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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明珠明投

2025-01-01 11:43:02 作者: 愛吃han燒白
  第344章 明珠明投

  「修士受死!」鱷元此時的威勢對比先前又豈止漲了一籌,鋸齒大陣再出,殘缺的斷齒稀稀拉拉卻能打得方才還凶威赫赫的屠劋寶光大斂。

  「這處石室又是什麼來頭?這其中怎麼會有妖獸內丹?若是有妖獸內丹,那外界的上修們怎可能按捺得住?

  這畜生不過才二階上品,還未到結丹時候,便是吞了妖獸內丹,又怎麼沒有爆體而亡?!!」

  袁豐這滿肚子疑問無人解答,鱷元正為相伴多年的三名兄弟次第隕落而震怒不止,自是不可能再將這妖獸內丹是觀魚上修那頭紫鱗伏山龜所留的消息說與前者聽!

  袁家少爺的戟法到底不俗,晃過斷齒大陣,重重落在鱷元脖頸一划。

  而令得袁豐大感訝然的是,這向來無往不利的寶貝此次卻是失了銳氣。

  鱷元吞入腹中的內丹正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迅速化開,充盈的丹元將它的肉體疾速滋潤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鏘」,戟光竟然只在在鱷元厚實的皮甲上留下了一道淺痕,才剛見血,就被擋出,回落袁豐手中。

  後者面有驚色,心中暗道:「只這麼會兒工夫,這畜生怕是快能敵假丹了」

  「轟」,不待袁家少爺多想,一道要比先前更粗壯許多的綠釉水箭從鱷元口中噴出,水汽兇猛、迅疾非常!

  袁豐不敢怠慢,步法運轉到了極致,亦不過將將拉開與其的距離,便被足有兒臂粗細的水箭攆上。

  「砰!」屠劋被水箭擊飛出去。

  一時之間,場中水汽翻騰,如有春雨溉下,澆下來點點落花。

  髮髻濕透的袁豐則被震得胸口一悶,先前強壓制住的傷勢再不能忍,令得其眼前一黑,伸出的手好懸未能將那倒回保命靈器接了回來。

  「要遭!要走!」袁豐吞回惡血,心中焦急。

  他到底是山南道同儕中數得著的人物,只短短片刻功夫,即就攻守易勢,使得這袁家少爺立刻便想通了,拖著這副重傷之軀,定不可與此時的鱷元力敵的道理。

  袁豐這等人物自是不缺果斷,拿得起亦放得下.

  那蹲在角落裡頭抱著陣盤鑽研不止的嬌娃曾令得他食指大動、垂涎欲滴,但此時的袁家少爺卻是半點不顧,連個關切的眼神都吝得給,閃身即走!

  「只待我回了飲冰室中,入了空的房間,當就有脫身之法了。」

  袁豐所想算不得差,只是卻也需得看看鱷元舍不捨得放其走。這畜生見了袁豐動作,斷齒未再結陣,裹挾水汽散亂噴出,顆顆威力都非同小可,由不得袁家少爺半點小覷。

  便是袁豐所學《木府星君執戟郎授兵法》精妙難言,但他到底未能得其中半分精義,此時面對著足能與靈器相提並論的一二百枚斷齒,終於還是百密一疏,吃了大虧!

  「叮叮叮咚」屠劋與銳齒相撞的連連脆聲倏地一停,被一聲從袁豐寬厚肩頭傳來的悶響所打斷。

  鱷元的一枚斷齒擊在了袁家少爺的右肩上頭,直接將後者霸氣側漏的大氅洞穿,輕鬆撕裂了蓋在其下的法衣,給袁豐肩頭留下來一個可怖的傷口。

  「嗵」,那枚斷齒透過這個螺旋狀的肉洞,重重地撞在了袁豐右側肩胛骨上,碎成渣滓。


  而於此同時,袁豐能清楚地感知到遭斷齒擊中的那塊傷骨已經龜裂開來,濺起的骨屑與碎裂的斷齒殘渣一併陷進他的法體之內。

  陡然遭創,痛得袁家少爺挺拔的倏地身子一軟,令得其俊俏的面容上綻出痛色。

  連其口中操縱屠劋的靈決也只差一點便要斷掉,幾乎就要使得迎面而來的又一道綠釉水箭賺了便宜,將他這項上頭顱輕鬆擊碎!

