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你跟俞英豪,只是受我老師之命,想要確保這次的行動萬無一失?」
幽影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冰冷的語氣也讓旁人覺著他和平時一樣正常。
華無畏點頭道:「只是好像過程並不是那麼順利。」
「何止是不順利,咱們幾個,今天跟拉褲里有什麼區別...」雙頰微微發腫的卓寬嘆氣道。
幽影冷眼望著華無畏:「從結果來看,你非但沒有幫上忙,還桎梏住了我的手腳,若不是擔心你成為陸天明的人質,我有把握將潘宏財給耗死。」
「哎,」華無畏嘆息,「誰能想到,剛被宰相大人提拔上任的工部尚書,居然已經生了二心呢。」
「你和俞英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幽影冷漠道。
「這畜生...!」
一提俞英豪,華無畏立馬就激動起來。
將之前在小山包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在他的言語中。
俞英豪簡直就是個吃裡扒外的小人,簡直丟他俞家的臉。
非但不幫幽影他們的忙不說。
還妖言惑眾企圖把華無畏拉到唐無憂的陣營。
『忠心耿耿』的華家大公子,怎麼可能答應他?
當即便和俞英豪扭打起來。
就這樣從山上滾到了山下。
最後挨了對方一箭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再醒來時,便身處這間破破爛爛的房子裡。
「你沒有看過唐無憂寄給俞英豪的信?」一旁卓寬吃驚道。
華無畏一臉茫然:「什麼信?」
「啊?」
卓寬也茫然了起來。
愣了片刻。
卓寬解釋道:「唐無憂寄了一封信給俞英豪,許諾他金錢、美人,除此之外,只要他能拉一個六重天的高手到平西王府,唐無憂便答應給他和那個朋友一座城。」
說這句話的時候。
卓寬仍舊難掩可惜,特別是在說出一座城的時候。
華無畏聞言當即一甩袖子。
雙手負後道:「一座城怎麼了,我華無畏血仇未報,他唐無憂就算把名下所有的封地給我,我也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可能是想到了妹妹的死,華無畏雙瞳快速顫動著,看上去無比的憤怒。
卓寬沒敢說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幽影忽地站了起來。
朝華無畏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後,徑直走到了俞英豪的面前。
後者的致命傷在心口位置。
他第一時間便拉開了俞英豪的衣襟。
見狀。
華無畏的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跳動。
為了避免被另外兩人從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他乾脆坐到了角落裡光線最暗的地方。
所幸俞英豪雖然挨了兩劍,但華無畏劍法不錯,其心口卻也只有一處傷口。
幽影檢查片刻,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後,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如此這般兩個時辰過後。
天還未亮,他就爬起來將另外兩人叫醒,繼續趕路。
三人緊趕慢趕,當天傍晚便到達了京城。
連口麵條都來不及吃。
他們便帶著俞英豪的屍體來到了宰相府邸。
正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廉為民聽聞書房外有動靜。
急忙睜開眼看去。
宰相府里每二十步掛一個燈籠。
光線尚可。
見幽影等三人扛著個麻袋風塵僕僕而來。
他立馬露出了微笑。
「陸天明啊陸天明,你小子也有今天?」
廉為民難掩開心。
起身來到書房門口,準備親自迎接幾位功臣。
可等那三人走得近了些後。
廉為民突然發現了異常。
幽影一如既往地冷淡,表情上看不出個所以然。
但另外兩人可就太明顯了。
華無畏微低著頭,盯著路面。
卓寬眼神躲閃,根本不敢同廉為民對視。
而且廉為民左望右看,確實沒見著俞英豪的身影。
於是,他臉上剛綻放出的紅光,立馬暗淡。
他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卻再也坐不下去了。
轉而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噠噠噠——!
三人進到書房。
幽影將肩上的麻袋放下。
拱手道:「老師。」
廉為民緩緩轉身。
瞥一眼地上的麻袋後。
沉聲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陸天明應該還沒死?」
聽聞此言。
華無畏和卓寬腦袋幾乎埋進了胸口。
而幽影似乎並不害怕。
他點了點頭,平靜道:「出了點差錯,讓那瘸子逃過一劫。」
「差錯?」
廉為民眉頭微挑。
接著像是突發惡疾般。
哈哈大笑。
「四個六重天,弄不死一個五重天的瘸子,我廉為民可真是有福啊!」
此話一出。
華無畏和卓寬齊齊望向幽影。
用眼神催促對方趕緊解釋。
幽影不疾不徐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上前遞給了廉為民。
「這是從俞英豪身上搜出來的。」
說完,他便站到了一邊,也不過多解釋。
看見信封上的血跡,以及平西王府四個字後。
廉為民的臉立馬變成了豬肝色。
他沒有詢問任何問題。
打開信件仔細閱讀了起來。
期間華無畏和卓寬一直偷看廉為民。
他們發現那雙看似平靜的眸子裡,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須臾過後。
廉為民啪的將信件拍在桌上。
然後朝地上麻袋努嘴。
「打開我看看。」
卓寬立馬變身勤快的小廝。
俯身將麻袋解開,露出了裡面俞英豪的屍體。
廉為民上前兩步。
朝華無畏探出一手。
「劍!」
華無畏沒有多話,急忙把寶劍交到廉為民手裡。
後者抽出利劍,把劍鞘還給華無畏。
隨即又用利劍挑開了俞英豪的衣服。
看見俞英豪胸口的劍傷後。
他沒有停留,開始挑俞英豪的褲子。
倒騰了小片刻時間,發現後者身上只有這一處致命傷。
「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廉為民沉聲問道。
卓寬哪能放過討好宰相大人的機會?
當即便嘰嘰喳喳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體說了一遍。
當然,言語中難免把自己被陸天明拖住的責任,分擔在了墳頭已經開始長草的黃青羨身上。
廉為民陰沉著臉將整個事情的經過聽完。
聽完後他一句話沒說。
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房內的氣氛一下子壓抑無比。
剛才繪聲繪色描述著事件經過的卓寬自然感受到了氣氛不對勁。
他剛準備往後縮一步。
廉為民卻突然動了。
啪的一聲巨響。
卓寬眼冒金星摔在了門檻處。
腦袋還磕在了地上。
「廢物東西,你說我養你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