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姚醫藥。
計程車慢慢地停下,宮香錦打開車門,眼中帶著留戀般看著溫銘:
「我要走了。」
「慢走,路上小心。」
溫銘點點頭。
「嗯。」
宮香錦應了一聲,卻坐著沒有離開,溫銘有些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她說:
「告別吻呢?」
溫銘頓時臉色一紅,看了一眼前面滿臉吃瓜表情的司機,又不確定地看了一眼宮香錦:
「這也要?」
「少廢話。」
宮香錦已經不由分說,捧著他的臉,舌尖塞住了他的嘴,溫銘感到柔軟滾燙的嘴唇,霎時已是血湧上頭……
宮香錦好似會吸取魂魄。
好半天,溫銘都有些沒了力氣,宮香錦才慢慢地鬆開他,兩人唇間,液體絲線晶瑩拉長。
「再說一次?」
宮香錦的眼睛仿佛冒出粉紅的心心,就連嘴唇的唇瓣都成了心的模樣。
溫銘語氣弱了三分:
「路上小心。」
「真乖。」
宮香錦滿意地鬆開了他的臉,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又說:
「下了班我會去接你,乖乖等著,別亂跑,聽到了嗎?」
「嗯。」
溫銘深吸一口氣,又吐了一口氣,平復心裡的激動和衝動。
女尊的男性身體十分敏感,容易上頭髮軟,再加上妻子無論是性格還是身材都完美戳中他的xp和審美,真的抵抗不住。
當然,溫銘也沒想抵抗就是了。
「乖,走了。」
砰。
車門關死。
重新開動。
在前面駕駛位的後視鏡中,溫銘忍受著司機大姐那似笑非笑目光的凌遲,每每即將開口的徵兆都帶著仿佛被刀扎的幻痛。
好在,大姐心慈手軟,沒把這刀落下去。
溫銘望著車窗外的人來人往。
黑色的車窗上映出他的臉來。
面龐紅暈,眉眼彎彎,鼻樑高挺,嘴唇是淺淺的桃紅色,卻氣血充盈,沒有很虛或者缺少元氣的嬌弱感。
眼角似眯似懶,有著幾分嫵媚的同時又帶著毫不違和的陽剛。
這張臉稜角卻也分明,不能說娘,甚至不能說是陰柔,只能說是俊美,仿佛藏著某種充沛的能量。
溫銘,一一個字面意義上睡覺會被帥醒的女尊世界男青年。
雖然這張臉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但這麼多年也總該習慣了。
很快,溫銘到了地方,付了錢,逃也似的下車。
清晨的風吹來一陣清涼,讓他發熱的腦袋有些冷靜下來。
想起宮香錦那吻,他又忍不住笑:
「真是美好的一天。」
稍微深呼吸幾次,甩去這些想法,溫銘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公司。
宛如一座大廈拔地而起,藍黑的玻璃窗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桃之城,是一家兒童公司,溫銘所在的公司是負責兒童讀物的部門。
這家公司相當有名氣,待遇也很好,如果不是有個好學歷和好運氣,也進不了這家公司,其實算起來也算是沾了宮香錦的光。
溫銘整理了一下衣襟,向前走去。
忽然一道人影如風吹來,呼嘯似的衝撞過來。
四周往來的車輛鳴笛,掩蓋住了這頓急促的腳步聲。
溫銘第一時間根本沒有注意到,待那道身影逼近,他才急急地反應過來。
很快,他被擁入一道溫暖的懷抱之中,淡淡的菸酒味伴隨著一絲身體散發出的淡薄臭味鑽入鼻孔,幾乎是沒什麼思考。
溫銘讓那人體會了一次天地顛倒的感覺。
過肩摔。
他平日裡本就不疏於鍛鍊,還學過散打搏擊,即便此人身高寬過他一截,也依然被放趴在地。
除了宮香錦,沒人能突然襲擊他!