  「惡獸凶頑,不可力敵,須得走了!」袁豐險險避過鱷元這致命一擊過後,心頭僅存的幾絲僥倖便就蕩然無存。

  現而今,勿論是蟾露桂香亦或是阿姊、爐鼎,在袁豐的眼中都已不甚重要了。能否從鱷元的嘴中活下來,能不能活著離開觀山洞府,才是袁豐此刻最需要關心的事情。

  兩枚二階極品神光符各貼在兩腿一邊,袁家少爺的速度便就跟著暴漲一截。

  「修士,你走不得!」鱷元的怒喝震得遠處的張清苒身子一顫,連手中的陣盤也差點跌落下去。

  前者震怒之際,顯然也未徹底失了方寸。

  「一刻鐘內,我比回來,道友莫要自誤。」說完鱷元只給張清苒留了一個頗為耐人尋味的眼神過後,就又攆著袁豐而去。

  張清苒在原地呆坐數息,兩道清淚將一雙杏眸緩緩浸滿,溢了出來。

  二階洗身陣盤不難解開,只是這麼會兒時間張清苒便已完成了大半。只是要不要真依了鱷元所言而行,卻令得這貌美女修千難萬難。

  「早曉得,便該早早待在從曾祖派中蟄伏,也不會落得個如此下場。」

  張清苒在靈龜石室中的幽聲嘆息康大寶自是聞聽不到。

  不過他才與蔣青入了暗河未行多久,便見得亡命逃竄的袁豐便是貼著兩道品質不凡的保命符籙,亦也被窮追不捨的鱷元攆了上來。

  這畜生在水中的速度卻是要比先前快了一大截,袁豐才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一陣腐臭,鱷元便用一張巨口將其品相不凡的那件大氅扯了下來。

  其所剩不多的尖牙利齒也順勢在袁豐的脊背和小腹上刮下來數道肉條,將後者身周的水浪染做紅波。

  「慢著!」康大掌門來得太晚,不曉得鱷元吞服了妖獸內丹,實力暴漲之事。

  他雖也詫異為何二者之間攻守易勢,但也只是拉住蔣青,未有輕動。

  畢竟眼前這局勢變換得實在太快,康大寶一時都不曉得該如何入局。

  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先前被袁豐拋下的六目賢鰥與紫須王鮪的二獸屍身,都已在途中被康大掌門帶著蔣青收攏乾淨。

  是以康大寶自也曉得面前大發凶威的鱷元此時正是暴虐時候,而問題也就在此處。

  先前他與鱷元的脆弱聯盟關係是兩方空口白牙許下的,但偏偏現今四頭開靈水獸歿了其中之三,天曉得鱷元這僅剩的一根獨苗還能不能認帳。

  需曉得妖獸最是狡詐無常,若是助了鱷元屠滅袁豐過後,那遭這賤畜卸磨殺驢怕是個大概率事件。他康大掌門又怎麼能做這檔子蠢事?!

  至於幫袁豐?康大寶便是將肚皮都挖空了,也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與蔣青有什麼能幫袁豐的立場

  如此一來,坐山觀虎鬥,做個河蚌相爭旁邊得利的漁翁,當是康大掌門此時最好的選擇。但他卻未想到,此時的袁豐並不是在戰略轉進,而是山窮水盡!


