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率領一支騎兵,在後面騷擾韓信的運糧隊。
韓信樂得如此,直接在運糧隊附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安排一支軍團。
兩萬精銳也不護衛運糧隊,反而距離十分地遙遠。
略顯稀疏。
蘇塵嘴角微微抽搐,拿運糧隊釣他上鉤。
他又不是菜鳥,怎麼可能率兵一頭扎入包圍圈?
蘇塵也不急,率領騎兵慢慢跟在韓信大軍後面,等待對方前往冀州。
韓信有些疑惑。
這小子的做派不像是作假,拿下冀州蘇塵還能往哪裡逃?
不是簡單的攻城掠地,而是沒有基本盤,蘇塵供不起大軍。
要麼南下揚州,要麼北上幽州。
停在青州的話,韓信占據冀州,騰出手把南北包圍,就是關門打狗、瓮中捉鱉。
忽然!
韓信隨手衍化出地圖,看著冀州鄴城的方位,還有遠處的蜿蜒大河。
嘴角不由得抽搐兩下。
他覺得以蘇塵的戰爭打法,不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正常人不會放棄基本盤。
但是按照蘇塵把兗州一州之地用來擴散瘟疫的謀劃,掘開大河的河堤水淹冀州也未嘗不可。
韓信心中微微一頓,一邊揮師北上要拿下冀州。
另外派出三支軍團,前往大河畔巡視。
提前預防蘇塵水淹冀州。
蘇塵駐足思索,下一步該如何削弱韓信的大軍,必須要速戰速決。
挖河口決堤,韓信是防不住的。
那麼就要在大河滾滾而來的一剎那,一局定乾坤。
蘇塵一邊傳令決堤挖河,一邊下令大部分的部隊圍攻韓信大軍。
一刻鐘後。
滔滔河水從常山國奔流向東南,大河之水咆哮著吞噬大地的一切。
韓信的軍團還沒有抵達河畔。
就看到遠方的低洼地帶一瀉千里。
不得已立刻回歸,把消息稟報給韓信。
韓信眉頭微微舒展,沒有對此感到驚訝,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預料到有這一幕。
關鍵不是河水,關鍵是抓住蘇塵。
韓信瀏覽地圖,確認前路被大河之水封鎖,那就只能原路返回。
或者向青州的泰山郡撤退。
地勢高的地方沒有洪水之憂。
同樣蘇塵也明白這一點,對方在等待他的破綻,在後面給予他沉痛一擊。
韓信輕嘆一口氣。
「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極致指揮!」
沒有任何的徵兆。
韓信的數十萬大軍潰散三十餘萬,向著四處開始潰逃。
主要的方向就是青州。
然後韓信的大軍緩緩向著泰山進發,一邊走一邊潰散,一股股流民向四方逃竄。
蘇塵收到消息之後,明白這是唯一的機會。
等韓信安定下來,蘇塵沒有機會再次和韓信一戰。
蘇塵隱隱有些猜測,這可能是韓信故意露出的破綻,迫使他襲擊大軍。
不過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的局勢擺在這裡。
青州以南的徐州瘟疫橫行,青州以西的兗州也是如此。
冀州被大水淹沒。
諾大的戰場僅剩下幽州和青州,再躲就只能躲到幽州。
可韓信占據青州,他占據幽州,雙方打下去就是拉鋸戰。
如果是單純以勝利為目的。
蘇塵會選擇退守幽州,一邊開墾遼東的農田,一邊訓練水軍。
部隊全部改為騎兵,雙方繼續進行拉鋸戰。
不過畢竟是戰爭兵道推演,蘇塵也想和韓信碰一碰。
進行一番戰前動員之後,蘇塵率領精銳直撲韓信的本部。
兵貴精不貴多。
兩萬精銳騎兵浩浩蕩蕩殺向韓信的中軍營帳。
韓信駕馭戰車,豎起中軍帥旗。
開始他的指揮。
韓信的中軍帥旗附近僅僅有三萬大軍,這樣的規模在蘇塵的騎兵面前一觸即潰。
但是在蘇塵動的那一刻,展現出戰鬥欲望的那一刻。
韓信就開始他的指揮。
四處逃逸的士卒逐漸有一種奇特的力量,把他們粘合在一起,形成小股的什隊。
然後什隊成百人,朝著韓信的中軍趕去。
原本潰散的大軍,有一部分是真正潰散,有一部分是假潰散。
假潰散的逃兵中有一部分選擇真的逃逸。
饒是如此,韓信依舊在短時間內拉起一支二十萬大軍。
二十萬大軍從四面八方趕來,如同一張大網,把蘇塵的騎兵圍困在其中。
蘇塵卻絲毫不慌,率領精銳騎兵,直接沖陣。
他的兵形勢天賦可不差。
韓信早就預料到這一點,從大軍中調出一支親衛隊,遏制住蘇塵的衝鋒。
這個親衛隊的隊長,也讓蘇塵有些驚訝。
呂布?!
