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月嫣給的台階江徹根本理都不理。
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冷眼看著這一家人。
「怎麼？我這個大恩人來吃飯，你們林家連個碗筷都不備？」
「沒有我，今天你還能坐在這裡吃長壽麵？」
「早就病死了！」
「真是一群白眼狼！」
江徹指著王芸罵，一點情面都不留。
在壽辰最忌諱提和白事沾邊的東西。
林慕白也沒想到江徹會翻臉的如此迅速。
本意就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不備碗筷，是個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滾。
江徹自己不堪其辱，自己一氣之下獨自走人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其次就是姐姐維護他，讓傭人再備一份碗筷。
反正哪個結果，他這個窩囊廢都討不到好處。
「你...」王芸聽到江徹提起「死」這個字。
氣的整個人都發抖。
「江徹，你別太放肆，今天是你岳母的壽辰。」
「為了一副碗筷，就這般大鬧，心胸狹窄。」
「趕緊道歉，否則後果你承受不起！」
江徹把目光放到林慕白這個衣冠禽獸身上。
白眼狼嘛。
「林慕白，你現在倒是敢指名道姓的叫我了。」
「當年你們家花我錢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你如此硬氣？」
林家人最怕的事情發生。
那份還不起的恩情，被赤裸裸的擺在檯面上。
他們無法迴避！
「閉嘴！」先應激的居然是王芸。
「當年你是給我出了一筆醫藥費。可我也把女兒嫁給你了。」
「要不然你覺得你這個窩囊廢能配的上我女兒？」
「難道我女兒還不值那三十萬？」
「即便是現在，願意娶我女兒的人也一抓一大把！」
「別不知好歹！」
沒有道理的人，一般會提高音量來掩蓋心虛。
王芸正是如此！
江徹不屑地笑了笑。
「照你的話里的意思，你把女兒賣給我抵債了？」
「痴人說夢話！現在是什麼時代了，賣身？」
「我女兒只是跟你結婚，能結就能離！」
火就這樣燒到了林月嫣身上。
短短的三十秒里，母親和丈夫就像水火不相容。
瞬間炸開。
江徹收斂了情緒，看向她。
與此同時，林慕白，王芸的目光隨之而來。
「你也聽到了。」
「今天你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以妻子的身份跟我走，回到那個我們組建的家庭。」
「第二，留在這裡，從此我們毫無瓜葛」
林月嫣一下子就陷入了艱難的抉擇當中。
她今天早上還在期待著能夠緩和母親對丈夫的意見。
結果轉眼間就要做選擇題。
顧此失彼。
顧彼失此。
「姐，我們才是一家人！」林慕白連忙出聲。
往天平上加砝碼。
「女兒，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個窩囊廢不值得你跟家裡決裂。」
「媽...」
林月嫣此時充滿了無力感，局面瞬間就超出了她的掌控。
猶如站在懸崖邊。
可是這種東西沒人能幫她。
「選吧。」江徹開口。
「老公..」
林月嫣看著近在咫尺的丈夫。
她已經失去過眼前人一次。
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時光，活的仿佛行屍走肉。
沒有一點意義。
如今夢寐以求的生活離她無限接近。
只要點頭，就可以得到。
就在林月嫣想要伸手牽住江徹之際。
另一邊的王芸坐不住了。
裝作呼吸困難，頭腦發暈的樣子。
「媽，你怎麼了！」林慕白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王芸。
林月嫣見狀也緊張不已，慌忙過去查看。
江徹望著這亂做成團的一家子，心裡瞭然。
「他要是把媽氣出個好歹，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趕緊送媽去醫院！」
林慕白趁熱打鐵,想把林月嫣牽絆住、
等她轉身看去，身後已經空蕩蕩一片。
這場鬧劇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突然。
江徹開著自己的車返程。
也許是少了一個人的緣故，速度快了不少。
車窗未關。
風直接灌進來，吹得頭髮凌亂。
兩邊的景物在飛速後退。
車子就這樣消失在滾滾車流里。
....
陳清清正在和運營部的總柳霜商討一些事情。
柳霜都懷疑是不是這位助理勾搭上老闆了。
最近的工作，老闆都是直接授意她。
她再來統籌各部門。
別看陳清清在江徹面前美麗靈動的樣子。
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她精明又幹練。
把一切都處理的很好。
否則江徹也不會升起培養她的念頭。
當她忙完工作，也接近十二點。
陳清清意外地發現早上不見蹤影的老闆，如今居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公司里。
只不過她很難看清江徹的臉色。
「老闆...老闆。」
她連喚兩聲辦公椅上的那個人才抬起眼眸。
「什麼事？」
「這幾個項目的進展都不錯。」她把手上的文件夾遞過去。
江徹卻沒有翻開。
對著她說了一聲：辛苦了。
陳清清跟在江徹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這種狀態。
仿佛秋天落葉般安靜。
「老闆，有心事？」
「如果你需要一個傾訴對象，我很樂意效勞。」
「沒事。」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此時看起來居然讓人心疼。
陳清清迫切地想為他去做些什麼。
哪怕微不足道也好。
「你還沒吃午飯吧？」
「我去給你準備。」
見江徹點頭，陳清清心裡才好受了些。
可是不久後的一通電話讓她的心意落了空。
「兒子，現在有空嗎？有空的話來機場接我們。」
是方嵐的電話。
江徹沒想到父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返程。
「有空，很快就到。」
通話掛斷。
陳清清正好回來。
他起身拿著車鑰匙說道：「抱歉，我還有點事情。」
「飯菜你吃了吧。」
「如果最近覺得累。我可以放你兩天假期。」
江徹越過陳清清離開。
她看著江徹的身影，悵然若失。
方嵐在機場等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見到兒子來。
江徹給了媽媽一個擁抱。
然後幫忙拿行李。
從機場回到家後，方嵐和兒子分享這次旅遊的快樂。
「在外面玩幾天還好，時間一長就想家。」
「老了，受不了漂泊的生活。」
「心裡不踏實。」
「以後啊，媽就在家裡幫你帶孩子，哪裡都不去。」
「你和月嫣結婚這麼多年，也該要個孩子了吧？」
江徹想了沉默了一分鐘。
方嵐追問：「還在吵架？」
「媽，我和她已經結束了。」
他想，紙是包不住火的。
終究瞞不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