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天明的想像當中。
江玲瓏應該會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他刺出那一劍，雖然未能對江玲瓏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可卻把對方的面紗給掀開來。
江玲瓏也確實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只是這種漂亮，和其他女人有些不太一樣。
或者說，用可愛來描述江玲瓏的容貌更準確。
若不是提前知道面前這人就是江玲瓏。
那麼無論在其他什麼地方遇到，陸天明都不會把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可愛女子與吹雪樓的樓主聯繫在一起。
這樣的容貌，絕對有著足夠的迷惑性和欺騙性。
江玲瓏也發現自己的面紗掉了下來。
她想要伸手去撿起來重新戴好。
可陸天明又一劍刺了過來。
她只能揮刀化解。
噹啷一聲響。
兩人再次四目相對。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戴面紗了。」陸天明忽地說道。
江玲瓏側目，看向地上被挑落的面紗。
如李寒雪那般的女人，拋頭露面的時候遮住容顏，可能是為了防止被騷擾，但她不是。
「因為你這張臉，根本就毫無威嚴，我想起了歷史上有位厲害的人物，因為長得太過帥氣，所以衝鋒陷陣的時候只能戴著面罩，不然士兵們很可能會因為他那張臉，而忘記了他的身份。」
陸天明似乎累了。
順勢坐到了身後的桌子邊。
「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不容易，尤其是我這樣的，吹雪樓巔峰的時候有成千上萬人，不是那麼容易管教的。」
江玲瓏很清楚自己容貌上的優勢，其實也是一種劣勢。
她很想去撿地上沾滿血污的面紗。
畢竟她很不習慣用一張少女般的可愛臉龐來面對外人。
只是她也同陸天明一樣累了。
她擔心自己再伸手的話，又要落得個狼狽抵抗的下場。
「有沒有可能因為這張臉，你暫且放我一馬？」
江玲瓏最終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或許是怕死，也或許是還在想著東山再起的美夢。
「呵！」
陸天明笑了，笑得像個人畜無害的讀書郎。
片刻過後。
他忽地將尺劍歸鞘。
看那架勢，只怕是真的要放過江玲瓏。
連江玲瓏本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她甚至以為，陸天明是不是看上了自己這張可愛的臉蛋。
然而下一刻，陸天明一句話，讓她的一切胡思都成了亂想。
「潘叔，你來吧，我好像一時半會弄不死她。」
潘宏財放下手裡的茶杯。
並擼起了袖子。
面對陸天明這樣的年輕人時，江玲瓏興許還有點想法。
但是在面對潘宏財這樣成名已久的殺手時，江玲瓏能做的只是閉上了眼睛。
她很清楚潘宏財的心，和他身上那把最有名的鐵算盤一樣，都是冷的。
「我把她弄個九成死，留一口氣交給你來？」潘宏財邊走邊提議道。
陸天明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那我就能把她帶回房間裡去，折磨到天亮，將心中多年的怨氣通通發泄掉。」
閉著眼睛的江玲瓏猛地睜開眼。
不可思議望著陸天明。
「你...你怎麼這麼歹毒？」
江玲瓏當真怕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但她仍舊倔強的控制著眼淚不要流下來。
陸天明冷聲道：「跟你比我還差了點，你做過的壞事，閻王爺看了都要嚇一跳。」
見陸天明眸中絲毫沒有憐憫之意。
江玲瓏開始哆嗦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腦海中出現了自己無法動彈，被陸天明折磨的畫面。
然而。
就在潘宏財快要走到近前時。
客堂的窗戶突然爆開。
一道身影轉瞬鑽了進來。
人還未至。
便朗聲喊道：「樓主，跑！」
此人出現的非常突兀。
除了潘宏財外，其他人明顯都沒有心理準備。
陸天明感覺到身後有疾風襲來。
尺劍再次出鞘。
江玲瓏則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望著突然出現的那個人。
那人手裡握著一把短槍。
槍頭直指陸天明的後心。
他明顯已經賭上了性命，臉上有一種絕不後退的堅定。
與此同時。
潘宏財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躲在窗戶底下呢。」
話音剛落。
他便探出一手。
轉瞬便抓住了那人的短槍。
而這時陸天明將將轉過身來。
看見來人的模樣後，陸天明面露詫異：「譚輝煌？」
譚輝煌咬著後槽牙，惡狠狠道：「都怪你，吹雪樓落到這個田地，都怪你！」
嘭——！
潘宏財可不會跟他囉嗦。
一拳轟出。
雙腳還未來得及落地的譚輝煌直接往側面飛去。
落地時更是砸碎了好幾條椅子。
「噗！」
五重天哪裡能硬扛六重天的一拳？
譚輝煌大口大口的吐血。
沒多會便把衣服染成了紅色。
他心脈已斷，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只盯著潘宏財發笑。
他明明敗了，卻像勝了一樣。
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得意。
「去你娘的！笑個逑！？」
潘宏財將短槍擲出。
轉瞬便扎進了譚輝煌的眉心。
眼瞅著譚輝煌斷了氣。
陸天明卻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地回頭看去。
牆角處哪裡還有江玲瓏的身影？
他剛準備提醒潘宏財。
幾枚算盤珠子便射進了通往後院的那扇門。
接著陸天明就聽到了女人的呻吟。
「跑不遠的，放心吧。」
潘宏財說完，一馬當先追了出去。
陸天明朝那邊瑟瑟發抖的店掌柜扔了個錢袋子。
「別報官！」
簡單留下一句話後。
陸天明也追了出去。
店掌柜哆嗦著手把錢袋子撿起來。
打開一看，怕是有百來兩銀子。
小心翼翼把錢收起來後。
店掌柜害怕道：「報官？官爺們來了都得跑...」
這邊。
潘宏財剛剛追到客棧後的空地上。
地上的血跡在夜色照耀下依然顯眼。
血跡的盡頭。
江玲瓏的大腿似乎被算盤珠子擊中，跑起來時一瘸一拐的，倒是跟陸天明有幾分相似。
潘宏財放緩速度。
雙手負後踩在血跡上。
地上的血還是熱的，依稀能見冒著白氣。
「我剛到京城時饒了那傢伙一命，他不珍惜，非要第二次送上門來，真不值當。」
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格外有穿透力。
可江玲瓏卻充耳不聞，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我跟你說話呢，聽不見嗎？」
嗡——！
一枚算盤珠子破空而去。
轉瞬砸在了江玲瓏還好著的那條腿上。
撲通一聲。
江玲瓏失去支撐順勢跪下。
等她扶著旁邊的車輪翻身坐好後。
潘宏財的身影已來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