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命起始(新書求追讀)
廣東,佛山。
天色暗沉,小雨綿綿,化作雨幕清洗著天地的污穢。
街道兩側的酒肆春樓,早已擠滿人群,男子的小聲交談,和姑娘們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身著蓑衣頭戴斗笠,腦後拖著長長辮子的行人,腳步匆匆的穿行在雨幕中。
王易站在街道轉角,撐著油紙傘矗立在雨幕中,靜靜看著酒肆門前的一幕。
門前賣藝之人,便是他此行目標。
暗勁宗師,嚴震東,與黃飛鴻處於同一境界的宗師級人物。
來到這方世界的第一時間,他就用一點本源轉換了萬兩黃金。這是虛無之樹的基礎功能,始於虛無亦歸於虛無,是最為簡單的本源物質轉換。
這是為了拿下孤身一人的嚴震東所做的準備,只要拿下對方,接下來的武道之路和諸多計劃,無疑會順暢輕鬆很多,當然這也是一次冒險。
酒肆門前。
嚴震東嘴裡咬著布塊,鋒銳的槍尖抵住喉嚨,一點點的將身子往前壓,木質的槍桿漸漸彎曲,形成一個巨大的弧度。
他渾身肌肉緊繃,猛地鼓動周身勁力,咔嚓聲中,兩桿紅纓槍斷裂成幾節散落在地上。
四周響起零散贊喝,一枚枚銅錢從街道兩側飛來,散落在酒肆階梯前。
嚴震東將嘴中的布塊吐掉,蹲下身將銅錢一枚枚的撿起,心中泛起五味雜陳之感。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
就在這時,修長的身影舉著油紙傘走來,為他將綿綿細雨擋下。
「嚴師傅,能坐下來喝杯酒麼?」
「你是誰?俺可不認識你?」
嚴震東掃了眼來人,低頭繼續撿著銅錢,等將最後一枚銅板撿起,這才起身打量身前少年。
青色長衫,眉眼挺立,硬朗白嫩的臉頰,頭戴一頂灰色圓頂禮帽,鬢角兩縷長發自然垂落,有著異於常人的氣質,雙眼透著非一般的成熟和沉穩,還有一絲淡淡的憂愁。
王易笑著拱了拱手:「在下王易,有辦法解決嚴師傅當下的困難。」
「困難?哼!俺可沒有什麼困難。」嚴震東輕哼一聲,將上衣穿上,彎腰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月俸十兩銀子的差事,嚴師傅都不感興趣?」王易語氣輕緩,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急切,說著將手中的油紙傘往前遞了遞。
電影黃飛鴻世界中,嚴震東是最容易被拿捏的高手,也是人品尚算可以的高手,前提是有足夠多的金錢。
他需要學習這方世界的武學,也需要找一位高手保護自己度過弱小期,而眼前之人便是最好的選擇。
嚴震東身形一僵,面無表情的直起身:「什麼差事?殺人放火的事情別找俺,俺嚴震東雖不是什麼好漢,但違背良知的事情還做不出。」
王易溫和一笑,現在的嚴震東的確還沒有被名利所腐蝕,心中的良知也還尚存,不然他也不會貿然的尋上門來。
「自然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在悅來客棧定了桌酒席,不妨坐下來慢慢談?」
說著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瞥了眼遠處雨幕中的梁寬,微微一笑,引領嚴震東朝著悅來客棧走去。
梁寬愣愣的看著,消失在雨幕中的兩道背影,總感覺自己失去了些什麼,蹙了蹙眉,轉身朝著戲班方向走去。
……
悅來客棧,三樓廂房。
古色古香的房間中。
王易斜靠在八仙桌上,眼神迷離的淺嘗著杯中烈酒。
轉生蒼茫大陸十六年,被病魔糾纏了十六年,精氣神時刻被榨乾的情況下,讓他常年處於半夢半醒間,與活死人無異。
臨死之際,本已放棄所有幻想,準備接受死亡時。
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金手指,覺醒了……
喜悅有之,但更多的還是不甘。
好在虛無之樹的出現,讓他灰暗的人生出現轉機,有了逆改一切的希望。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強大自身的同時,擾亂這方世界的既定命運。
唯有讓虛無之樹汲取到足夠多的世界本源,才能解決本體的隱患,走上氣血武道的修行,從而去追尋逆改一切的……力量。
這次真靈投影的目的也是為此。
只有變得足夠強大,才能有實力彌補心中遺憾,才能守護住所在意的一切,才能逆改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
逆命諸天,唯心自安,只求人生不留遺憾。
嚴震東停下狼吞虎咽的動作,放下碗筷看向對坐的憂愁少年,抱了抱拳,認真的道了聲謝:
「謝過公子,俺很久沒有如此舒坦的吃過一頓,說說你口中的差事,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俺都能做。」
十兩銀子在有些地方已經足夠購買一畝良田,對方給出的報酬太過豐厚,所求之事一定非同一般,他必須仔細思量才行。
王易將自身情緒調整好,放下酒杯直言道:「武術教習兼貼身護衛,需得毫無保留的教授我武學。」
只要對方能傾囊相授,他便能利用虛無空間中的演道殿,在短時間內學會其精研一生的武學,從而快速擁有自保之力。
嚴震東眉頭大皺,眼底浮現警惕之色:「你筋骨已經成形,想要在武學上有所成就,幾乎不可能。」說著正色拱手道:「若是貼身護衛的話可以,有俺在絕對能護你周全,教習之事還是算了。」
他現在是困難,甚至淪落到街頭賣藝的地步,但怎麼可能因銀錢,對一個外人傾囊相授?
觀對方言行,明顯是一位家室不凡的貴公子,如何能吃得起習練鐵布衫的苦楚?一旦教出什麼問題,那可是會死人的,所以還是把話提前說清楚的好。
而且對方敢孤身一人尋上門來,必定有著無懼自己起壞心思的依仗,和這些貴公子打交道,最忌諱的就是貪心不足,他現在可沒有亡命天涯的心思。
王易伸手拿起一旁的酒壺,將桌上的兩隻酒杯滿上,語氣顯得不急不緩:
「嚴師傅來佛山的目的,無非名利二字,這點我可以幫到你。人這一生能遇到的機遇很少,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著放下酒壺,舉杯示意了下,神態從容的輕抿一口酒,並未表現出絲毫急切。
對方心中之所以抗拒,無非就是所見的好處不夠,他需要做的就是慢慢加碼,直至徹底擊潰其內心防線。
嚴震東眸光閃爍,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蹙著眉頭沉思起來。
這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本打算來佛山打拼一番的自己,如今卻淪落到街頭賣藝的地步,甚至連溫飽都有些無法維持。
可自己真要為了這所謂的機遇,將嚴家武學傾囊相授麼?
心中左右權衡始終無法拿定主意。
王易笑了笑,伸手入懷,從虛無空間中掏出兩錠銀子放到桌上:「一月二十兩銀子夠否?」見嚴震東依舊在猶豫,再次掏出一錠銀子:「一月三十兩銀子夠否?……四十兩……夠否?」
見其臉龐抖動,淡淡道:「真心教授我一年,無論成效如何,我都會為你置辦一家武館,並奉上千兩白銀作為酬謝。若是這樣你都不答應,那此事就此作罷。」
話語依舊溫和,卻如炸雷一般,將嚴震東的心理防線轟的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