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啊!」
「那可是大秦最為年輕有為的上將軍呢,對他的兒子自然會更加寵溺一些,這本就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聽聞陸塵埃前段時間舉辦了盛大的婚禮,就連父王都親自前往主持,而且據說還賞賜了數之不盡的奇珍異寶呢!」
當提到陸塵這個名字時,在場的幾位公子臉上均流露出驚訝之色。
然而,僅僅在下一秒鐘,一件令他們心生恐懼的事情就突然發生了。
只見扶蘇一臉肅穆地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父王,我們大秦向來都是以禮儀和法律來治理整個國家的。」
「根據禮制規定,外臣進宮之後絕對不可以在宮內逗留超過一天的時間。」
「雖說這次前來的兩個人目前尚處於年幼無知,懵懵懂懂的時候,但不管怎麼說,終究還是與禮法有所不符。」
「要知道,這裡可是章台宮啊,乃是父王您平日裡處理國家政務的至關重要之所,其關乎到我大秦的根本利益,所以更是絕對容不得任何外人隨意進入宮殿之內的!」
話音剛落,嬴政的眉頭便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那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扶蘇,沉聲開口質問道:「究竟是誰教會了你這些所謂的禮法?」
「父王親自派遣儒家大賢淳于越老師前來教導於我,在恩師的悉心教誨之下,兒臣扶蘇可謂是受益匪淺!」
「想這世間萬物,皆需受到禮法的約束方可有序運行,如若不然,這天下豈不是會陷入混亂不堪之境嗎?」扶蘇面色鄭重地說道。
此時的扶蘇並未留意到嬴政那緊蹙的眉宇之間所透露出的絲絲憤怒之意,而是自顧自地接著講道:「父王身為我大秦之君主,乃是整個大秦當之無愧的王者,更應當以身作則,嚴格遵循禮法行事。」
「唯有如此,方能做到名正言順地統治天下,使得天下萬民對您心生敬畏,恭恭敬敬!」
扶蘇這番話一出,在場的諸位公子頓時都驚得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平日裡向來以溫文爾雅形象示人的扶蘇,此時此刻竟敢這般膽大妄為,當著眾人之面公然指出他們父王的不足之處,絲毫不給嬴政留半點情面。
「哼,這個愚不可及之人!」
「虧他還整日將仁義道德掛在嘴邊,除了憑藉長子這一身份外,他還能有何作為?」其中一名公子小聲嘀咕著。
「就是,若是此番言語真的激怒了父王,日後看他還怎麼去獲取宗室的支持與擁護!」另一名公子附和道。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趙高,則是心中暗自竊喜不已。
他那雙狹長的眼眸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已經看到了扶蘇因為此次莽撞行為而遭受懲罰的場景。
就在此刻,當聽到扶蘇說出這一番話語時,嬴政那原本還算平靜的面龐,瞬間如同被狂風吹過一般,驟然間變得鐵青無比,其額頭之上更是仿佛有無數條黑線縱橫交錯,猶如一道道猙獰的裂痕。
「你可清楚自己究竟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嬴政緊咬牙關,從牙縫之中擠出這句冰冷至極的質問。
他的聲音在此刻仿佛已失去了所有溫度,變得冷寂異常,就好似來自九幽深淵的寒風,讓人不寒而慄。
然而,面對嬴政如此盛怒之態,扶蘇卻並未退縮半分。
只見他輕輕嘆息一聲後,毅然決然地繼續開口道:「扶蘇當然明白自己所言何意。即便父王會因兒臣此番言語而動怒,兒臣亦執意要將心中所想一吐而盡。」
緊接著,扶蘇挺直身軀,神情肅穆且一臉正氣地接著說道:「如今天下之大,眾人皆崇尚以禮治國,以仁為本,依循禮法而行事。」
「身為父王您的兒子,同時也是君主座下的臣子,無論是普通子民還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本人,都理應嚴格遵循禮法規範。」
「畢竟,只有君主以身作則,成為萬民敬仰的楷模與表率,方能使得國家長治久安,繁榮昌盛啊!」
說話之間,扶蘇始終目光堅定地直視著嬴政那張已然被怒火填滿的臉龐,毫無畏懼之色。
「好啊,儒家!」嬴政怒不可遏地吼道,聲音震得整個宮殿似乎都微微顫動起來。
「淳于越,他可真是把你教成才了啊!」嬴政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前方,仿佛要透過那重重宮牆看到那個所謂的名師淳于越一般。
這些年來,自從自己的兒子們逐漸長大懂事之後,嬴政便發現自己很難再像他們年幼時那樣,在親情方面給予太多的恩寵和關懷了。
畢竟身為一國之君,他有著無數的國事需要操勞處理。
然而,對於自己的兒子們,嬴政自問能夠給予的都已經毫無保留地給予了。
因為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成為碌碌無為之輩,更不能容忍他們淪為平庸之人。
於是,他當機立斷地下令讓宗室去尋覓那些德高望重,學識淵博的名師來悉心教導自己的兒子們。
可是如今,扶蘇離開王宮不過短短數年時間,居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著實讓嬴政大失所望且惱怒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