱鬧。
秦牧野卻忽然看向呆立在門口的斗笠人:「這幾位為什麼不進來啊!」
秦開疆笑了笑:「都是護衛,讓他們在門口站著吧!」
「護衛?」
秦牧野忽得一笑:「這幾位護衛,氣質還怪熟悉的,我感覺像是熟人。」
說著。
就朝門口走去。
秦開疆微微皺眉,卻也沒有阻止。
秦牧野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掀開了其中一個人的斗笠。
然後。
露出了呆板的金屬腦袋。
果然如此!
秦牧野飛快掀開了另外幾個斗笠。
清一色的全是傀儡。
每一處做工,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剛才他就發現古怪了,誰家好人腦袋上沒詞條啊?
結果……
帝姬府的傀儡還真特麼暢銷。
「咦?這不帝姬府賣的傀儡麼?」
秦延瑛好奇道:「哥!你這實力,還買傀儡幹啥?端茶送水?」
秦牧野嗤笑一聲:「父親向來節儉,做不出那等奢侈的事情,此行這麼多傀儡隨行,應當是用來代替一些不能親自趕到京都的人吧?」
「不能來京都的人?」
秦延瑛也感覺有些不對勁:「誰啊?」
秦牧野提著幾個傀儡進了屋,看向秦開疆:「父親,既然幾位長老來了,那就直接說正事吧!」
此話一出。
尤天嬌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連忙把目光移開,不太敢看秦牧野的眼睛。
秦延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啪嗒!」
茶杯摔落在地,碎瓷茶水飛濺一地,嚇得在場眾人一激靈。
她沖秦開疆怒目而視:「哥!我知道你想換世子,但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幾位長老提前花重金買下傀儡,就為了這次來京都,直接操辦牧野卸掉世子之位的儀式?」
整個秦家,秦延瑛是唯一一個敢直接指著秦開疆鼻子罵的人。
但她只罵過兩次。
第一次,是秦延霆自殺之後,她怒罵秦開疆不作為,不敢替弟弟報仇。
第二次,就是現在。
她死死地瞪著秦開疆,雙眼赤紅,就像是發狂的野獸。
氣氛劍拔弩張。
其他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秦開疆卻是無比平靜,並沒有理會她的暴怒,而是看向秦牧野:「牧野!跟我來,咱們父子倆說會兒話!」
「說你娘啊!」
秦延瑛破口大罵:「就想著牧野好欺負,所以把他單獨拎出去訓話?你要是有本事,咱們就當著大家的面,好好把事情吵個明白,你讓長老們也別藏了,老子就不信了,你們嘴多,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牧野,咱不去!」
秦開疆微微皺眉,面對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秦牧野卻笑著推開秦延瑛的手:「老姑莫慌,他未必能吵的過我!」
「哎……你!」
「信我!」
秦牧野沖她笑了笑,卻又覺得有另一隻手在扯自己的衣角,轉過頭去,看到了白玉璣擔憂的眼神。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隨後,便大踏步走出了房間,跟秦開疆來到了書房。
他可不怕秦開疆會對自己做什麼。
一方面有自己在安南的美名鎮著。
另一方面,自己現在是皇帝的人。
「砰!」
門關上了。
照例貼上隔音符。
秦開疆輕嘆一口氣,緩緩坐在椅子上,神情當中帶著愧意。
與生俱來的銳意好像消散了些許,此刻與尋常人家的父親無異:「牧野!你心中是不是很怨我?」
秦牧野見沒別的椅子,就直接坐在了書案上:「你就說我該不該怨你?」
秦開疆面色一滯,沉聲道:「秦家現在需要一個年輕的新家主,很急!」
「所以這新家主,為什麼不能是我?」
「不能!」
「哪怕我身體恢復,也不能?」
「是!」
「就是因為尤家兄妹為你鞍前馬後,所以才必須把他們母子扶正?」
「不全是。」
「那另外的原因呢?」
「等時間合適,我會告訴你的。」
「嘖……」
秦牧野也是要被他氣笑了,他能感覺到,秦開疆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愧疚,是在試圖向自己傳達愧疚,但話一出口,味兒就太沖了。
他本以為自己對這段父子情沒有任何代入感。
事實也的確如此。
結果還是被氣到了。
這位大元帥,還真如同傳言那般,放在元帥之位上,絕對六邊形戰士。
放在家庭里,純純一言難盡。
秦開疆見他面露譏諷,耐心地勸慰道:「牧野!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向來懂事……」
秦牧野嗤笑打斷:「向來為我好,就應該挖了髓之後,繼續為你們秦家掏心掏肺?」
秦開疆:「???」
他語氣中終於多出了一絲怒意:「秦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扛得住的。」
「但我已經扛住了我能扛的一切,除了一些虛名,卻沒享受到任何來自秦家的殊榮,不是麼?」
「……」
「其實改封世子很簡單,你同意,皇帝同意,家族長老同意,已經足夠了,無須跟我多說什麼。
之所以還要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無非就是你覺得秦明日沒有耀眼的功績,你沒辦法給安南銳士一個交代。
人不能既要又要。
你什麼都想要,我就偏不給你。
秦明日想要,那就讓他過來打!」
秦開疆沉默良久,神情嚴肅道:「他會贏,你沒有勝算。」
「到時軍演見真章!」
秦牧野已經不想說話了,擺了擺手就準備出門。
也許這人把自己當兒子,愧疚也不像是演出來的。
但一連串的試探與擺布,早已把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殆盡。
秦開疆卻又叫住了他:「你應該離帝姬遠一點,會丟命!」
秦牧野嗤笑了一聲:「差不多得了,爹味兒收一收!」
「嘭!」
秦開疆拍案而起,再好的脾氣,也被連番的挑釁破了防,他聲音含怒道:「我是你爹,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父為子綱……」
「咦?還真是稀奇,我靠藥吊命的時候沒有爹,現在需要我犧牲了,爹就冒出來了。」
「你……」
「其實吧,我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
秦牧野忽然笑得很和煦:「想父為子綱,你只需做到一件事情就可以。」
秦開疆見他忽然換上笑臉,卻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感覺。
現在他已經明白了。
自己這個兒子,早已不似當年。
老實說,若這不是自己的兒子。
他會覺得這人雖不是英雄,卻也是個性情中人。
可偏偏,是自己兒子。
看秦牧野的樣子,雖笑得燦爛,卻不像要說好話的樣子。
他沉聲道:「什麼事?」
秦牧野看著他。
目光中閃過一絲譏誚。
不急不慢,緩緩開口:「先把我血髓挖出來還我,再說什麼父為子綱!」
秦開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