再低頭看去,只見地上躺著一個目光愣怔,身上帶著幾分痞氣的女青年,一頭黑色的長髮披散,帶著幾分蘿莉相的臉蛋,皮膚是陽光曬出的小麥色,其手腕上,紋著一朵黑色玫瑰。
身體屬於勻稱卻骨架寬大的一類,腹部還有腹肌凸顯。
溫銘撇撇嘴:「是你啊,做什麼?突然衝過來?」
這女孩是附近的街溜子,也就是所謂的地痞流氓。
名叫林沐顏,據說認識不少姐妹,有過不少次拘留前科。
一開始為了調戲溫銘但反被狠狠地摔了幾次而認識的。
多次警告也不聽。
她不怕進局子,也不怕被教育,總之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何況她沒有實質性地做出什麼事情,也不會進局子。
本著命貴給命賤讓路的原則,溫銘不想和她結太大的仇,但作為有婦之夫,也不可能跟她有什麼親密接觸。
懶得再搭理她。
於是兩人退而求其次。
溫銘必須隔三差五給她十幾二十塊煙錢,否則就讓她摸手。
這件事情不處理溫銘生怕有隱患,但真要處理,對方還真沒做出什麼實事,勒索金額也不夠,即便是拘留,最終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反而把人惹毛了傷到宮香錦怎麼辦?
也就順著她的意思,給她煙錢。
就當破財消災。
不過要的倒是格外的少。
據她所說,煙錢不重要,這是攻略的一部分。
當然,隨她怎麼說,每月一包煙錢能解決這個麻煩倒還是好的,久而久之,兩人達到了一種奇怪的和平。
但此時,林沐顏的表情卻是呆愣愣的,看著溫銘的神色有些奇怪。
那是一種懷念、愛戀、愧欠、驚喜等等一系列溫銘看不明白的雜糅複雜神情。
一時間,林沐顏整個人似乎都有點神智不清醒。
溫銘俯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
「沒事吧?要死別死在我公司門口。」
林沐顏這時兩邊眼眶鑽出連串珠子的淚滴來,一溜溜地淌下去。
雙手突兀地抓住溫銘的那隻手掌固定在自己臉頰上,看著溫銘的眼中充滿了深情和愛戀。
嘴唇顫抖著,聲音也起伏來回:
「我……真的……又見到你了……這次,我不會辜負你……」
溫銘愣住了。
直到熱乎乎的淚珠子滾到他的手上,他才猛地回過神,將手抽了回來,連忙問道:
「需要我幫你打電話嗎?你覺得自己現在是精神問題還是生理問題?腦子不舒服還是身體不舒服?」
聽著溫銘的話,林沐顏也呆住了,一時間都忘了哭。
溫銘站起來,伸出一隻手,無奈地說:
「好了起來吧,這附近人來人往的,躺在這裡不好看,你又從哪裡看來的攻略?哭得倒是逼真。」
林沐顏神色恍惚,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作罷,拉住溫銘遞出的那隻手站起來,轉而笑道:
「騙到你了吧?這是我剛買的催淚水,緩解疲勞釋放壓力的。」
她雖然一副玩笑語氣,只是這笑,此時怎麼看怎麼奇怪。
看向溫銘的眼中也帶著幾分殘留的愧欠和愛意。
溫銘沒注意她的眼神,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敷衍了一聲:
「那倒是挺神奇。」
然後說:「快點別走流程了,你不就是要煙錢嗎?我直接給你吧,我要遲到了。」
說著,開始摸兜。
林沐顏的手卻止住了他的動作,「我不抽菸了。」
「那要什麼?」
溫銘後退兩步,以為她想加大勒索金額。
但林沐顏卻說:「什麼也不要。」
「啊?」
溫銘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沐顏溫柔道:
「你不是不喜歡煙味?」
「不是你……?」
溫銘匪夷所思。
林沐顏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這都是攻略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