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離開的時候還是冬季,再見面已是溫暖的初春了。
塗山常年氣候溫和,在深處大陸的神火山莊的初春卻已很是溫暖,桃花已是盛開。
盛開著桃花的桃樹的樹蔭下撒下斑駁的影子,落在背著幾乎跟其身高一般大小的狐妖少女身上。
狐妖少女眉眼彎彎,笑著看著他。
「又見面了,蘇牧先生。」
塗山雅雅笑著。
「又見面了,雅雅小姐。」
蘇牧也是笑著,走到樹下,來到她的面前。
「你比我預料的要來要早呢。」
塗山雅雅笑著,隨即問道:「我讓小曇姐姐寫給你的信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聽說你從那猴兒山的猴王淘到了好酒。」
「是的呢,我還沒開封呢,一起去喝一杯?」
塗山雅雅笑著。
「好。」
蘇牧點頭。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到了雅雅的家。
少女的住處似乎有些雜亂,阿大,阿二正在忙碌著打理著,但顯然,這兩個雅雅的狗腿子不太會打理家務,屋子還是顯得亂糟糟的。
塗山雅雅白皙的額頭泛起一抹黑線,在將蘇牧領到屋子裡去之後便嫌棄的將阿大,阿二給趕走了。
屋子裡的桌子上已擺滿了熱茶,很是豐盛。
顯然已是準備了好一會了。
塗山雅雅在將阿大,阿二攆走之後,便邁著歡快的步伐來到院子的一顆桃樹下,拿著一個小鏟愉快的鏟著。
少女表情歡快,小手好似挖出了蝴蝶飛舞般的節奏。
很快,一個密封的罈子便被塗山雅雅給挖了出來。
狐妖少女有些歡喜的將酒罈抱著,往屋子裡走去,發現屋子裡蘇牧已經在座位上坐好,正拿著筷子夾著菜餚,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意思。
若是一般人不等主人到來就上桌夾菜,大概都會皺一下眉頭,塗山雅雅卻覺得蘇牧真性情,頗合她的胃口。
「酒帶過來了。」
塗山雅雅抱著酒罈走了過來,開著玩笑:「可莫要將東西吃光了,我可還餓著肚子呢。」
蘇牧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嘴邊,一邊咀嚼,一邊看著少女:「你可不能再多吃了,已經胖成球了。」
塗山雅雅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臉蛋微微一紅。
隨即很坦然的走到旁邊,將酒罈放在桌子上,然後解開腰間的繩帶,將背著幾乎跟其身後一般巨大的酒壺放在旁邊。
做完這些,塗山雅雅這才上桌。
蘇牧已是打開酒罈密封口。
一經打開,濃郁的花香伴隨著酒的香味撲鼻而來,只是光聞到味道,便有一種昏昏欲沉之感。
「可惜不是冬天。」
蘇牧感嘆。
「為什麼不是冬天可惜了?」
塗山雅雅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托著腮看著她,少女的衣領微有些敞開,隱約的縫隙中是深不見底的白皙溝壑。
「知道一句詩,若是冬天,便應景了。」
蘇牧抱著酒壺,給塗山雅雅面前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這才將酒壺放下。
濃郁的酒香瀰漫整個房間。
這麼好的酒,絕對是那猴王的心肝寶貝酒,塗山雅雅大概真的是抄了那猴王的老窩了。
「什麼詩?」
塗山雅雅睜著大大的眸子,她對什麼詩並不太感冒,卻仍想聽聽蘇牧說一說那什麼應景的詩。
蘇牧拿起筷子夾了桌子小火爐上的一口熱菜吃了一口,微閉著眼睛:「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然後,他舉起酒杯,對著塗山雅雅: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聽不懂,卻覺得很好,但一杯哪裡夠?一壺也才馬虎,我們大碗喝,不用小杯子。」
塗山雅雅舉起大碗,大口大口的便往小嘴裡灌,一些溢出的酒液順著白皙的下顎滴露,滴落在衣領的萬丈白皙溝壑之內。
蘇牧笑了笑,解釋了一聲:「這詩的意思是新釀的酒水還未過濾,酒面上已經泛起了一層綠泡,香氣撲鼻,用紅泥燒制的小火爐已經準備好了,天色將晚,雪意漸濃,能否一顧寒舍共飲一杯暖酒。」
「好,好,好。」
塗山雅雅拍著小手,前面的聽的好聽,但總是理解不了,還是後面好理解,她比較喜歡。
看著塗山雅雅的樣子,蘇牧笑了笑,舉起酒杯,對著雅雅也是大飲一口。
兩人邊夾菜吃喝酒,一邊暢談。
「最近這些日子,我也聽了一些你的建議,練了一些寒系法術,進展還不錯。」
「是嗎?我覺得雅雅在寒系法術上頗有天分。」
蘇牧也是笑著。
「不過,就算寒系法術我很有天賦,但我還是要專注力量系法術。」
塗山雅雅笑著:「力量法術不能落,寒系法術也要行,我兩手一起抓,都要拿下。」
「你可真貪心。」
蘇牧笑道:「不過,你是妖,壽命綿長,有足夠的時間,貪心一些倒也可以,對於我們人類而言,最好只專注一件,將有限的精力專注於一件事情上。
「比如我,便將精力主要放在劍上……」
「嘿,這便是身為妖的好處,你們人類,可真是短命種。」
「是啊!」
蘇牧長嘆:「好羨慕你們妖怪都能長命。」
塗山雅雅突然間有些心情不太好,拿起一碗酒,大口喝了一口問道:「我爭取早些將力量法術練習到極巔,冰系法術練習到極巔,你可要活的久一些,別等我練成了,你卻老死了,看不到這一天。」
「所以,雅雅小姐要練快一些。」
蘇牧哈哈大笑。
「若是我練快了一些,你卻早死了一些呢?」
塗山雅雅撇了撇嘴。
「要是那樣的話,到時候,你到我的墳頭前給我燒些紙錢,我便知道了。」
「那我可就給你多燒一點。」
塗山雅雅嘟囔著,大口喝著酒,卻因為突然聊起的話題,感覺美味的酒水多了幾分苦澀。
「要是燒少了,我可要不同意了。」
蘇牧笑著。
「不同意我又聽不到。」
塗山雅雅也笑著。
「我就化作惡鬼出現在你夢裡,來找你。」
蘇牧大笑,酒很好,雅雅小姐人也漂亮,菜也不錯,自然是一碗接著一碗,大口的喝著,視線漸漸模糊,頭腦也漸漸不太清晰。
旁邊的塗山雅雅的情況,也差不多。
漸漸的
兩人都是醉了。
談話之間的距離也隨著酒意靠在一起。
不知不覺
天色漸晚。
夜……也深了。
………………
晚來天欲雪,能發一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