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雅娜菲恩
「……」
「你沒跟我開玩笑？」
「【法之都】的公主，而且是有一位八階段的行正者庇護的你，會被人劫掠到這山賊的地洞裡……」
雅娜菲恩神色坦然，直接點頭承認：
「這沒什麼好迴避的。」
「被掠進山洞的經歷……，都是年輕時候犯下的錯啊。」
說到這裡，雅娜菲恩眼神中流露出苦澀。
林賽見狀也不想激起對方的痛苦回憶，便切換了話題：
「就換個問題。」
「你既然是【法之都】的公主，而且是王者血脈的繼承者，那麼為什麼沒有人來將你救出去？」
「心之鋒可是你的死忠，而且想擁立你為新王。以行正者或者律法騎士的能力，他們總該把你救回去吧？」
雅娜菲恩先點了點頭，然後搖頭：
「他們確實尋找過我——但在我主動放棄王權，《人智法典》陷入沉寂以後，這終究只是徒勞。」
林賽的目光十分懷疑：
「那可是八階段的行正者？」
雅娜菲恩知道林賽在問什麼：
「第八階段的覺醒者也不行。【法之都】世界十分堅固，歷代王者們的技藝也在持續增強它的概念，將這裡打造成了宇宙上最堅固的堡壘。」
「想在這裡發揮那些破格能力——除非你踏出最後一步，否則就絕無可能！」
雅娜菲恩把話說得斬釘截鐵。
林賽則聳了聳肩。
他這個進城的鄉下人，自然沒法比公主殿下更了解這個世界。
也在這時，林賽面前的永生者繼續道：
「而且這些年來，艾德里安應該一直在尋找我。」
「但【法之都】內部的穩定，也需要他來維持，所以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用來尋找我。」
艾德里安。
林賽就這麼知道了心之鋒的名字。
只是對雅娜菲恩的解釋，他還有懷疑：
「你的身上，就沒有一點保護自己的手段？」
雅娜菲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黑髮：
「林賽，你說的有一點也沒錯。」
「我雖然得到了無盡的壽命，但本身卻未能覺醒源質，只算是一個比較有見識的普通人。像今天這樣被強盜擄走，在監牢里受盡折磨，我也沒有逃出去的力量。」
林賽實在想不出對方的遭遇。
剛剛那個意志堅定不移，而且在絕境中幫助他人的雅娜菲恩，根本不像是那種會出現在言情古裝劇里的『逃婚公主』啊？
「你為什麼要放棄王權，而後又逃出【法之都】？」
「……」
聽到這個問題，雅娜菲恩的眼神變得非常尷尬：
「林賽，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往。」
「我也……」
永生者本想拒絕回答。
但想到自己和林賽接下來的旅程，以大局為重，她還是硬壓著自己的羞恥心解釋起來：
「不過是你的話——我們要一起前往【法之都】，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才行。」
林賽點了點頭：
「洗耳恭聽，我發誓保守秘密。」
雅娜菲恩這才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一個王者的孩子，從小在王城之中長大。但時間一年年過去，每一個十年她都無緣掌控源質，帶著期許的她仿佛就是一個普通人。但又與其他人不同，這孩子有一個父親，一個非常強大的父親！」
「最終，這位父親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很大的犧牲。他甚至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化作受印，贈送給了自己的孩子，讓她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
林賽忍不住插話道：
「都達成這種奇蹟了，就不能直接讓你覺醒嗎？」
以林賽對覺醒者的了解。
能夠做到永生這種地步的強者，而且還是【法之都】的王，要硬生生塑造出一個覺醒者，應該不是問題。
雅娜菲恩理解地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但父親說希望我能自己覺醒。」
「有朝一日也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林賽對這個解釋百分之百的相信：
「那我就理解了，這話一聽就是行正者能說出來的。」
「……」
這時候，兩人氣氛有些尷尬。
雅娜菲恩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說道：
「父親消失之後，給他最親密的學生，也就是現在的心之鋒留下了一份書信。希望未來的【法之都】由普通人來掌管，而我這個擁有無盡壽命的普通人，就是交接中最好的人選。」
林賽接著話頭說道：
「但【法之都】世界的其他行正者，看起來並不支持這種想法。」
雅娜菲恩直接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
「不只如此，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是——我自己也選擇了退縮。」
「過去的我一直生活在王城之中，無憂無慮，只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完全沒有想過掌管王國和世界，更沒想過承擔他人的命運。」
「父親離開後的十多年……」
雅娜菲恩突然自嘲地笑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
「艾德里安非常古板，更尊重父親的決定，所以對我有完全的尊重，但我卻利用這種東西，當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雅娜菲恩雙拳緊握。
她棕色的瞳孔里湧出怒火，怒其不爭，也是在控訴過去的自己。
林賽默默地轉移了話題：
「既然如此，那你也應該受到最嚴密的保護。」
「作為一個普通人，你難道僅憑藉著變換外形的能力，就能從王城裡一路逃出來？」
雅娜菲恩解釋道：
「因為10年前的奪劍戰。」
「王者之墓發生劇烈的暴動，【白鋼之劍】突然消失，《人智法典》也失去了力量。即便封鎖消息，也難免掀起一場軒然大波，更大的壓力也向我襲來。」
「我就是趁著那個混亂的機會，從王城裡逃出來，一路向北。」
說到這裡，雅娜菲恩指了指兩人身後的營山：
「路上的破事我就不提了。」
「總之至於最後的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
林賽一時愕然。
他實在無法將面前的雅娜菲恩，和對方口中那個懦弱、且無法承擔責任的永生者對應起來。
難不成，這就是現實能給人帶來的變化？
也就在這時，林賽面前的公主殿下眼前一亮：
「說起來，林賽，我見過這個名字。」
「我在王城的圖書館裡，看過很多有意思的書籍。歷史上叫你這個名字的人出現過兩次，而且都在【法之都】面臨巨大變動時挺身而出。」
「你說這事巧不巧？」