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碰到？那...好吧。」
顧繁心想只是順路的事，倒是沒什麼。
兩人走到外面，凌霜寒從自己車裡拿了包包。
顧繁看過去，一時之間竟沒看出來凌霜寒的車哪裡有磕碰……
「副駕駛可以坐嗎？」
凌霜寒走到顧繁車邊，試探著問。
「...嗯？」顧繁沒反應過來。
「我坐後面會暈車。」凌霜寒張嘴就來。
「啊...那你就坐前面吧。」
顧繁一個單身狗，副駕除了沐窈窈就是沐窈窈的快遞，以及擁有一對大鈴鐺的蛋黃同志。
車子啟動，兩人一路無話，車內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顧繁想說點什麼，卻又想不到在這種祭奠故人的沉重日子能聊什麼...
凌霜寒也一路沉默著，直到車子開到雲府。
顧繁在10棟門前停了車。
「到了。」他說。
凌霜寒打開車門，從車前繞到駕駛座。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站著沒有走。
「啊...沒什麼...」顧繁搖下車窗，有些侷促。
凌霜寒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顧繁。
「這是謝禮。」
「嗯？」顧繁茫然地接過那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為什麼...感覺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不用的...只是小事。」顧繁不好意思收下。
「收下。」
凌霜寒的語氣像是不容拒絕，卻又帶了些無奈地哄說。
顧繁不想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就收禮物，想把禮物還回去。
但他剛遞過去，就見凌霜寒彎腰，把手伸向駕駛座的他。
毫無預料的，一個有些僵硬的擁抱。
「？？？」
顧繁愣住了，手裡的盒子掉落在腿上。
他大腦一片空白。
無論如何他也想像不到，那個冰山似的冷麵美人居然主動抱著他。
而且...懷抱是暖的......
直到凌霜寒鬆開手，顧繁才終於回過神。
「為什麼要抱...」
「覺得你需要。」
凌霜寒撂下一句話後就走進了10棟。
一回來，凌霜寒就直奔臥室，連在一樓要和她說話的虞笙都被無視。
她的腦海已然被剛才的畫面填滿了。
欣喜之餘，拿出日記本。
『1月5日 小寒』
『今天，是顧繁的生日。』
『我跟著顧繁到了故人陵，他在陵園外祭奠從前的我。』
『顧繁是個傻瓜。』
『就算我真的死在那場事故中，也不想看到顧繁哭得那麼傷心，更不會去夢裡嚇唬顧繁。』
『我只想抱抱顧繁。』
『今天很高興，抱到了。』
『雖然短暫，但卻是這些年來最幸福的一天。』
『我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了顧繁。』
『是生日禮物。』
『希望當他看到漫天繁星的時候，能想起那個叫林林的小女孩、曾問他的大名是哪個『繁』字的小女孩，也一直很想念他。』
『命運，就像一個圈。』
『十七年前沒能給顧繁過生日的我，在今天，親手把禮物送給了他。』
『不知道顧繁是否喜歡。』
『但，終於，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以遠塵鎮為開始的原點......』
...
ฅ
雲庭華府，11棟。
居然就這樣收下了，還拿回來了。
他需要？
這算......安慰......？
顧繁完全沒有預想到，凌霜寒還會有這一面......
為什麼.......
一整晚沒睡的顧繁，此刻腦袋裡胡思亂想，身體又累又困，很快打起了哈欠。
僅僅是在床上躺了一會，顧繁就睡了過去。
有所思，便有所夢。
這一覺，夢裡零碎的畫面，很熟悉。
『你叫顧繁？為什麼煩？』
深刻到就連夢裡也看得清臉的女孩，好奇地看著顧繁。
『我不煩...』
顧繁記得，何羨星曾和他說過，顧承曄當年為了給他取一個最好的名字，花了三天三夜，查字典、看詩經，還花錢找人算命，但顧承曄全都不滿意，總覺得差點意思。
身為糙漢的顧承曄，一個武狀元，愣是取名取到掉頭髮。
於是乎，仰頭一聲吼：好煩！！
至此，顧繁有了名字。
但他在向人介紹自己的時候，當然不能這樣說。
『是繁星的繁。』
顧繁曾這樣向林凜介紹自己的。
『繁...星？我喜歡...』
「...顧繁？顧繁？」
另一道聲音，將顧繁從深遠的夢境中拉出。
黑漆漆的臥室里，月光映著沐窈窈的面龐。
「醒了？」
沐窈窈摸了摸顧繁的臉，確認顧繁沒有生病，依然有些擔憂：「你最近做夢次數有點多啊。」
「這次...不算什麼太壞的夢...」
顧繁揉揉眼睛，正要看手機上的時間，被沐窈窈搶先一步拿走。
「現在剛七點。屋子裡這麼黑，看手機對眼睛不好，出去坐一會再看。」
沐窈窈說完，把顧繁的手機拿到了客廳的桌上。
顧繁走出臥室。
客廳的燈光也被沐窈窈調到了柔和的暖光，很舒服。
洗了把臉後，才清醒過來，坐在了沙發上。
「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顧繁問。
「睡糊塗了？今天周日，我休息。白天起床的時候不見你人，飯點又發現你在臥室里睡著了，就沒叫你。」
畢竟今天是一月五號，沐窈窈猜到顧繁前一天晚上會失眠。
「噢......」顧繁喝著水。
「對了，這個給你。」
沐窈窈把一個禮袋隨手扔給顧繁。
顧繁已然猜到。
「你又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我都說了我不想要的...」
他實在是沒有過生日的心情，可這四年來，沐窈窈每年今天都會給他準備一個禮物，然後說一句......
「我又沒說是生日禮物，那它就不是生日禮物。」
沒錯，沐窈窈這一個套路用不膩的。
「............」
顧繁只好打開禮物。
禮袋裡，是一個精緻的包裝盒。
顧繁一眼認出上面的LOGO。
「沐窈窈，你瘋了？」
他甚至還把盒子打開一點，確定了一下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