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宴微怔了下,不由輕笑:「顧總這幾年不僅賺得盆滿缽滿,這嘴巴也修煉得更厲害了!」
說著,他伸手朝楠笙的臉探去。
楠笙皺眉,看著他細長的手指離自己越來越近,一點點眯起眸子,渾身瀰漫起無聲的冷冽氣息。
她顯然是不相信他敢如此放肆!
宋時宴見她不動,心裡湧上層層暖流,看著她的眼神愈發柔和,即將碰到她臉頰的指尖已在顫抖。
他觸到了她皮膚的瞬間,楠笙像是觸電一般,飛快後退兩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向他。
「宋時宴,你有病就去治病!來我這裡撒什麼潑!!」楠笙咬牙,怒目瞪他。
已然深夜,即便這裡隔音極好,即便她此刻胸腔內怒火中燒,她已然努力壓著聲音。
她不想讓他看看出她的憤怒和嫌惡。
討厭也好,嫉恨也罷,都還是沒徹底放下。這一點,楠笙不否認,所以絕不能讓他覺得她還沒完全忘記他。
如何忘啊?!
曾經她放在了心裡二十年的人啊,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只有失憶了才可以吧!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喜歡轉移成痛恨罷了!
宋時宴的手僵在空中,整個人也仿佛被點了穴,只呆愣地看著恨不得用眼神射殺他的楠笙。
她眼底絲絲縷縷的厭惡有多少,他心上的傷痕就有多少——他不是難過她對自己的態度,是一想到自己曾經把她傷得多深而心疼。
這兩年,他雖然很少和她見面,偶爾的幾次都是在工作場合,也只能遙遙看一眼她的背影。
但私下裡,他一直關注她身邊所有的事情,每一天,事無巨細他都知道。
她和以前一樣努力拼命,做任何事情都很認真,咬定青山不放鬆……唯一不一樣的,是再也沒見過她像曾經那樣放肆地大笑。
見得最多的,除了工作場合里忙碌的她,就是一個人默默發呆的她:課堂上她會突然走神發呆,辦公室里她經常一個動作維持幾十分鐘不變,片場上她也會盯著某個東西愣住,甚至她當女主角拍戲時,也總是因為出神而NG。
宋時宴不敢往深處想,因為稍微一想,他就會明白都是他的錯。
他讓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孩,變得不再笑,變得總是發呆,變得孤獨……
宋時宴眼底醞出猩紅,灼灼地盯著楠笙,緩步上前:「楠笙,對不起。」
聲音,已然暗啞。
楠笙蹙眉,詫異地審視他。
宋時宴又想玩什麼花招?
賣慘?!
呵。
楠笙不屑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真要覺得對不起,就讓路。大半夜的,我不想被拍到跟一個不熟的異性在這裡撕扯。」
宋時宴停下,卻沒讓開:「這不叫撕扯。」
「你少……」
楠笙嫌惡的話還沒說完,宋時宴突然大步上前,扣住她後腦勺,吻住了她。
他的吻來勢洶洶,一點反抗的機會都不給楠笙,帶著她一個轉身將她逼在了牆上,另一隻手提前捉住了她的手腕。
微涼的唇碰到自己時,楠笙瞠大了眼睛。
這男人瘋了吧!
「滾……」楠笙拼命掙扎,但上半身被他控制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正要動腿時,宋時宴仿佛膝蓋上長了眼睛,直接上前半步用腿按住了楠笙的兩個膝蓋。
她瞬間成了砧板上的魚,被吃得死死的!
楠笙掙扎無力,索性省點力氣,不抵抗了。
她停下後,宋時宴顯然愣了下,便更貪婪地咬住她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在他舌尖探進去那一秒,楠笙找準時機,猛地反客為主咬住他舌頭,狠狠地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宋時宴低低地發出一聲痛呼,卻沒躲開,任由楠笙繼續發力。
濃郁的血腥味在彼此唇齒間蔓延開來,楠笙這才放開了他。
可她的四肢身體依然被他控制著。
楠笙滿眼赤紅,咬著牙恨恨地瞪向宋時宴:「宋時宴,你這又算什麼?」
聲音,無法自控地顫抖。
她的唇角溢出血跡。
宋時宴嘴角一勾,突然過去,以迅雷不及之勢用舌尖捲走了她嘴角的血,還回味地在嘴裡抿了下。楠笙:「!!!」
變態!!
宋時宴這兩年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的這麼無恥變態?!
楠笙從心底湧上一股子惡寒。
宋時宴眼底猩紅勝血:「我給顧總示範下,這才叫撕扯,這樣被拍到才能上熱搜。」
楠笙直接被氣笑,滿眼泛起涼薄的嘲諷。
他果然是在利用她!戲弄她!
「宋時宴,你真讓人噁心!」楠笙忍著五臟六腑翻湧上來的不快:「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了。今天節目上我敢那樣說那樣做,現在我也照樣可以不給你留半分顏面!」
「你經紀人都不過來,你覺得你叫的話,能把別人叫來?」宋時宴低聲說著,再次上前,身子和楠笙緊緊貼在一起。
他微微傾身,幾乎和她鼻尖碰上鼻尖。
彼此呼吸凌亂,氣息糾纏。
楠笙已經沒有力氣掙扎,甚至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她此刻的心裡,就像揉進了一把玻璃渣,呼吸間疼得渾身要冒冷汗。
雖然她恨宋時宴,但一想起曾經那麼有魅力的一個男孩,如今被娛樂圈浸染成了這種混蛋,她多少還是遺憾的。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宋時宴還是曾經單純美好的宋時宴,那他以後該被哪個女人占有啊!
那更是讓人不甘的一個設想。
所以,如今這樣一個混蛋,愛被誰占有被誰占有去!
同樣的,他想欺負誰也隨便去,但,別來噁心她!
這麼一想,楠笙突然反胃,條件反射地扭頭乾嘔:「嘔……」
宋時宴一驚,立刻後退放開楠笙,順手扶住她胳膊:「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啪——
楠笙突然起身狠狠給了宋時宴一巴掌!
走廊太安靜,巴掌聲格外清脆!
頃刻間,四周更安靜了,只剩下楠笙大口喘氣的呼吸聲。
她太過用力,收回來的手都還在顫抖。
宋時宴被打得腦袋偏到一邊,耳朵嗡嗡的,高大的身子偏過去呆了十幾秒,才嘴角勾著笑看向楠笙。
他臉上有清晰的巴掌印,眼底卻愈發溫柔:「如果打能讓你解氣,我讓人給你送拳擊手套來,今晚我給你做人肉沙包,你打過癮。」
楠笙一把推開他:「滾!」
她轉身大步來到門前,去開指紋鎖。
可好像智能鎖出了問題,「滴滴滴」一直提示密碼錯。
楠笙氣得跺腳,只好耐著性子去按密碼。
鎖被打開。
楠笙拉開門剛要邁步,宋時宴低啞的聲音傳來:「過幾天是阿婆的忌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看望她老人家?」
楠笙狠狠僵住。
外婆……
兩年來,每每想起那個可愛的老太太因為自己而去世,她依然心如刀絞。
楠笙雙眸沁出濕潤。
宋時宴默默走過來,繼續道:「阿婆很喜歡你,她一直盼望你能成為她老人家的外孫媳婦……我答應過她,會努力的。楠笙,和我一起回去一趟,好嗎?」
他聲音微哽,帶著明顯卑微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