  不過只是幾息時間過去,蔣青與康大掌門便都察覺出來不對了。

  「這鱷元怎生突然間變得如此厲害?!」

  「咔吱」袁豐的右腕連同其上靈器護腕被鱷元尖齒輕易切斷,與它們一同落於水中的,還有袁家少爺手中那寶光粼粼的屠劋。

  在旁看得此幕的康大寶頓時心頭一寒:「做不得漁翁了,怕是該跑!」

  「好畜生!!」袁豐笑罵了一聲,曉得自己確是敗了。若是全盛之時,他不是不能嘗試從這惡獸口中逃得性命。

  但他先前便被儲嫣然所傷,隨後又為求速殺紫須王鮪加重了傷勢,再一時不慎,被實力大漲的鱷元搶占先機,此時再失了得力靈器,便再無回天之力了。

  尖齒在袁豐斷腕處所留下的創口上頭還殘有大股煞氣,正肆意地湧進這袁家少爺無力抵擋的奇經八脈,只是片刻,便沖得他行氣不穩,經脈斷裂,隨後便連冰葉道基,都隱隱有崩潰之相。

  這等傷勢,便是袁家老祖袁不文親來,都救不得的。

  只是在這臨死之際,袁家少爺倒也灑脫。

  他只大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在旁坐視的康、蔣二人,嘴角露出絲不屑的淺笑,剛開口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卻被鱷元張口狠狠咬住!

  後者因了被丹元滋養而在口中剛生出來的新齒才剛破開袁豐的法衣,將後者的鮮嫩臟器割成肉塊,緊接著足有鐵杵粗細的十數根獸指便極為輕易地插進了袁家少爺本就殘缺的法體,將其分做數塊。

  這荊南州內有名望的青年俊彥,良姓嫡脈、金丹根苗、冰葉道基的風流美男子,便就如此倉促的命喪於妖獸之口。

  其死狀之慘,絕對還要超過先前二獸。

  鱷元才為兄弟報得大仇,鮮美的仇人血液大口入腹,令得他心中快慰生起。而此時就在這一片濃稠血浪之中,有兩道光影,正片刻不停地亡命朝靈龜石室方向奔去。

  「呵,人族修士,最是利慾薰心。如此時候,不曉得背身而走以求逃得性命,竟然還敢覬覦石室秘寶,殊為可.」鱷元這輕蔑之言只說到一半,便就止住。

  「不對,要追!」這畜生豎瞳中陡然現出銳光,緊接著四肢一擺,便朝著二人身影緊追過去。

  「這賤畜若敢跟我們動手,那它也別想用那洗身陣盤!!便乖乖老死在這觀山洞中吧!」

  康大寶修行《長息決》與《青羊松論經》,靈力之綿長,足能與尋常後期修士相比,但此時與蔣青二人逃奔,卻是贅在後者身後,隨時準備面對惡獸反撲。

  但行在最前的重明劍仙卻突地動作一滯,獨臂持劍,返身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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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這舉動自是遭了康大掌門一通呵斥:「小三子,你昏了頭麼,是要作甚?!」

  「大師兄,那畜生在水中太快,我們怕是逃不得,我這便回去,攔他一攔!」蔣青面有凜然之色,顯是聽不得勸。

  康大寶又哪裡捨得?!自是不許!但卻也曉得此時不是拉扯時候,若是動作慢了,兄弟二人說不得都要折在這裡。

  於是康大掌門只出聲厲喝:「老三回來,真要攔這賤畜,還輪不得你!!」

  「大師兄速去,師弟我總不能連兩個畜生都不如!」蔣青說得甚是瀟灑,挺劍而去,未有回頭。


  三道凌厲的炎氣劍光被鱷元抬起雙掌輕鬆擋下,但這惡獸的眸中卻生出來了意外之色。不光為蔣青的三陽劍經在水中威力也未消減許多而感詫異,亦為眼前這熟悉一幕而觸景生情。

  「老二、老三,苦了你們了!」縱然此景十分熟悉,但鱷元這心頭可未生出來半點惻隱之心。

  「我的兄弟都死了,你這人族修士,又怎能不死!」只見這畜生怪吼一聲,綠釉水箭先發,鋸齒結陣在後。

  對面那蔣青便算是劍道上頭有些微天賦,但只以獨臂持殘劍,無有其他手段,定當無有倖免之能!

