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里鎮劍神

2024-12-12 16:44:29 作者: 逍遙小師叔
  大楚,十里鎮,季秋。

  鎮裡第一高手,死了

  巡檢司府衙大堂上,擺著一具屍體。

  屍體旁坐了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

  堂上堂下,圍著父老鄉親。

  「姓名?」案桌前的巡檢問道。

  「陸天明。」年輕男子冷靜回答。

  「年齡?」

  「二十。」

  「做什麼的?」

  「該溜子。」

  「什麼?」

  「無業。」

  「那就是地痞無賴?」

  「我不欺負人。」

  說到這,陸天明輕輕咳嗽起來。

  咳得面色發白,想來是有肺疾。

  巡檢周世豪眯了眯眼:「陸天明,你發現張平屍體的時候,附近有沒有其他人,特別是,一個女人?」

  「沒有,當時已是傍晚,我也是被屍體絆倒才發現的。」

  陸天明掏出手絹,擦拭嘴角。

  手絹上頓時有一片紅色氤氳開來。

  「你這咳嗽,確定不是因為跟人打鬥造成的?」周世豪沒有絲毫同情。

  陸天明抬頭瞥一眼案桌後十里鎮的土皇帝:「五歲時掉河裡落下的病根,大人不信,可向街坊鄰居求證。」

  「那你衣服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是咳出來的血。」

  啪——!

  說完,周世豪一拍驚堂木,嚇了圍觀百姓一大跳。

  陸天明卻沒受絲毫影響,回答仍然井井有條。

  「昨天我幫人收債,路過王嬸家,她家殺豬,我幫忙按豬,衣服上粘的,是豬血。」

  「收債?你剛才不是說,你無業嗎?」周世豪冷哼道。

  「收債,上不得台面,不算正當活計。」陸天明答道。

  周世豪蹙了蹙眉,轉頭看向人群。

  「王嬸,有這事?」

  有一婦人戰戰兢兢從人群中走出來:「是的周大人,昨天接近傍晚的時候,陸秀才確實是幫我家殺豬來著。」

  婦人退下,周世豪繼續問道:「事發地在黃土巷,離巡檢司府衙不過小半柱香的路程,你剛才說在傍晚發現的屍體,為什麼天黑透才來報官?」

  陸天明眼中飄過一絲怒色,卻沒做回答。

  周世豪旁邊的副巡檢於勇,主動回道:「周兄,天明的腳,不利索。」

  聞言,周世豪打量陸天明雙腿。

  這一看,才發現後者坐著的時候,有一隻腳只有腳尖著地。

  「原來是個瘸子。」

  瘸子走路,能有多快?

  「周兄,天明為我做事,還望你不要為難他。」於勇勸道。

  周世豪呵呵一笑:「難怪叫得這麼親熱,合著是幫你收債啊。於副檢,你也別怪我不講情面,此事關係重大,弄不好,不僅僅是頭上烏紗的問題。」


  於勇嘴巴微張,最終卻沒有反駁。

  官大半級壓死人,從九品,面對正九品,少了底氣。

  堂下陸天明微微撇嘴。

  關係重大?

  關係重大昨天晚上不審,晾了一夜才想到有命案?

  但到底是屁民,陸天明沒有多嘴。

  正在這時,屍體旁檢查的仵作站了出來。

  「周大人,張平的致命傷在心臟,兩指寬的貫穿傷,傷口平滑均勻,應該是細劍所致,其他地方不見淤青,也不見傷口,想來是被兇手一招斃命。」

  「嘶!」

  仵作話一說完,堂中立馬響起抽氣聲。

  張平,巡檢司乃至十里鎮第一高手。

  做為縣衙的下一級府衙,巡檢司卻歸兵部管。

  縣衙只負責節制,沒有指揮和調動的權利。

  府內有百餘名巡卒。

  而他們的身份,實際上是兵。

  換句話說,能在百餘名士兵中出類拔萃,可見張平身上是有真功夫的。

  現在,這樣一位高手,竟然被人一招就宰了。

  十里鎮,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位劍神?

  而周世豪一直抓著陸天明不放,很可能是因為破案難度大,有殺良冒功的嫌疑。

  尤其是仵作驗完屍後,圍觀的百姓們更加確定了心中想法。

  一個跛腳的窮書生,且不說哪裡搞到劍,如果一招便殺了巡檢司第一高手。

  那你這巡檢司乾脆別開了,改行做火葬場吧。

  「不僅如此,張平心臟處淤血極少,這說明兇器上,有放血的凹槽。」

  仵作說著,抬手往外一遞,做了個刺劍的動作。

  「他就這麼站著,直到張平的血被放幹才收的劍。因為劍身極窄,放血速度恰到好處,我猜測,刺破心臟的五息之內,張平還保有意識,當時會很痛苦。」

  頭髮斑白的老仵作第一次見如此冷血的殺人手法,抬起的手不經意顫抖起來。

  兇手不一定嗜殺,但是絕對夠冷靜,冷靜到無情。

  這樣的人,不好抓。

  之前百姓們還眉飛色舞討論得口水直噴,仿佛人人都是破案專家。

  聽聞仵作描述兇手的殺人手法後,個個頓時面色蒼白。

  如此冷血,不多見。

  「周大人,抓人要緊啊,不能放任兇手在十里鎮流竄。」有人高聲呼喊。

  這句話,宛如一根導火索,剎那間就點燃了人群。

  有人為陸天明求情。

  有人說周世豪正事不干。

  法不責眾,剛來十里鎮上任不到一個月,地位沒有完全穩固。

  周世豪就算再急功冒進,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放人。

  「如果想起來什麼,記得說。」

  臨散堂時,周世豪面色不善叮囑道。


  陸天明深一腳淺一腳出了府衙大門,沒有回話。

  ......

  梨花巷,跟發生命案的黃土巷緊鄰。

  陸天明沏了壺茶,坐在滿是落葉的梨花樹下,緩解疲憊。

  「咳咳。」

  茶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苦丁茶,加深了咳嗽。

  又因為昨天被關在巡檢司一夜沒有休息,不多會,手絹便染滿了血。

  院中有兩座墳,墳頭草每年都除。

  但青苔不好除,讓陸天明頗為煩惱。

  「爹,娘,喝茶。」

  起身倒了兩杯放在碑前,陸天明順勢坐下。

  這聲爹娘,他喊得真心實意。

  穿越過來二十年,母親生他難產而死。

  他爹對他很好,可惜在陸天明五歲那年出門求藥,站著出去,躺著回來。

  舊墳二十年,新冢也已過了十五。

  好在附近的鄉親們接濟,不至於餓死。

  磕磕碰碰活到十歲,陸天明開始為副巡檢於勇收帳。

  不僅能吃上飯,還能剩下點買藥錢。

  也是那年,覺醒了系統。

  送了他一隻毛筆,走的書道一途。

  只要給別人代寫家書之類的,就能變強。

  只是五歲時落下的肺疾,一時半會治不好。

  腿也是落水的時候折的,斷裂的骨頭早就定型。

  一直到茶水再看不見熱氣,陸天明這才站起來。

  他先是將門反鎖,接著一瘸一拐進了裡屋。

  來到父母的靈牌前,照例拜了三拜。

  手在他爹的靈牌上一擰,地板上出現一個通道。

  地下室里有燭火,微光閃耀。

  一個女人的身影在牆壁上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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