韓信收服呂布作為親衛隊長,訓練一支精銳,專門收拾玩兵形勢的人。
擊潰過霸王的韓信,太明白該怎麼對付兵形勢的將領。
以他的指揮能力,只要能擋住片刻,就能把對方的大軍拆解的七七八八。
事實也是如此。
蘇塵被呂布擋住,兵形勢的銳氣和衝勁被遏制住,韓信迅速調動大軍。
一向用來切割敵人大軍的騎兵,反倒是被團團圍過來的大軍分割開來。
韓信的指揮下,蘇塵的大軍雲氣被很好的分割開來,然後一點點的碾碎。
二十多萬大軍吃下兩萬騎兵,還是包圍的狀態下。
以韓信的指揮能力,輕鬆拿下蘇塵的大軍。
砰!
蘇塵和韓信從兵道推演中退出。
韓信再次審視蘇塵,嘴角微微抽搐,決堤放水、瘟疫擴散、焚城……
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沒有想到看似年輕氣盛的一位將領,在兵道推演中十分老辣。
單單一個東躲西藏、避而不戰,就讓韓信對蘇塵的評價上一個檔次。
人貴有自知之明。
可惜,很多人對自己沒有逼數,單純地大軍團指揮。
韓信自信找不到第二個敵手。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指的就是他的指揮能力,有效指揮極其高。
大軍團指揮從來都是重在大方向的把控,處理細節反而是其次。
能夠做好大方向的把控,就能成為一方名將。
再對細節有一定的理解,就能達到李靖、衛青這樣的水準。
韓信是大小兼顧的代表。
但是往往很多將領,連大方向都看得迷迷糊糊,別說處理細節。
看清楚大方向,再輔佐戰術,方才是一方名將。
「你的指揮水平不談了,率領幾萬大軍就是莽,典型的兵形勢。」
「這種水準吊打九成的將領,可遇到本侯這種,隨便拉幾個猛將擋你一會兒,你就沒有任何的活路。」
「不過一直避免和本侯正面作戰,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蘇塵微微頷首。
他又不傻,同樣是數十萬的大軍,他只能做到指揮將領的水準。
處理細節的能力遠不如淮陰侯。
真要是正面交手,除非是兵力十分懸殊,蘇塵才可能有一線希望。
在戰局最開始,蘇塵也能盡起冀州、兗州四十萬大軍。
但是沒有意義,送上去就是一塊大肥肉。
蠢材才會那樣做。
韓信長嘆一聲,神漢現在的將領,除卻衛霍之外沒有一個能看的。
什麼李廣、趙食其,都是二流水準。
戰爭的天賦從一兩次戰爭就能看出來。
那種在多種戰爭歷練出來的「老將」,也就能靠經驗虐虐垃圾新人。
真正的名將,強的不是其他,而是戰爭的思維。
蘇塵目前就已經具備名將的資質,稍加訓練一二就是一位名將。
交手的過程,韓信就覺得很難受,這一場仗打得很彆扭。
但是這種彆扭恰恰是蘇塵的戰略部署導致的。
韓信可以斷定,蘇塵未來是一位大軍團指揮級的名將。
真正的兵權謀大家。
韓信沉默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枚古樸的木牘竹簡,上面刻著鎏金大字。
《淮陰侯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