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道口救助站的條件算不錯了,一天供應三頓飯,其他救助站多是兩頓,為此,街道辦沒少受到上級的表揚。
當然,現在是災荒年,能供應逃荒者的飯食也只有窩頭和野菜湯以及鹹菜,近來市面上糧食有所緩解才偶爾有土豆和白菜供應。
早飯後,收拾好灶台,劉老頭揉著腰說道:「老了老了,熬個夜差點沒把身子骨熬散架,小陳啊,上午我回家補個覺,下午再來,中午的飯你看著做。」
「行,您回吧,下午我正好有事需要出去一趟,等您來了我再去。」
陳大軍自無不可,反正他今天也需要抽時間去趟醫院。
當然,對劉老頭的理由他嗤之以鼻,要不是他上班時看到這小老頭睡得正香,還真就信了。
這裡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有人要問了,一百多號逃荒者,難道僅靠兩個廚子看著?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救助站左鄰街道辦,右鄰派出所,兩個單位時刻有人留意著救助站的情況,還時不時的派人來巡視和核對人數。
再者,這些逃荒者也不敢亂跑,在這裡好歹有口飯吃,一旦私自離開,被抓到就會直接遣返,所以沒人會傻到離開。
劉老頭走後,陳大軍也沒有休息,反正就是瞎忙,目的自然是掩飾心中的忐忑,時不時的看一眼救助站門口,就怕有公安來找他。
按說,賈東旭的屍體早該被發現了,沒道理一點動靜沒有,就後疑惑。
整個上午風平浪靜。
午飯,他學著劉老頭的做法煮了一鍋白湯,油水就別想了,他從昨天到現在就沒有看到過廚房有油。
直到下午三點,劉老頭才不緊不慢的回到了救助站。
陳大軍也懶得和一個老頭計較,當即就道:「劉師傅,麻煩您先盯會兒,我出去一趟。」
「成,去吧,記得晚飯前回來,晚上你值夜。」
劉老頭擺擺手讓他離開。
「得嘞。」
陳大軍笑了笑離開了救助站,直奔三院。
到了醫院從空間取出兩隻野兔,敲響了病房的門,隨後推門而入。
病房是單間,算是幹部的特權福利。
病房內除了躺在病床的陳大媽外,還有一個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倆人正小聲說著話。
見進來的是陳大軍,陳大媽急忙熱情道:「小陳來了,怎麼還帶東西,呀,野兔。」
陳大媽看向陳大軍手裡拎著的兩隻野兔,口中不免生津。
病房裡的男人面上也和善了幾分。
要知道,這年頭人人都缺油水,能吃飽就不錯了,肉更別提了,不是逢年過節,即便是幹部想要吃口肉都不是常有的事。
「陳大媽,我是特意來感謝您的,要不是您給我介紹工作,我現在還打零工呢,我也沒別的東西,這兩隻野兔是托朋友打的,正好給您打打牙祭。」
陳大軍臉上掛著真誠的笑,把野兔放到了病床旁的地上。
「這怎麼好意思,按說我該謝你才對,要不是你送我來醫院及時,我這腿怕是會留下後遺症。」
陳大媽有些不好意思。
「您可別這麼說,但凡換個人都不會看著您受傷不管的,也就是我趕上了,何況您還給我介紹了工作,真真幫了我們家大忙。」
「你這孩子~」
陳大媽笑笑,轉頭指著男人道:「小陳,這是我愛人,咱們街道派出所副所長,以後你要有解決不了的事就找我或者找他,千萬別客氣。」
能看出來,陳大媽是真的感激陳大軍。
而陳大軍聽到對方竟然是派出所的副所長時,瞳孔微不可察的縮了縮,好在並沒有被人看到。
「我也叫你小陳吧,我姓杜,杜愛國,你陳大媽都告訴我了,我得謝謝你。」
杜愛果走過來拍了拍陳大軍的肩膀,隨後道:「所里還有事,我先走,回頭來家裡坐坐,我請你喝酒。」
「杜所長您客氣。」
陳大軍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客氣的點點頭,目送杜愛國離開。
「我家老杜就是這樣,整天忙的見不著人,也就是我受傷住院,他才能有時間陪我說說話。」
陳大媽自顧自的說完,又問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隨後想了想道:「小陳你好好表現,等過段時間我想辦法幫你轉正,就掛職在我們居委會。」
陳大軍這次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了,現在的工作一個蘿蔔一個坑,街道辦和居委會每個月也就那麼幾個指標,。
一個工作,相當於一家人的飯碗。
「對了小陳,你還沒成家吧?要不要考慮從逃荒人員里找一個?我可知道有幾個長的不錯的。」
陳大媽語風轉折太快,陳大軍愣了下,才苦笑道:「不瞞您說,我現在還和妹妹擠在一個耳房,實在是沒條件結婚。」
「這樣啊~」
陳大媽是居委會委員,對轄區內的住戶情況也有所了解,他沉吟片刻道:「你是95號院的吧,你們院後院李拐子準備去投奔兒子,他找到我們居委會,想要把房子租出去,你要是有意,我可以幫你牽個線。」
李拐子,陳大軍自然知道,是住在聾老太太隔壁的路人甲之一。
從心講,他是不想挨著聾老太太住的,不過也知道現在房子緊張,能有就不錯了,真沒有挑肥揀瘦的資格。
不說陳大軍的醫院之行收穫滿滿,此時的四合院卻是鬧翻了天。
易中海去了軋鋼廠並沒有看到賈東旭,以為他回家了,於是就幫他請了假,結果中午秦淮茹就找到了廠里。
這下子,易中海也擔心了起來。
賈東旭以前即便夜不歸宿,也不會白天不著家。
這時候易中海還沒有想到最壞的結果,只是喊上傻柱,組織院裡的娘們一塊出門去找。
陳大軍晚上值班沒有回家,直到第二天晚上下班才回了四合院。
院裡很安靜,連守門的閆埠貴都缺崗了。
陳大軍剛進家門,陳小姝就急急忙忙的把他拉進去,並關上了門。
「哥,賈東旭失蹤了!」
「失蹤了?」
陳大軍頓時滿腦子不可思議,難道賈東旭的屍體沒有被發現?
這不應該啊。
見陳大軍不說話,陳小姝心裡的某種猜測瞬間又濃了幾分,臉色變得煞白。
「哥,賈東旭失蹤不會和你有關係吧?他前天晚上也去了黑市。」
「瞎說什麼呢!」陳大軍挑眉道:「欺負你的是賈張氏,我找賈東旭的麻煩做什麼,更何況我在黑市根本沒有遇到熟人。」
「真的?」
陳小姝盯著陳大軍看了許久,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因為陳大軍曾說過要幫她出氣,她還真是怕了。
「別瞎想了。」陳大軍回了一句,隨後正色道:「不是告訴你了麼,院裡有事就去找我,你怎麼沒去?」
「我,我不敢,我怕萬一和你有關係,會給你帶來麻煩。」
這一刻,陳大軍覺得陳小姝總算有了點妹妹的樣子,頗為欣慰。
「好了好了,不提了,賈東旭失蹤,院裡是怎麼處理的?」
「一大爺組織人手從昨天找到現在。」
「沒報案?」
「沒有,一大爺說會影響院裡的先進不讓報案,賈張氏也不讓報案。」
聞言,陳大軍總覺得事出反常,易中海也就算了,怎麼賈張氏也反對報案?難不成裡面還有什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