  面對聲勢浩大的兩道重擊,蔣青目中未有退縮之意,屏氣凝神,心頭默念起來:「所謂劍者,無懼並無畏,無畏則無敵。」

  於此同時,儲嫣然所贈的磨劍石在蔣青懷中都未焐熱,卻也跟著極有律動的嗡鳴起來,使得這俊朗劍客身上的劍意猛漲一截!

  「錚」白露劍殘鋒上頭倏地現出來耀眼毫光,竟刺得遠處的鱷元都微眯起眼。令得這畜生心中生疑,旋即又低喃自語:「不可能的,他終歸只是一初期修士,抗不得的。」

  話雖如此,但鱷元卻又再開其口。

  這綠釉水箭哪怕在它吞服了紫鱗伏山龜獸丹過後,亦非是輕易能用,但他在此時卻也捨得再施一箭,同時心中已打起了定要將蔣青釘死在此處的主意。

  眼見綠釉水箭越來越近,蔣青來不及避,白露劍凌空斬下,一道可怖的劍氣狂暴地落在綠釉水箭箭頭。

  凌厲的水箭散成水滴重新融入這處暗河,劍氣未停,鋸齒大陣亦嘗到了味道,被斬得崩散開來。此時劍氣仍未有四溢開來,與最後一道綠釉水箭同時湮滅。

  水入暗河,劍蘊仍存。

  「好劍術!!」鱷元不禁贊出了聲,他心中雖有意外,但目中卻並無慌色。

  「乓」蔣青手中的白露劍斷成兩截,先前他那一劍便連岳瀾那等修行了百餘年的老築基都絕難發出,自是需得付出些代價才有道理。

  「所謂『寶劍贈英雄,紅粉贈佳人』,當是如此了吧?事前卻是不曉得此物居然與我這般契合,當非是如戚夫人之前所說,只是一塊磨劍石吧?只是可惜,未得鑽研了。

  呼,戚夫人倒是大方,早知如此,先前道謝之時,當該更加心誠些才是。」感受著還在興奮律動的磨劍石,蔣青嘴角微翹,心中默念一陣。

  縱是面對如此死局,蔣青的心中也未生出些什麼怯懦之意,反還在回味他剛才斬出那平生最妙一劍。

  「昔日曾聽大師兄講道時言過『朝問道,夕死可矣』,當時還以為是前人所撰,不可輕信。今日才得幸悟得劍道半道真韻,方曉得當真不假!能經歷如此快慰之事,死亦何懼?!」

  這段經過說起來長,但從蔣青返身攔截出劍,到鱷元三重道術都被這道劍氣湮滅乾淨,這一切都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罷了。

  鱷元自是老神在在,這世上哪還能有比沒有飛劍在手的劍修,更為孱弱的敵人?!

  對面那蔣青手持斷劍,面上表情不矜不伐,身姿依舊挺拔如松。只這份超然卓絕的風姿,卻要使得某個小派掌門又要自嘆弗如。

  鱷元收了道法,只以強悍的肉身猛撲過來。

  此時它口中的利齒縫隙間還有袁豐的血肉殘留,血氣濃郁得蔣青微眯起了眼睛。只是便沒了飛劍,他也斷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我蔣青大好男兒,哪能被這賤畜小覷了!」

  可下一瞬蔣青只覺身後來人將自己狠狠一揪,甩飛出去!

  「走!」

  蔣青的位置一空,鱷元的巨掌便猛地拍在一個胖大漢子身上,令得場中響起來金鐵交鳴之聲。

  「鐺鐺」

  「速去將張清苒擒來救我!」康大掌門都已將太古原體運轉到極致,但與才服了妖獸內丹的鱷元近身惡鬥,亦難占得半分上風。

  「師弟我」

  「莫說.廢話!若是.」康大寶雙手扛四爪,法衣上的靈禁頃刻間便就迸裂開來,上乘靈帛成了爛布,露出傷痕密布的健壯身子。

  「若是我此時走了,便真成了眼前這畜生了!速去,我身上還有伯爺所贈手段,假丹我都殺得,不信這賤畜能奈何得我!」

  「大師兄」

  「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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